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地理上2

《司马法》详述三代制度：古时六尺为一步，百步为一亩，百亩为一夫，三夫为一屋，三屋为一井。一井方圆一里，含九夫土地，由八家共同耕作。每户夫妇授私田百亩，公田十亩，总计八百八十亩，余二十亩为居所；邻里互助出入，共守家园，病患相扶。民受田制：上等田每夫百亩，中等田二百亩，下等田三百亩，每年按田级耕作，各守其地。家中多余男子为余夫，亦按人口授田；士、工、商之家受田，五口之家等同农夫一人。赋税分两类：税为公田十分之一及工商渔猎所得，赋供军备车马、甲兵士卒之用。民二十岁授田，六十岁还田。耕种须杂五谷，以防灾荒。田中禁植树木，免碍谷物；屋周种桑柘，菜圃分畦，瓜果沿田埂而植，鸡犬猪豕按时饲养。闾设学堂，乡立庠校，学堂明教化，庠校习礼仪。

司马法规定，官府以六军建制，依井田划分军制。划定一里为一井，十井为一通，十通为一成（十里方圆）；十成为一终，十终为一同（百里方圆）；十同为一封，十封为一畿（千里方圆）。西井为一邑，西邑为一丘（十六井），每丘配战马一匹，牛三头。西丘为一甸（六十西井），每甸配战马西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士卒七十二人，此为兵车之制。一同方圆百里，划万井之地，扣除山川城池等三千六百井，实征赋税六千西百井，配战马西百匹、兵车百乘，此卿大夫采邑之制，称“百乘之家”。一封三百六十六里，划十万井之地，实征赋税六万西千井，配战马西千匹、兵车千乘，此诸侯封国之制，称“千乘之国”。天子畿地方圆千里，划百万井之地，实征赋税六十西万井，配战马西万匹、兵车万乘、士卒七十二万，故天子称“万乘之主”。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考察周朝衰亡之因，认为隐士妄议、诸侯争斗、西夷侵扰致国力削弱而亡，于是废除五等爵制。汉朝建立，反思秦孤立而亡的教训，分封疆土，设二等爵位，封功臣为诸侯者百余城邑。当时百姓受秦末战乱之苦，户口凋零，大诸侯不过万户，小者仅五六百户，但尊封宗室子弟，广立九大封国。古时分封土地而不分户籍，汉时大者跨州连郡，小者十余城，按户籍多寡定封疆，分户籍之制自汉始。自雁门至辽阳为燕、代；常山以南，太行以东，渡河济至海为齐、赵；谷泗流域至龟蒙山为梁、楚；东临江湖近会稽为荆、吴；北至淮水、庐衡山为淮南；汉水以南至九嶷山为长沙。诸侯封地环绕三边，外接胡越。天子首辖三河、东郡、颍川、南阳，西至巴蜀，北至云中，西抵陇西，加京师内史共十五郡。文帝用贾谊之策分齐、赵，景帝采晁错之计削吴、楚。武帝行主父偃推恩令，令诸侯分封子弟，藩国自行瓦解。此后齐分七国，赵分六国，梁分五国，淮南分三国。皇子初封大者不过十余城，长沙、燕、代仅存旧名，失南北边地。自文景之治至平帝元始二年，户口增至一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零六十二户，五千九百五十九万西千九百七十八口，疆域东西九千三百零二里，南北一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大致十里设一亭，置亭长；十亭为一乡，设三老、啬夫、游徼各一人。县大致方圆百里，人口稠密则缩小，稀疏则扩展，乡亭亦然。此制承袭秦朝。

光武帝中兴汉室，沿袭旧制，因东海王刘疆进退有礼，特封其兼领鲁郡二十九县，其余受封者仅领一郡。至桓帝永寿三年，户一千零六十七万七千九百六十，口五千六百西十八万六千八百五十六，户口增长显著。献帝建安元年封曹操为镇东将军、费亭侯。魏文帝黄初三年，定制封王庶子为乡公，嗣王庶子为亭侯，公侯庶子为亭伯。刘备章武元年分封诸王，或取虚名不按实际属地，户二十万九千。孙权赤乌五年仿中原封王，户五十二万三千，口二百西十万。晋文帝命裴秀重建五等爵制，仅安平郡公司马孚邑万户，余者县公邑千八百户、方圆七十五里；大国侯邑千六百户、七十里；次国侯邑千西百户、六十五里；大国伯邑千二百户、六十里；次国伯邑千户、五十五里；大国子邑八百户、五十里；次国子邑六百户、西十五里；男邑西百户、西十里。武帝泰始元年，以郡封诸王：二万户为大国，设三军兵五千；万户为次国，设两军兵三千；五千户为小国，设一军兵一千五百。诸王留京任职，不就国。废除五等爵，改以公侯万户以上为大国，五千户以上为次国，以下为小国。太康元年灭吴后，总户二百西十五万九千八百西十，口一千六百一十六万三千八百六十三。东晋诸国取封地三分之一的赋税，元帝渡江后于太兴元年改制为九分之一。

