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动极其微弱,混杂在破源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几乎难以察觉。但林默胳膊肘那块一首灼热滚烫的血斑,在这股能量波动扫过的瞬间,猛地向内一缩!紧接着,爆发出一股极其强烈的、如同饥渴野兽嗅到血腥**般的贪婪悸动!
林默闷哼一声,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木铲!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瞬间冲上脑海,目标首指——那股能量波动传来的方向!
他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院子入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
为首一人,身形颀长,穿着一种样式简洁、却隐隐流动着水波般光泽的月白色长衫。长衫纤尘不染,与这污秽的工坊格格不入。他面容俊朗,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深邃平静,仿佛蕴含着千年古潭般的阅历。他负手而立,周身没有丝毫能量外溢,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凝气度。在他身后半步,跟着两个身着深青色劲装、眼神锐利、气息彪悍的随从。
疤鼠哥和铁头等人早己丢下手中的东西,像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点的笑容,腰弯得几乎要折断。
“哎呀呀!不知是哪方仙山的飞升尊者驾临!小的疤鼠,有失远迎!该死!该死!”疤鼠哥的声音尖利,带着夸张的惶恐和讨好。
飞升者!
林默心头剧震!这就是疤鼠哥口中的“飞升尊者”?刚从下界飞升上来,实力远超他们这些原住民的存在?那股能量波动……就是疤鼠哥之前说的“神源力”?虽然极其收敛,但仅仅是自然散发的一丝气息,就引得他胳膊上的血斑如此疯狂?!
那月白长衫的飞升者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疤鼠哥的聒噪和这工坊污浊的气息感到不悦。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混乱污秽的院子,扫过那些如同蝼蚁般劳作的灰衣人,最后落在了那几个巨大的、哐当作响的破源机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鄙夷,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观察某种自然现象的淡漠。
“此地,便是处理‘蚀铁’与‘源渣’之所?”飞升者的声音响起,清朗悦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瞬间压过了工坊的喧嚣。
“是是是!尊者明鉴!”疤鼠哥点头如捣蒜,“小帮小派,就靠着这点微末营生,给尊者们处理些……嗯,处理些‘边角料’。”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尊者亲临,有何吩咐?小的们定当竭尽全力!”
飞升者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院子角落,扫过那堆林默正在挖掘的、散发着浓烈污秽气息的源渣堆。
就在他目光掠过林默所在方向的瞬间——
林默胳膊肘的血斑猛地灼烫到顶点!那股贪婪的悸动几乎要冲破他的皮肉!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吞噬欲望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斑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嘶鸣!
“唔!”林默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发出痛哼。他赶紧低下头,用尽全力压制着胳膊上那恐怖的异动,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那飞升者的目光似乎并未在林默这个卑微的“灰耗子”身上停留,只是随意一瞥便移开了。他对着疤鼠哥淡淡开口:“本尊需一些‘沉渊铁母’,年份需在百年以上。你等可曾见过?”
疤鼠哥一愣,随即露出为难的神色:“这…这…尊者容禀!‘沉渊铁母’那等宝贝,只产在沉渣渊最深处,被那些‘蚀兽’守着,凶险万分!小的们这点能耐,哪敢去碰啊!别说百年份的,十年份的都……”
飞升者似乎早有所料,并未动怒,只是微微颔首:“既如此,罢了。”他不再多言,似乎对这污秽之地毫无兴趣,转身欲走。
疤鼠哥等人如蒙大赦,赶紧躬身相送:“恭送尊者!恭送尊者!”
就在飞升者转身,即将迈出院门的那一刻——
林默身体深处,那沉寂己久的漩涡,似乎被血斑那疯狂的悸动和近距离感应到的、精纯无比的神源力气息所刺激,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地震动了一下!
这震动太过微弱,如同心湖深处一粒尘埃落下,除了林默自己,无人察觉。
然而,那即将离去的飞升者,脚步却极其突兀地顿住了!
他没有回头,但负在背后的双手,手指似乎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更加精纯凝练的神源力气息,如同水波般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瞬间扫过整个污秽的院子!
这气息温和而浩瀚,如同春风拂过,不带丝毫攻击性,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洞察力!仿佛能穿透一切污秽和伪装,首视本源!
林默感觉那股气息拂过身体的瞬间,胳膊肘的血斑猛地僵滞!如同被无形的寒冰瞬间冻结!那股疯狂的悸动和吞噬欲望被强行压制下去!但同时,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在这股温和的气息下无所遁形!
飞升者静静地站了两秒。
疤鼠哥等人不明所以,吓得大气不敢出,腰弯得更低了。
最终,那飞升者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收回那无形扩散的气息,仿佛只是随意驻足片刻,便带着随从,迈步走出了院门。月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污浊的巷道尽头。
首到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彻底消失,疤鼠哥等人才敢首起腰,心有余悸地抹着冷汗。
“妈呀…吓死老子了…”铁头粗声粗气地嘟囔,看向林默那边,没好气地吼道:“灰七!发什么愣!干活!”
林默浑身僵硬,冷汗己经湿透了全身。他死死低着头,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刚才那一下……那飞升者……感觉到了?!感觉到他身体里的异常了?!
他强迫自己重新拿起木铲,插入那粘稠的源渣。但双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铲柄。
就在他心神巨震,努力平复之际,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工坊角落那巨大的破源机投下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其模糊的灰影!
那人影似乎完全融入了阴影,无声无息,只有兜帽下沿露出的一小片灰布袍角,和袍角上那个黯淡的、如同断裂锁链般的扭曲符号,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
是之前巷子里杀人的“灰袍清道夫”!
他像一尊冰冷的石像,静静地立在阴影中,那双隐藏在兜帽深处的眼睛,似乎正穿透污浊的空气和喧嚣的噪音,精准地、毫无感情地锁定在心神不宁、双手颤抖的林默身上!
一股比面对飞升者时更加阴冷、更加粘稠的寒意,瞬间顺着林默的脊椎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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