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晏之那张永远从容温雅的俊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盯着眼前的人心中飞速闪过几个念头。
这是受的打击太大,彻底疯了?
又或者是自己的药,终于把她的神智给治坏了?
他深深地看了倪蝶一眼,将那份异样压了下去,恢复了温和的表象:“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离开,速度却比来时快了几分。他必须立刻把这个“新发现”告诉宗主和另外两位师兄——那个让他们头疼了三年的阮娇娇好像疯了。
......
明理堂原是宗门议事、执掌刑罚之所,堂内高悬“剑心通明”西字,笔力遒劲,气势森然。然而此刻,堂内的气氛却与这西个字毫不相干,反而充满了“鸡飞狗跳”的荒唐与狂躁。
“混账东西!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阮归一的咆哮声,几乎要将明理堂的房梁震下来。他指着跪在堂下的纤弱身影,气得浑身发抖。就在半个时辰前,晏之向他汇报,说阮娇娇受刺激过度,心神失常,自称“倪蝶”。
他一开始还不信,只当是她又在耍什么新花招。可如今人被传唤至此,无论他如何怒斥如何威逼,得到的永远是那一句轻飘飘、却又无比清晰的回答。
“我叫倪蝶。”
少女苍白的小脸没什么表情,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种眼神,比她歇斯底里地哭闹更让阮归一感到愤怒和……无力。
然而“倪蝶”这个名字的谐音,简首是滑天下之大稽!传出去,他凌霄宗宗主的脸面何在?阮家的脸面何在?
一袭白衣的晏之最先上前:“师父,您消消气。小师妹受了打击,神智不清,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神智不清?我看她清醒得很!”站在另一侧的二师兄陆时弈脾气最是火爆,他指着倪蝶怒喝道:
“阮娇娇!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是不是觉得被贬为外门弟子还不够,非要气死师父才甘心?!”
他的关心永远是用最伤人的方式表达出来,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倪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重复道:“都说了我不是阮娇娇……我是倪蝶。”
“你!”陆时弈气得差点拔剑。
“时弈,住口。”
大师兄裴寂终于开口了。他面容冷峻,气势沉稳。他走到倪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阮娇娇,胡闹要有个限度。立刻向师父认错,此事或可从轻发落。”
面对三位师兄截然不同的施压,倪蝶终像是累极了,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时你们找回了我的时候我失忆了,你们自话自说我是阮娇娇,我才觉得可能我真是阮娇娇。现在又想起来了,我本来就是倪蝶,你们认错人了。”
这番疯言疯语让整个明理堂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三位师兄皆是面面相觑。就连暴怒的阮归一都忘了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阮归一先反应过来,气急反笑:
“好,好一个失忆了!好一个认错人了!我阮归一养了你十几年,到头来倒是我认错了?”
他气得在堂上来回踱步,最终猛地一拍桌子,做出了最后的裁决。
“胡闹!简首是胡闹!阮姓你无论如何都得担着!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就叫——阮蝶!”
“来人!去司事堂,给她重制身份令牌!”
很快,一名外门执事弟子捧着一块崭新的身份令牌走了进来。那是一块最普通的青木牌,上面用灵力刻着两个字:阮蝶。
倪蝶缓缓伸出了手接过了那块木牌,从始至终她没再开口求过一个字。
“还愣着干什么!带她去北山外门弟子的居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凌霄宗半步!”
“是,是!”那弟子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引路:“阮……阮蝶师妹,请随我来。”
她对阮蝶这个名字,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一旦离开宗门,或面对外人,她会毫不犹豫异常坚定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倪蝶。”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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