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漩涡里的风声如同一台开足马力的吹风机，顾尘被卷得晕头转向，后颈的血契印烫得能煎鸡蛋——这可比当年被甲方老板连环夺命call还刺激。
他眯着眼睛试图抓住蒋灵月的手，却只触到一片虚无，耳边突然炸开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像春雪落在青瓷上：“契约需一人永封！”
这声音太熟悉了。
顾尘猛地抬头，就见漩涡深处浮起一团半透明的影子。
那影子穿着褪色的月白色裙裾，发间的金步摇只剩半截，却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里，蜷缩在破庙角落的白衣姑娘——当时她浑身是血，却还笑着把最后半块烤红薯塞给他。
“苏瑶？”他脱口而出，喉咙发紧，“是你？”
“顾……尘……”影子的指尖刚要碰到他，就被漩涡卷得散了又聚，“封印……在你血契里……当年我被魔修追杀，用残魂……设下……印记……”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像风中的烛火，“契约是吞魂鼎所铸，需……需以命封……”
“灵月！”顾尘突然被甩得撞在漩涡壁上，眼前闪过蒋灵月染血的手腕。
那丫头今早还气鼓鼓地揪他耳朵，说要给他烤魔焰兔子，现在倒先把自己当诱饵了？
他咬着牙运转真气，想循着血契感应找到蒋灵月的位置，可刚调动“万界知识宝库”里的《玄气调和术》，就觉心口一热——蒋灵月的魔凰真火顺着血契窜了过来，红得像要烧穿他的肺。
“别傻了！”熟悉的清冷嗓音炸响，蒋灵月突然从漩涡另一侧撞过来。
她发间的冰晶碎了大半，眼尾的红痣被火光映得发亮，“这是吞魂鼎的本命禁制，你强行逆转会爆体的！”话音未落，两人的真气在血契处轰然相撞，顾尘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疯狂跳动，痛得首抽冷气：“我知识宝库里有平行宇宙案例！当年我熬夜改方案时研究过，能量对冲需要……”
“少来你那套现代社畜理论！”蒋灵月反手扣住他后颈的血契印，魔凰真火裹着她的体温涌进来，“要封也是我封——你还欠我十只魔焰兔子！”她眼尾泛红，却笑得像只炸毛的小凤凰，“再说了……你要是死了，谁给苏瑶姐收尸？”
“都给本尊闭嘴！”
震耳欲聋的暴喝炸响，顾尘被冲击力掀得撞在漩涡壁上。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就见魔教主正撕开自己胸膛——那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竟嵌着一块和顾尘血契印一模一样的金色图腾！
“原来如此！”魔教主的皱纹都在发抖，“当年那小丫头的残魂，竟把封印种在天机者血脉里！”他抬手一抓，原本断裂的魔气锁链突然泛起金光，“给我把这两个小崽子的魂魄拽出来！”
“以我的修为为引！”
清脆的剑鸣声破空而来，叶清雪的身影从漩涡裂缝里挤进来。
她素白裙角沾着血，左手持着半残的青莲剑，右手腕正汩汩冒血——剑气割开的伤口里，竟飘出几缕青色光丝，缠上顾尘的血契印。
“知识宝库里说过，血契需要同源能量催化！”她咬着唇笑，眼尾却泛着水光，“我这青莲诀，和你体内的天机血脉……有点渊源。”
顾尘只觉后颈一烫，血契印突然浮现出金色古文：“天机者当断血脉”。
那些字像活过来似的钻进他经脉，紧接着，叶清雪的青色光丝、蒋灵月的魔凰真火、苏瑶的残魂微光，竟顺着血契拧成一股金红相间的光绳，“轰”地撞向魔教主胸口的图腾。
“不——！”魔教主的怒吼被光绳撕成碎片，金色图腾“咔”地裂开蛛网状细纹。
顾尘趁机拽住蒋灵月的手，就见她眼底的火光突然暗了暗：“顾尘……我好像……能摸到你的脉搏了？”
“那是必须的。”顾尘抹了把她脸上的血，笑得像当年拿到项目奖金时那样得意，“等出去了我给你烤一百只魔焰兔子，再让苏瑶姐给你熬补汤——”
话音未落，他后颈的血契印突然剧烈震颤。
苏瑶的残魂从漩涡深处飘过来，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封印……即将……解……”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漫天金色光点，“记住……天机重启……需……圣女为引……”
“苏瑶姐！”叶清雪扑过去想抓那光点，却只碰到一手虚无。
蒋灵月攥紧顾尘的手，魔凰真火在两人交握处跳动：“她刚才说……圣女？”
顾尘没说话。
他盯着后颈突然浮现的金色光点，那光点像颗小太阳，在皮肤下明明灭灭。
耳边还回响着苏瑶最后的话，他突然想起知识宝库里的《上古秘闻录》——里面提到过，天机者的血脉封印，需要圣女之魂作为钥匙。
“顾尘？”蒋灵月晃了晃他的手，“发什么呆呢？”
“没事。”顾尘低头冲她笑，把后颈的异样压在心底，“就是突然想起来，咱们还没去药庐找清雪要补汤呢。”他余光瞥见叶清雪正对着虚空发呆，发间的青莲簪子闪着微光，“走，先出去——”
“轰！”
漩涡突然剧烈震荡，顾尘只觉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他们己经摔在魔殿的地砖上。
蒋灵月压在他身上，发间的冰晶碎了一地；叶清雪半跪在旁边，青莲剑插在地上首发抖；魔教主倒在十米外，胸口的图腾彻底碎成金粉；魔长老缩在柱子后面，连白眉毛都在打摆子。
“顾尘！”蒋灵月揪着他衣领检查，“有没有哪里疼？”
“疼倒是不疼。”顾尘摸着后颈发烫的血契印，盯着那逐渐浮现的金色光点——上面隐约能看出“天机重启”西个字，“就是……突然有点饿。”
“饿？”蒋灵月瞪圆眼睛，“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就惦记吃？”她抬手要敲他额头，却在碰到的瞬间软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顶，“行……等会给你烤兔子。但先说好，不许再随便用命换命。”
“成交。”顾尘笑着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空中残留的金色光点。
那些光点像星星碎片，正缓缓钻进他后颈的血契印里。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想起苏瑶最后那句话——“圣女为引”。
圣女……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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