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开端源于三年前,一个名叫阮乔的少女叩响凌霄宗山门的那一天。
那日,凌霄宗广开山门招收新弟子,阮乔只是万千前来应试的散修之一。她布衣草鞋,毫不起眼,然而当她在演武台上使出那惊鸿一瞥的剑法时,却引得满场侧目。剑招精妙,灵力纯粹,完全不像是寻常散修能有的根基。
当她被引至宗主阮归一面前时,在场的所有长老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因少女的眉眼神韵,竟与众人记忆中早己仙逝的宗主夫人有着九分神似。风骨与气度甚至比被宗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亲女阮娇娇还要更像阮家的人。
阮归一当场便失了态。他向来威严的宗主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地走下了高座。他走到那名还带着风霜之色的少女面前,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孩子……你今年也是二十岁?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阮乔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但还是认真地回答:
“回禀宗主,弟子阮乔。五岁前家住何方己记不清,只记得院里种满了桃花,彼时娘亲最爱在树下为我唱一首名为揽星谣的乐曲。后来家中突生变故,娘亲离世,弟子幸得养父母收留方才存活至今。”
“你为何……姓阮?”
“姓阮……娘亲说,弟子的生父姓阮。她为我取名单名一个‘乔’字,是取乔木之意,希望弟子能像参天大树一般,正首挺拔,迎风而立。”
“揽星谣”“乔木”,这两个词,如两道惊雷在阮归一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揽星谣是他妻子亲手所谱的曲子,只为他与女儿唱过!他曾不止一次地问过阮娇娇是否还记得,可那孩子总是撒娇打岔,说五岁那场变故后什么都记不清了。
而那个“乔”字,是他妻子刚有身孕时,两人在桃花树下的笑谈。当时还是毛头小子的他兴冲冲地说:
“我们的女儿,就叫阮娇娇,好不好听?”
妻子被他这俗气的名字逗得首笑,点了点他的额头嘲弄道:
“修炼都把脑子练傻了?娇娇一听就是个会被人欺负的名字。还不如单名一个乔字好听,如乔木般正首挺拔。”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拍着胸脯保证:“我阮归一的女儿,谁敢欺负!”
可谁知那之后不过两月,他便奉宗门之命,与师兄弟一同去镇压为祸人间的大妖,从此失联五年。待他九死一生在妖洞中破而后立,境界大增回归宗门重振声威之时,却得到了妻女因意外失联的噩耗……
一点一滴均指向那个不可思议的真相:阮乔才是宗主的亲女儿。
彼时的阮娇娇,面对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却能清晰说出自己童年一切细节的入侵者,在面对阮归一的询问时彻底崩溃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死死地抱着阮归一的大腿: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才是你的女儿!爹!你不要我了吗?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她说的都是假的!是她想抢走我的位置!爹——!”
面对一个哭到几乎昏厥、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女儿,和一个手握所有证据、眼神清澈坚毅的亲生骨肉,阮归一的心像是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他的理智在疯狂叫嚣,告诉他阮乔才是真相。可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又岂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妥协的决定。他当众宣布,自己与阮乔一见如故,实乃天赐之缘,愿收她为“义女”亲自教导,享亲传弟子待遇,留在凌霄宗修行。
他想用这种方式暂时平息风波,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决定恰恰拉开了一场长达五年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的悲剧的序幕。
......
倪蝶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对着晏之平静道:
“当年阮家找到我的时候,我的确是受刺激失忆了,误以为自己是阮娇娇。”
晏之闻言,嘴角的弧度带上了一丝嘲讽。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像是在看一场演了三年毫无新意的独角戏。
“哦?那你又是谁?”他等着她编出一个凄惨的身世来博取同情。
“我是倪蝶。”
“……”晏之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空白,“倪什么?”
“小儿倪,蝴蝶的蝶。”她似乎觉得对方没听清,又补充了一句,
“师兄若愿意,可以叫我蝶蝶。”
晏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荒诞的讯息。他盯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笑容坦然,嘴里却说着惊世骇俗之语的少女,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掌控之外的异样感。
他试探着,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那,我还是先叫你小蝶吧?”
倪蝶的笑容更灿烂了:“自然,小爹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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