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明,陈家老宅的木门吱呀作响。陈潮生背着防水袋溜进堂屋,沈渔歌紧随其后,手里的瓷盘用自己的碎花围裙裹得严实。推开后隔间的旧木箱,昨夜捞回的金条瓷器全部平铺在地上。
"轻点放。"陈潮生按住木箱盖,指尖触到沈渔歌手腕的贝壳手链,"等默玲回来,得让她找行家看看这些瓷器。"他凑近她耳畔,"特别是那幅海马踏浪瓷板画,和她爸海图上的记号吻合。"
沈渔歌耳尖骤红,袋子里的银锭贴着小腿透着凉意。她想起昨夜三道湾,陈潮生背着瓷板画上浮时,月光为他镀上银边,恍若传说中的鲛人。"潮生哥,"她抓住他手腕,"那枚金戒指我想戴上。"
"先藏好。"陈潮生将防水袋塞到箱底,覆上旧渔网,"等'海马号'到港,挑个好日子再戴。"话音未落,渔具桶被撞翻,声响惊飞窗外麻雀。
天刚亮明,两人锁好隔间。沈渔歌的辫子散了一半,发丝沾着还藻碎屑。陈潮生望着她眼下的乌青,想起儿时赶海她趴在礁石熟睡的模样:"快去睡会儿,天黑继续。"
沈渔歌却盯着他额角渗血的伤口:"我给你抹药。"拉着他袖口走向卧室,"我爸配的金创药止血快。"
卧室里弥漫着咸腥味。陈潮生坐在床边,看渔歌跪在柜前翻找药罐。阳光透过窗纸在她背上投下菱形光影,弯腰时T恤滑落,腰细细的,很大,双峰一晃一晃。
"疼吗?"沈渔歌指尖沾着药汁轻抹伤口,"小时候你背我去看病,我就想长大了也要照顾你。"
陈潮生突然抓住她手腕,药罐跌落,草药汁溅在围裙上如败花。他闻到她发间的薄荷香——用苏默玲送的洗发水洗的。"渔歌,我想要你。"
"我知道。"沈渔歌反锁房门,咔嗒声惊飞窗外麻雀。她眼睛发亮,解衬衫扣子的手却在发抖,"昨晚在船上我就想清楚了,我要做你的女人,给你生孩子。"
阳光骤然灼热。陈潮生看着她褪去衣裤,蜜糖色的肌肤在光影中流转。她光溜溜钻进被窝时,冰凉的膝盖触到他腿,惊得他一颤。"渔歌,这样不行......"
"潮生哥,"沈渔歌将脸埋在他颈窝,闷声说,"我不管苏姐姐怎么想,反正我认定你了。"手指抚过他背上的旧疤——十六岁为护他被渔网钩破,"你说过,海马号需要两个掌舵人。"
陈潮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槐树影在床单上摇曳,恍若昨夜海沟的荧光藻。他吻她时尝到嘴角的海盐味,想起老鹰崖递来的海葡萄,甜中带咸。沈渔歌指甲掐进他后背,却在耳畔轻语:"我不怕疼,就怕你不要我。"
午后阳光慵懒。陈潮生醒来时床铺己空,自己的衣服叠得整齐,渔歌的碎花围裙搭在椅背上如绽放的海桐花。枕边躺着一颗贝壳——她手链上掉落的。
"潮生哥,吃饭啦!"沈渔歌在厨房喊他,声音刻意欢快。陈潮生照镜,额角药渍醒目,衣领沾着几根发丝。他想起躺在木箱底的金戒指,"陈林氏"三字在阴影中闪烁,如同等待破土的种子。
饭桌上摆着清蒸石斑鱼和海带蛋花汤。沈渔歌换了蓝T恤,辫子梳得整齐,递筷子时指尖触电般缩回。"多吃点,"她低头扒饭,"天黑捞宝贝......"
"渔歌,我......"陈潮生刚开口,院外传来汽车声。林鲸落背着帆布包进来,头发蓬乱,还沾着草屑。
"累死我了!"她瘫坐石凳,"月亮湾的鱼都成精了,钓一整天就两条小鲳鱼——"突然盯着陈潮生额角,"你咋受伤了?"
"被礁石刮的。"沈渔歌递汤解围,"林姐姐快吃饭,今天石斑鱼可新鲜了。"
林鲸落没接汤,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间逡巡:陈潮生歪扭的衣领,沈渔歌通红的耳尖,桌上紧挨的碗筷。"哟——"她拉长调子笑起来,"我说月亮湾的鱼咋不上钩,敢情有人在岸上撒'爱情鱼饵'了!"
沈渔歌汤勺掉进碗里。陈潮生咳嗽着去扶,却碰倒醋碟。林鲸落笑得更欢,掏出笔记本:"快老实交代,昨晚是不是去三道湾了?我都听见划船声了!"
暮色西合时,三人围坐石桌。沈渔歌倒茶的手微颤,陈潮生望着大海,想起苏默玲后天回来,新船也该提了。林鲸落突然指着他手腕:"这道红印子咋回事?像被指甲掐的。"
"被龙虾钳子夹的。"陈潮生面不改色,脚却被沈渔歌轻踩。她鞋尖绣着海马图案,是今早亲手做的。
"行,不说这个。"林鲸落翻开笔记本,"今天镇上听说,临海县要建海洋文化博物馆,正征集古代沉船文物呢。"她盯着陈潮生,"你们说,要是有人发现明朝沉船该咋办?"
沈渔歌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洒在石桌上。陈潮生却笑了,搂住她肩膀,当着惊讶的林鲸落慢悠悠地说:"那得看沉船里的宝贝,到底刻着谁的名字了。"
晚风吹来咸涩的潮气,沈渔歌轻轻靠在他肩上。远处传来汽笛声,像是新船"海马号"在呼唤。林鲸落"唰唰"地记着笔记,记下今晚的月光、茶香,还有两个渔家青年眼里,比星光更璀璨的未来。
堂屋隔间里,海马踏浪的瓷板画静静躺着,等待主人扬帆起航,驶向更深蓝的海域。那里藏着秘密与宝藏,也藏着属于他们俩,永不褪色的夏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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