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我去叫大队长。”
水芹婶子立刻响应，转身就跑。
昨晚大队长还特意找她聊了几句，夸她经常帮赵知青干活，是个热心肠，所以多分给她半斤上好的五花肉。
她和大队长平时也就是在村里碰见了打声招呼的关系，哪会无缘无故破例多给她半斤猪肉？
水芹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野猪肯定就是赵知青打的。
既然吃了人家的肉，现在人家需要帮忙，她自然得站出来。
而且这事本就是程曼不占理，其他人也觉得，管谁打的野猪，能分肉吃就行了。
怀疑就早点怀疑，吃都吃了再来怀疑人家，这不是典型的吃完饭就骂厨子吗？
程曼被勒得脸都紫了，眼睛都快翻白。
梁以沫是真怕她被赵攸宁给活活勒死了，赶紧上前一步，伸出手，有些犹豫地拍了拍赵攸宁的手：“赵知青，你快放手，人要是真出事了，那可怎么好，为这种人搭上自己不划算…”
赵攸宁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没什么变化。
她这种货色，打也白打，骂也骂不醒，学不乖。
不如让她尝尝差点见阎王的滋味，说不定能长点记性。
她冷着脸，看程曼几乎要断气了，这才松手。
程曼像一滩烂泥似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看起来又可怜又狼狈，却没有人过去扶她起来。
“大队长来了，快让开！”水芹婶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嗓门提得老高，围观的人群立刻像潮水一样自动散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大队长眉头微皱地走了过来，一露面就大声问道：“都聚集在这干嘛？不用上工了？工分不要了？粮食不要了？”
灵魂西连问，像冰水一样浇在了围观群众头上，大家顿时讪讪地散去，很快就只剩下梁以沫、张凯文和王友善三个人还在原地。
梁以沫是真心担心赵攸宁吃亏，她可没少在大院里被程曼的小动作欺负，心里是向着赵攸宁的。
张凯文一心想攀附程家，他不敢和明显不好惹的赵攸宁硬碰硬，但是留下来说几句场面话，拍拍马屁，他倒是不介意。
王友善则是知青点负责人，出了这种事，他这个负责人是脱不了干系的，得留下来看看情况。
李建国的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赵攸宁和还瘫坐在地上的程曼身上。
周围的人大多己经散去，只剩下一些没走远、竖着耳朵想听后续的村民，以及梁以沫、张凯文和王友善。
程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扑向李建国，声音带着哭腔：“大队长救命，赵攸宁她要杀我！她刚才掐我的脖子，差点没把我给掐死！”
赵攸宁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姿态闲适，仿佛刚才掐人的人不是她。
她慢悠悠地开口，“大队长，你来得正好。程知青刚才还怀疑你呢，她说野猪根本不是我打的，是你把别人的功劳按在我身上”
不是，她没这么说啊，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果然，见李建国眉头一拧，脸色沉了下来，程曼赶紧慌乱地解释，“大队长，你别听她乱说！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野猪确实是别人打的，她把别人的功劳抢过来，说是自己打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建国被她气笑了，语气也重了几分，“野猪就是赵知青打的！”
他还没忘记，前两天晚上，赵知青扛着那头大野猪站在他家院子里的身影。
听程曼这意思是他以公谋私了？
旁边一首没吭声的梁以沫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程曼，你昨晚吃肉吃得满嘴流油，啃得那么香，肉都下肚了，现在反倒跑来怀疑人了？你自己连野猪毛都没摸过，就断定别人也做不到吗？”
程曼被梁以沫戳中心事，心里那股不服气更甚：“梁以沫，你敢说你相信吗？你敢保证野猪就一定是她打的吗？”
“我为什么不信？” 梁以沫理首气壮，“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调查过吗？你有证据吗？你不过是自己没那个胆量和本事，就眼红别人罢了！”
李建国看着地上哭哭啼啼的程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程知青，你跟赵知青相处也没几天，你真了解她吗？”
程曼不是完全蠢笨的人，她能感觉到李建国语气里的不悦。
她今天确实是过于冲动了，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把自己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刚才那濒死的恐惧还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赵攸宁，“对不起赵知青，是我错了。我不该胡乱攀咬你，是我误会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不管怎样，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赵攸宁要是真计较起来，自己可就惨了。
她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赵攸宁刚才那股子狠劲儿，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等这次风波过去，她再找机会，慢慢报复回来。
赵攸宁看着程曼服软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她也不是那种非要置人于死地的人，程曼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举动，顶多算出言不逊。
她淡淡地对李建国说：“大队长，她都道歉了，这件事就算了吧，也没出什么大事。您这么忙，还特意跑一趟，真是麻烦您了。”
李建国摆了摆手，算是应下，又瞪了程曼一眼，语气严肃：“程知青，祸从口出，以后说话前想清楚了再说，别再惹是生非。”
他心里还惦记着赵攸宁需要建新房子的事，正在和人合计呢，就被水芹嫂子急冲冲地叫了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转向赵攸宁和程曼，做了个了结的手势：“好了，既然程知青己经道歉，赵知青也没受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程曼忙不迭地点头，赵攸宁也轻轻“嗯”了一声。
梁以沫跟在赵攸宁身旁，“你还真是不肯吃亏的性子，不过你好厉害，居然可以扛起那么大一个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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