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陈墨被手机震动惊醒时,正蜷在沙发上补觉。
窗外的月光突然消失,他摸黑去按台灯开关,指尖刚碰到按钮,系统光屏就“嗡”地亮了——暗红色的电力管网图里,城东老城区的片区像被泼了墨汁,所有线路节点全成了黑点。
“检测到区域性断电,非系统故障。”机械音比平时更冷,“主线路切断点定位:东环三路变电站4号支线。”
陈墨翻身坐起,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蓝,果然没有电力公司的检修通知。
他套上外套冲进书房,系统扫描功能自动展开,光屏上的线路图逐渐清晰——那截被切断的电缆切口平整,切口边缘还残留着金属摩擦的高温痕迹。
“人为的。”他捏着鼠标的指节发白。
上周收到的匿名短信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城东变电站的变压器,该查查了”,原来不是警告,是预告。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调取近七日电力调度日志。”陈墨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的曲线图让他瞳孔微缩——过去七天里,凌晨两点到西点之间,城东老工业区的用电量总在毫无征兆地下跌,每次跌幅都对应着今天这种整片小区断电的范围。
“拆迁区。”他突然想起前阵子看的新闻,城东老工业区是明年重点改造项目,部分住户因补偿款谈不拢拒绝搬迁。
如果停电是为了掩盖什么……陈墨打开地图软件,断电区域的轮廓和拆迁红线完美重合。
“施工噪音。”他猛地拍了下桌沿。
深更半夜的机械声容易被居民察觉,但如果同时切断供电,黑暗和混乱会让人们更关注“怎么没电了”,而不是“隔壁工地在挖什么”。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陈墨将电力异常数据、时间规律图和拆迁范围叠合图压缩成加密文件,最后附上一句备注:“建议核查供电局调度科王某某近期通话记录。”他记得上周水塔事件后,林涛雇的水军账号“云州大明白”曾转发过“支持老工业区改造”的软文,而王某某正是那篇软文里提到的“一线调度员”。
点击发送键的瞬间,系统光屏闪过一道银光:“匿名举报行为触发隐藏任务:城市守护者(初级),完成度+30%。”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云州大明白”工作室里,林涛正盯着监控屏幕冷笑。
画面里,陈墨书房的台灯在凌晨三点突然亮起,键盘敲击声通过微型麦克风清晰传来。
“果然在查电力系统。”他扯松领带,指节叩了叩桌上的优盘,“等老子拿到你电脑里的证据,看你怎么解释匿名信。”
凌晨西点,陈墨家的防盗窗发出细不可闻的摩擦声。
林涛戴着橡胶手套翻进阳台时,特意避开了声控灯的感应区。
客厅里飘着速溶咖啡的苦味,他踮脚摸到书房,电脑屏幕还亮着,屏幕保护程序是张云州市地图——正是他在监控里见过的那张。
“找到了。”他快速插入优盘,手指刚碰到“复制”键,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门铃声。
“小陈啊!”王大妈的大嗓门透过防盗门炸响,“我家电表箱冒火星子了,你帮瞅瞅?”
林涛手一抖,优盘“咔嗒”掉在地板上。
他弯腰去捡,余光瞥见玄关镜子里闪过一道影子——王大妈举着手机站在楼下,屏幕蓝光映得她的脸格外严肃。
“301室的小张,赶紧上来!”她对着手机喊,“小陈家窗户被撬了!”
林涛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抓起优盘就要往怀里塞,书房门“砰”地被撞开,穿警服的张强喘着粗气冲进来,警棍首指他的咽喉:“林涛是吧?刚才王阿姨报警说有贼,没想到是你。”
“我……我来借工具!”林涛后退两步,后腰抵上了办公桌角。
“借工具需要戴橡胶手套?”张强扯住他的手腕,优盘“当啷”掉在地上,“还带着拷贝设备?”他弯腰捡起优盘,抬头时眼尾的疤跟着绷紧,“上回水塔的事,你雇水军造谣的账还没算,这回私闯民宅?”
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涛看着窗外红蓝闪烁的灯光,喉结动了动,突然笑出声:“你以为陈墨能翻出什么浪花?老工业区的事——”
“带走。”张强把他往门外推,转头对陈墨扬了扬下巴,“你电脑我让人检查过,资料没丢。”
陈墨站在门口,盯着林涛被押上警车的背影,系统光屏在眼前浮动:“检测到反派干扰解除,任务完成度+50%。”
三天后,市纪委官网挂出通报:“供电局调度科王某某涉嫌与宏盛地产勾结,利用职务便利制造区域性断电,逼迫老工业区住户搬迁。目前己依法采取强制措施……”
电视里,女记者举着话筒站在老工业区楼下:“据了解,关键线索来自一位匿名市民提供的电力异常分析图,我们采访到受影响的刘大爷——”
“多亏那好心人!”镜头里,白发老人举着补偿协议笑得满脸褶子,“前儿停电时我还骂街,现在才知道人家是在帮咱!”
陈墨关掉电视,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居民信任值+240,当前等级:市级统筹层(进阶)。”
光屏上,新解锁的功能描述让他挑了挑眉:“「市民情绪引导(初级)」:可通过语言/行为影响半径50米内人群情绪,持续时间30分钟(冷却12小时)。”
他走到阳台往下看,楼下几个居民正围着电表箱抱怨停电后遗症,便随口喊了句:“王大妈,社区说明天给咱们免费检修电路,还送应急手电筒!”
“真的?”王大妈扭头,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小陈说的准没错!”她转身对其他人挥手,“都散了都散了,明儿有好事!”
夜色渐深时,陈墨靠在栏杆上抽烟。
风里飘来远处工地的机械声,系统光屏突然闪过一道暗紫色的光。
他低头去看,时间显示凌晨两点整,光屏中央的“萌芽阶段进度”从35%跳到了36%,下方多出一行小字:“注意:成长期前置条件己触发,异常信号将于72小时内显现。”
烟头在指尖明灭,陈墨望着城市天际线里未眠的灯火,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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