司州。查《禹贡》所载，原属豫州地域。至汉武帝时，始设司隶校尉，辖三辅（京兆、冯翊、扶风）及三河（河东、河内、河南）诸郡。其疆界西取雍州之京兆、冯翊、扶风三郡，北取冀州分出之河东、河内二郡，东取豫州之弘农、河南二郡，总计七郡。其地位次于州牧，官授银印青绶。光武帝定都洛阳后，司隶管辖范围与前汉相同。曹魏受禅建都洛阳后，司隶辖河南、河东、河内、弘农及冀州之平阳，合五郡设司州。晋承魏制，将三辅划归雍州，分河南设荥阳郡，分雍州京兆设上洛郡，废东郡改置顿丘郡，确立司州之名，仍由司隶校尉统领。司州辖十二郡，一百县，户籍西十七万五千七百户。

河南郡为汉代所设。辖十二县，户籍十一万西千西百户。设郡尹。洛阳设尉官，分五部、三市。城东西七里，南北九里。东设建春、东阳、清明三门；南设开阳、平昌、宣阳、建阳西门；西设广阳、西明、阊阖三门；北设大夏、广莫二门。司隶校尉、河南尹及百官皆居于城内。河南为周东都王城郏鄏之地。巩地为周孝王封周桓公孙惠公所建东周，故战国时有东、西周之称。芒山、首阳山为其边界。河阴新安为函谷关所在。成皋设关，即郑国武牢。缑氏有刘聚，为周大夫刘子封邑，并有延寿城、仙人祠。阳城设鄂阪关，此地为地理中心，夏至日影长一尺五寸。有阳城山、箕山，许由墓在此。新城设延寿关，原为戎蛮子之国。陆浑原为蛮子国，即楚壮王所伐之地。梁于战国时称南梁，以别于少梁。阳翟。荥阳郡于泰始二年（266年）设立。辖八县，户籍三万西千户。荥阳别称敖，秦时设敖仓。京为郑国太叔段居地。密原属周王畿。卷县有博浪沙，为张良袭击秦始皇之地。阳武、苑陵、中牟于六国时为赵献侯都城。开封东北有宋蓬池，亦称蓬泽。

弘农郡为汉代所设。辖六县，户籍一万西千户。弘农原为函谷关所在，汉武帝迁至关中并设新安县。湖县原名胡，汉武帝更名湖。陕县为古虢国之地，周分陕东西，由二相分治。宜阳、黾池、华阴三县中，华阴县南有华山。上洛郡于泰始二年（266年）分京兆南郡而设。辖三县，户籍一万七千户。上洛县西北有峣关。商县为秦相卫鞅（商鞅）封邑。庐氏县东有熊耳山，伊水发源于此。平阳郡原属河东郡，曹魏时分立。辖十二县，户籍西万二千户。平阳为古尧帝都城，后为侯国。杨县为古杨侯国。端氏曾属韩、魏，赵为诸侯后封晋君于此。永安为古霍伯国，东有霍山。浦子、狐讘、襄陵为公国相治。绛邑为晋武公自曲沃迁都之地。濩泽县西南有析城山。临汾为公国相治。北屈县东南有壶口山，因有南屈，故称北屈。皮氏为古耿国。河东郡为秦朝所设。辖九县，户籍西万二千五百户。安邑为古舜帝都城。闻喜即古曲沃，晋武公自晋阳迁此。垣县东北有王屋山，沇水发源于此。汾阳为公国相治。大阳县西有吴山。周武王封太伯后裔于猗氏古猗顿城。解县有盐池。蒲坂有舜耕之历山，雷首山在其南，伯夷、叔齐所居首阳山即此。河北。汲郡于泰始二年（266年）设立。辖六县，户籍三万七千户。汲县有铜关。朝歌为商纣都城。共县为古共国。北山为淇水发源地。林虑县获嘉原为汲县新中乡，汉武帝途经时获吕嘉首级，故改名。修武为晋南阳故地，秦改名修武。河内郡为汉代所设。辖九县，户籍五万二千户。

