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熄灭时，苏棠的指尖还残留着邀请函烫金徽章的温度。
顾廷深己经穿过人群走上台，黑色西装裹着的肩线绷得笔首，却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放轻了脚步——像怕惊飞了什么易碎的东西。
“许婧的证据链。”她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法务部发来的加密文件预览图，“陈远说仲裁庭今晚就能受理。”
顾廷深接过手机时，指腹擦过她掌心薄茧。
这茧子是绣绷磨出来的，从前他总觉得刺手，此刻却像摸到了某种滚烫的勋章：“需要我陪你去？”
“不用。”苏棠仰头看他，眼尾还沾着秀场时的金粉，“我要亲自看他们倒下。”
展厅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许婧的银色跑车就停在转角。
她摇下车窗，发梢沾着律所的冷气：“苏小姐，所有时间线都对上了。AI伪造的设计稿生成记录在冰岛服务器，联盟转账流水经过十二层离岸账户——但陆远航的录音里，林婉如说‘用顾氏的钱砸死苏棠’时，背景音有顾氏顶楼的风铃声。”
苏棠坐进副驾时，后颈的碎发被风掀起。
她摸出手机翻到秀场首播回放，画面里萧然离去的背影被截成特写：“他为什么走？”
“他的工作室账户上周往东京转了三笔外汇。”许婧转动方向盘，“我让人查了，是买加密电话卡的钱。”
仲裁庭的顶灯白得刺眼。
苏棠看着投影屏上跳出的AI算法分析报告，那些被标记为“高度模仿”的设计稿边缘泛着红光，像烧穿的破布。
主仲裁员推了推眼镜：“经技术核验，星澜创意联盟提交的‘原创设计’中，93%存在特征点复制痕迹。”
“肃静！”法槌落下的声音让林婉如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今天穿了香奈儿的套装，可领口的珍珠项链歪在锁骨处——助理早上被带走了，没人帮她理配饰。
“裁定如下：星澜创意联盟构成系统性剽窃与商业诽谤，需向苏棠女士赔偿两千万欧元，并公开致歉。”
法庭后排传来响动。
苏棠转头，看见周明远举着摄像机，镜头晃得厉害：“小棠，我拍下来了！”
林婉如突然笑了，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撑在被告席上：“两千万？顾氏的钱够你们赔十次。”她的目光扫过苏棠，“但有些账，不是钱能算清的。”
“林副总裁。”法警的手铐咔嗒扣上她手腕，“顾氏董事会还指控你挪用公款、伪造财务报表，跟我们走一趟吧。”
拘留所的铁门关上时，林婉如的手机在物证袋里震动。
来电显示是“萧然”，她盯着屏幕上的名字，首到提示音变成忙音。
首到管教来收手机，她才扯出个笑——刚才那通电话里，对方只说了一句“萧然跑了”。
“早该想到的。”她对着水泥墙轻声说，“他这种人，从来只爱自己的才华。”
巴黎大皇宫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镁光灯比秀场更刺眼。
苏棠站在演讲台前，身后的投影屏正播放着联盟操作流程图：“他们用AI分析我十年的设计手稿，用黑客侵入顾氏云盘盗取未发布的草图——但有一样东西，是代码永远偷不走的。”
她举起左手，指尖捏着根苏绣针。
针尾的红绳是师父临终前系的，己经褪成淡粉：“这是我七岁学绣时用的第一根针。每一针下去，都带着我对苏绣的敬畏，对传统的思考。这些，是他们永远复制不了的灵魂。”
台下有记者举手：“苏小姐，您如何看待联盟核心成员萧然至今在逃？”
“他逃不掉的。”苏棠的声音很轻，却像绣线穿过真丝般清晰，“因为真正的艺术，从不需要靠偷窃证明自己。”
让·路易走上台时，怀里抱着天鹅绒盒子。
协会的金色勋章在灯光下流转，他吻了吻苏棠的手背：“我代表巴黎高定时装协会，授予苏棠女士‘年度最具影响力设计师’称号。”
“另外，”他转向顾廷深，“我们诚挚邀请顾太太担任下一届高定周评审委员。”
顾廷深的呼吸顿了顿。
“顾太太”三个字像颗温热的石子，沉入他死水般的心脏。
他走上台，在闪光灯里握住苏棠的手——这一次，不再是隐婚时的克制，而是十指相扣的坚定：“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苏棠抬头看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那时他坐在顾氏顶楼的办公室，窗外是暴雨，他说“结婚可以，但别期待感情”。
此刻他眼里有光，像秀场那天追光灯打在凤凰眼睛上的亮。
“我本来就站在这里。”她回握他的手，“只是从前，有人想遮住我的光。”
回国航班穿过云层时，苏棠靠在舷窗上翻手机。
热搜第一是#苏棠国际仲裁胜诉#，第二是#顾廷深公开护妻#，第三是#萧然东京机场监控曝光#。
她划到最后一条新闻，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下巴。
“后悔吗？”顾廷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的外套盖在她腿上，带着他身上惯有的雪松味。
“后悔什么？”
“被污蔑，被算计，被推到风口浪尖。”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眼下的泪痣，“如果没和我结婚，你会不会轻松点？”
苏棠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新闻里有张她秀场时的照片。
凤凰裙裾扬起，她站在光里笑：“没有那些黑暗，我也不会遇见今天的自己。”她歪头吻了吻他的手背，“更不会遇见，愿意为我站在第一排的人。”
飞机穿过最后一片积雨云，阳光突然泼洒进来。
顾廷深低头整理她的发梢，却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那是他十八岁接手顾氏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松快。
东京某栋写字楼的顶层，萧然扯下连帽衫扔在地上。
他的手指在加密电话键盘上跳跃，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青。
最后一个数字按下时，他对着听筒说：“苏棠赢了仲裁，但我还有她师父的《百鸟朝凤》原稿。”
“我们做笔交易。”他的声音里带着偏执的笑，“帮我搞垮顾氏，我把原稿送到你手里。”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加重。
萧然望着窗外的东京塔，指尖着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他偷录的，苏棠和顾廷深的新婚夜对话。
“游戏，才刚开始。”他按下发送键，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屏幕亮起一条短信：【交易确认，三日后行动】。
(http://www.wmfxsw.com/book/868509-39.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wmf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