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有一天,那个终南修道的七龄神童李泌秘密托人带了一句话给他:阴阳平衡,万物和谐而天下安也!
李亨这才恍然大悟,构陷太子谋反压根不是李右相的本意,而是他揣摩圣意之后的故意之举。
作为一代权相,李右相权倾天下,无人敢撄其锋,但如果朝堂之上没了敌人,臣擅权而君猜忌,那才大祸临头的时候。
所以李右相必须在朝堂之上给自己立个敌人出来,于是他瞄上了太子。
因为李右相明白,自己跟太子斗的越厉害,圣人那边才会越高兴,只有右相跟太子斗的水火不容,圣人那位子才能够坐得稳。
李右相虽然极尽构陷之能事,看上去是不将太子扳倒不罢休,不过李右相心里很清楚,他背后使的劲儿再大,圣人也不会因此废了太子。
李亨也知道,甭管李右相怎么构陷,只要自己没有真的谋反之举,圣人也绝不会轻易的废黜了他,甚至说,李右相凌逼他越甚,他反倒越安全。
只有权相与储君相安无事,那才是最大的危险,这便是所谓的平衡。
鹬蚌相争,渔翁才会得利么!
可现在李右相死了,自己这个太子的危险才刚刚开始,这使得他不得不怀疑,明德门之变,是不是真跟圣人有关?
.......
李林甫终于死了,这对于杨国忠以及杨国公的一班亲信而言,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杨宅上下无不弹官相庆。
毕竟,李林甫一死,杨国忠很快便可以接任中书令一职,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唐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
但杨国忠兴奋了不到三个响指,又一个惊天消息传到了府里。
哥舒翰反了?
借着进京献俘的名头,歌舒翰带着三千精骑外加五百陌刀手抵达长安,然后在明德门外突然发动叛乱,跟太子的东宫六率一场混战。
得到这个消息杨国忠立即叫了自己一班亲信,京兆尹鲜于仲通、侍御史杨昂、给事中韦见素诸人在府中密计对策。
“好端端地造什么反,哥舒翰这是脑袋被驴了!”杨国忠拉着脸,即将拜相的好消息被歌舒翰一个谋反冲击的荡然无存。
刚接到的消息,哥舒翰的献俘队伍随着代圣人郊迎的太子李亨刚进城,五百陌刀手突然作乱,跟东宫六率的兵杀在了一起,这回会且乱呢。
格老子的,好端端造什么反啊?杨国忠实在有些不懂这个突厥杂种心里怎么想的,造反就那么有意思么?
当然了,哥舒翰造不造反跟他没多大关系,杨国忠关心的是明德门事变一起,恐怕没多久圣人就会立即召见自己,到时候君前怎么奏对,这才是杨国忠所关心的问题。
如果眼前这场祸事应付不周,以至于失了圣心,就算是有贵妃娘娘这个后盾,自己要出任右相一职恐怕也会泡汤。
“几位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杨国忠问自己几个亲信。
“卫公,谋反么,没什么好说的,历来皆有陈例,国公只需奏请圣上将哥舒翰罢官夺爵,明诏天下,至于陇右、河西两镇诸军虽然有不少胡人将领,但总归汉将居多,且士卒皆是关内良家子,不会跟着哥舒翰真反了,当请旨圣人下指,但凡受哥舒翰蒙蔽裹挟之辈,只要归顺朝廷,便尽免其罪即可!”鲜于仲通当即说。
说实话,他不明白杨国忠为什么因此事发愁,造反么,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夷三族便是。
杨国忠听而不答,有些事情鲜于仲通虽然是亲信,但也未必知晓,比如上个月得知李右相病重的事情,还在剑南的杨国忠就曾向哥舒翰去过密信,希望哥舒翰能够支持自己入相。
哥舒翰跟安禄水同为边镇大将,不过两个人因为争宠,相互不服,多次在圣人面前诋毁对方。
一首以来,两人间都是安禄山占着上风,因为人家有林右相支持,但哥舒翰在朝中却没个得力的后台。
现在自己入相的机会大增,向哥舒翰抛个橄榄枝过去,对方自然会欣然相接。
实际上,这回哥舒翰入京南俘就是跟杨国忠商量好的的,借此给安西军造个势以图压范阳军一头。
甚至杨国忠私下都打算好了,一旦自己顺利接任中书令一职,便上书圣人以嘉奖哥舒翰石堡城之功为名,给哥舒翰弄个国公爵位。
石堡城之战己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因为李林甫作梗,只给了哥舒翰个特进的虚名,只加了几百户的实封,打发叫化子呢?
自己这刚一入相,便给哥舒翰个国公爵位,不怕哥舒翰不投向自己。
哪曾想到偏生在入相的时候,哥舒翰会造反,那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么?
万一自己拉拢哥舒翰的事情被圣人知道,有几个脑袋够圣人砍的?
几个亲信见杨国忠不语,以为鲜于仲通说得轻了,于是纷纷开口,无非都是重惩不赦之类,也没什么新意。
杨国忠听得颇有些心烦意乱,正不耐烦间,突然看到罗希奭在末座上欲言又止,当即问道:“罗郎中,你怎么看?”
罗面奭还算不上杨国忠的亲信,但这几日给杨国忠的几条谏言施行下来倒颇有成效,所以便将罗希奭也叫了过来。
毕竟杨氏在朝中的根基还比较浅,正是用人之际,虽然罗希奭有背主投靠之嫌,卫国公大人也只好不拘一格了。
罗希奭看看在座诸公,清清嗓子,说:“回卫公,下官倒有些与诸公不同的看法!嗯,哥舒节帅谋反之事,恐有蹊跷!”
这话说的委婉,但显然是扫了诸人的脸,韦见素诸人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怎么讲?”杨国忠不动声色。
“卫公,陇右军虽然再强,此番进京也不过三千余人,且那三千铁骑都在蓝田营驻扎着,真要谋反,也不是这么个谋法!”罗希奭侃侃而谈,“仅靠五百陌刀手,就敢在长安城做乱,真当南北衙禁军是泥捏的人偶么?”
鲜于仲通皱皱眉头,说:“罗郎中,明德门都血流成河了,难不成这谋反之事,还能有假?”
“谋反或许不假,但究竟是谁谋反那就不一定了!”罗希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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