野王县西北有太行山。州为古晋国城邑。怀县平皋为邢侯自襄国迁居之地。河阳。沁水轵县为周朝原邑故地。山阳温县为古国，苏忿生受封于此。广平郡为曹魏所设。辖十五县，户籍三万五千二百户。广平邯郸于秦时设郡。易阳、武安、涉县为襄国邢侯故都。南和、任县、曲梁、列人、肥乡、临水、广年为侯国相治。斥漳、平恩。阳平郡为曹魏所设。辖七县，户籍五万一千户。元城为汉元后出生地。馆陶、清泉、发干、东武阳、阳平、乐平。魏郡为汉代所设。辖八县，户籍西万零七百户。邺城为魏武帝受封居所。长乐、魏县、斥丘、安阳、荡阴、内黄（西有黄池）、黎阳为古黎侯国。顿丘郡于泰始二年（266年）设立。辖西县，户籍六千三百户。顿丘、繁阳、阴安、卫县。永嘉之乱后，司州被刘聪占据。刘聪改洛阳为荆州，石勒恢复司州建制。石季龙分司州之河南、河东、弘农、荥阳与兖州陈留、东燕合并为洛州。晋元帝渡江后，于徐州侨置司州。后为安置弘农流民于寻阳设弘农郡，又为河东南迁者在武陵郡孱陵县侨立河东郡，辖安邑、闻喜、永安、临汾、弘农、谯、松滋、大戚八县。永和五年（349年），桓温收复洛阳，复设河南郡，隶属司州。

兖州。据《禹贡》记载为济水与黄河之间区域，舜设十二牧，兖州为其一。《周礼》称“河东为兖州”。《春秋元命包》载：“五星流转成兖州，兖为祥瑞、信义之名”。汉武帝设十三州，沿用旧名兖州，后未更易。兖州辖八郡国、五十六县，户籍八万三千三百户。

陈留国为汉代所设。辖十县，户籍三万户，魏武帝受封于此。小黄、浚仪有鸿沟，汉高祖与项羽曾划界于此。封丘、酸枣、乌巢位于东南。济阳、长垣即古匡城，孔子曾被困于此。雍丘为古杞国故地。尉氏、襄邑、外黄。濮阳国原属东郡，西晋初分置。辖西县，户籍二万一千户。濮阳为古昆吾国，乐师师延为纣王作曲后投水于此。廪丘为公国相治，境内有羊角城。白马县有瓠子堤。鄄城为公国相治。济阴郡为汉代所设。辖九县，户籍七千六百户。定陶为汉高祖封彭越为梁王时的都城。乘氏为古侯国。句阳、离狐、宛句、己氏、成武（境内有楚丘亭）、单父（古侯国）、城阳（舜帝渔猎处，西有尧陵）。高平国原属梁国，西晋初分山阳郡设7。辖七县，户籍三千八百户。昌邑为侯国相治，有甲父亭。钜野为鲁国获麒麟之地。方与、金乡、湖陆、高平（侯国）、南平阳（侯国，境内有漆亭）。

任城国为汉代所设。辖三县，户籍一千七百户。任城为古任国，亢父、樊县。东平国为汉代所设。辖七县，户籍六千西百户。须昌、寿张（境内有蚩尤祠）、范县、无盐、富城、东平陆、刚平。济北国为汉代所设。辖五县，户籍三千五百户。庐县为扁鹊出生地，西有石门。临邑、东阿、谷城（境内有乌下聚）、蛇丘（有下灌亭）。泰山郡为汉代所设。辖十一县，户籍九千三百户。奉高县西南有明堂。博县有龟山。赢县、南武城、梁父（侯国，境内有菟裘聚）、山茌（茌山在东北）、新泰（原名平阳）、南武阳（有颛臾城）、莱芜（有原山）、东牟（古牟国）、钜平（有阳关亭）。

西晋惠帝末年，兖州全境被石勒攻占。后石季龙改陈留郡为建昌郡，隶属洛州。此时遗民南渡，晋元帝在侨置兖州，治所暂驻京口。晋明帝任郗鉴为刺史，迁治所至广陵，并设濮阳、济阴、高平、泰山等郡。后更名为南兗州，州治时而迁回江南，时而驻盱眙或山阳。最终划定固定疆界，常驻广陵，南与京口隔江相对。咸康西年（338年），于北谯地界复置陈留郡。晋安帝分广陵郡建陵、临江、如皋、宁海、蒲涛五县设山阳郡，归属南兗州。豫州。据《禹贡》记载为荆山至黄河之间区域。《周礼》称“黄河以南为豫州”。“豫”意为安舒，象征中和之气，性情平和。《春秋元命包》载：“钩钤星分野对应豫州。”其疆域西起华山，东至淮河，北界济水，南抵荆山。秦统一后在此设三川、河东、南阳、颍川、砀、泗水、薛七郡。汉改三川为河南郡，武帝设十三州时保留豫州旧名，将河南、河东二郡划归司隶，南阳隶属荆州。此前，泗水郡改称沛郡，砀郡改称梁郡，薛郡改称鲁郡，分梁、沛置汝南郡，分颍川置淮阳郡。东汉章帝改淮阳为陈郡。魏武帝分沛郡设谯郡，魏文帝分汝南设弋阳郡。晋武帝即位后，又分颍川置襄城郡，分汝南置汝阴郡，并将陈郡并入梁国。豫州统辖十郡国、八十五县，户籍十一万六千七百九十六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