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锋芒毕露,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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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锋芒毕露,谁主沉浮?

 

后台的挂钟敲过十下时,苏棠的指尖己经沁出薄汗。

她将那枚有问题的胸针平摊在化妆镜前,台灯的暖光下,靛蓝丝线的针脚像被虫蛀过的绢帛,轻轻一挑便松脱成乱麻。

"小夏,把我的绣囊拿过来。"她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可指腹却在接触到绣针的瞬间微微发颤——这是她十二岁跟着师父学绣时养成的习惯,越是紧要关头,指尖越会先于大脑感知到危险。

助理小夏抱着檀木绣囊跑过来时,苏棠己经用镊子夹起那簇松线。

丝线尾端粘着半粒芝麻大小的胶渍,在放大镜下泛着冷光。

她瞳孔骤缩——这不是自然脱线,是有人用解胶剂溶了固定针脚的浆糊。

"联系欧阳雪。"她突然抬头,目光扫过后台挂着的"凤凰涅槃"系列展架,"让她带摄像机来,现在。"

小夏的手机刚拨通,门就被推开了。

欧阳雪穿着件皱巴巴的衬衫冲进来,镜头盖还挂在手腕上晃:"我在发布会蹲了三小时,就知道有好戏!"她的摄像机红灯亮起时,苏棠己经取出备用绣绷,银线在指尖绕出半朵雏形的凤尾。

"看好了。"苏棠的声音轻得像穿过绣棚的风,"真正的苏绣,经得起拆,更经得起补。"她拈起半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金线,沿着原本的针脚逆向回绣——这是师父教的"回魂针",专用来修复被破坏的绣品。

每一针都要顺着原线走向,稍有偏差就会扯断整簇丝线。

欧阳雪的呼吸声透过摄像机传来:"棠姐,你手不抖?"

"抖过。"苏棠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十二岁第一次独立绣《百鸟朝凤》,我把孔雀的尾羽绣歪了半寸。

师父没骂我,只说'绣娘的手可以抖,但心不能抖'。"她的针尖精准地穿过第三根靛蓝丝线,"现在,我心稳得很。"

凌晨三点,当最后一根金线在胸针上收出圆润的针脚时,小夏举着补光灯的手己经酸得发颤。

苏棠将修复好的胸针别在丝绒衬布上,与原本的那枚并排——若非仔细比对,根本看不出修补痕迹。

"把这枚有问题的收进保险箱。"她指了指被破坏的那枚,"明天拍卖会上,我要戴修复的这枚。"

欧阳雪关掉摄像机,内存卡"咔嗒"一声弹出:"素材我今晚就传给法务部备份。

沈婉仪要是敢搞事,这段就是她的罪证。"

苏棠望着镜中自己眼下的青影,忽然笑了:"她不是想看我出丑么?

明天,我偏要让她看看,苏绣的针脚,拆得断,补得更漂亮。"

慈善晚宴的水晶灯在头顶流转时,苏棠正站在酒店旋转楼梯的转角。

她穿了件月白色改良旗袍,领口和袖口用苏绣绣着缠枝莲,针脚细得像月光在缎面上流淌。

顾廷深站在她身侧,指尖捏着那枚修复好的胸针,金属扣环在他掌心压出淡红的印子。

"疼么?"苏棠偏头看他。

顾廷深的指腹轻轻抚过她后颈的碎发:"当年接手顾氏,有人在我咖啡里下泻药,我发着烧开了三小时董事会。"他将胸针别在她锁骨下方,"现在这点疼,算什么。"

苏棠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顾廷深的体温透过胸针金属传递过来,混着他身上冷沉的雪松味,让她想起昨夜修复时,他发来的那条消息:"己查到林婉如的古董商在三个月前买过苏绣旧样,证据在我书房第三个抽屉。"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时,沈婉仪的笑声像碎玻璃般刺进来。

她穿了件酒红色鱼尾裙,颈间挂着卡地亚的古董项链,正端着香槟和几个老藏家说话:"苏小姐的设计嘛...创新是好,可苏绣这种老手艺,硬往珠宝里塞,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苏棠的目光扫过她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和昨夜后台监控里,往胸针上涂解胶剂的那双手,指甲形状分毫不差。

拍卖师敲响木槌的瞬间,沈婉仪突然举起号码牌:"苏小姐,我有个问题。"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您说这是苏绣与珠宝的融合,但传统苏绣讲究'平、齐、细、密',珠宝讲究'闪、亮、贵',两者真的能兼容吗?"

宴会厅的空气突然凝固。

几个原本举着号牌的藏家放下手,连顾老太太都放下了茶盏,目光沉沉地落在苏棠脸上。

苏棠按住胸口的胸针,金属扣环硌得有点疼。

她望着沈婉仪涂着精致妆容的脸,忽然笑了:"沈总监问得好。"她轻轻一按胸针,凤凰的尾羽竟像花瓣般层层展开,露出藏在内部的绣卷——那是用极细的金线绣成的《千里江山图》,每道山纹都细如发丝,在水晶灯下流转着金红的光。

"苏绣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她的声音清亮得像敲碎的冰,"它是活的。

三百年前,苏绣能绣在宫装、屏风上;三百年后,它就能绣在胸针、手包上。

所谓兼容,不过是让老手艺学会说新语言。"

沈婉仪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见几个老藏家眼睛亮了——那是她最熟悉的,看到宝贝时的眼神。

"说得好。"顾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转头,只见她正将一件绣着丹顶鹤的丝巾系在颈间——那是苏棠上个月送她的生辰礼,用的是失传的"双面三异绣",正面是丹顶鹤,反面是松枝,左右两侧颜色还能随光线变换。

"我这把老骨头,见过太多'传统'死在'守旧'里。"顾老太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苏丫头的设计,有魂。"

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陆远举着99号号牌站起来,声音带着点醉意:"我出三百万!"

"五百万。"

"八百万!"

最终,当拍卖师喊出"一千两百万,成交"时,沈婉仪的香槟杯"咔"地裂了道细纹。

红酒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她新做的美甲上——和昨夜后台监控里,那滴解胶剂坠落的位置,分毫不差。

晚宴结束时,顾老太太叫住了要离开的苏棠。

老人的手抚过她颈间的胸针,温度比宴会厅的暖气还暖:"孩子,你确实值得这个舞台。"

苏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注意到角落的欧阳雪正对着手机点头。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的脸,上面是刚传过来的修复视频——画面里,苏棠的银针在灯下流转,像在绣一幅看不见的战书。

夜风掀起苏棠的旗袍下摆,她摸出手机,给顾廷深发了条消息:"明天的头条,该换主角了。"

而此刻的沈婉仪正站在酒店天台,手机屏幕亮着法务部的邮件——"关于苏绣胸针破坏案的证据己收集完毕"。

她望着楼下灯火通明的宴会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总监。"顾廷深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顾氏的规矩,动了不该动的人,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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