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霓虹灯下的抉择

圣诞夜的寒气裹着细碎雪粒拍打在车窗上，程叙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车载暖气将苏念的脸颊烘得微红，她望着后视镜里程叙紧绷的下颌线，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领带："要是太紧张，我们就......"话没说晚，黑色轿车己经驶入程家别墅的雕花铁门。

璀璨的水晶吊灯穿透雕花玻璃窗，将庭院里的圣诞树照得流光溢彩。程叙突然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苏念耳畔："别怕，我在。"他指尖灵巧地解开她颈间的羊绒围巾，露出淡紫色连衣裙的锁骨链——那是他用竞赛奖金偷偷定制的银杏叶造型。

推开宴会厅的瞬间，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刺得苏念眯起眼。程叙母亲身着珍珠白晚礼服款步而来，翡翠耳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阿叙，这位就是你说的'普通同学'？"她的目光在苏念简约的连衣裙和帆布鞋上停留片刻，嘴角扬起公式化的微笑，"张太太家的千金从英国留学回来，正好......"

"妈，我带苏念参观下花园。"程叙的声音冷得像覆着层冰，骨节分明的手己经扣住苏念的手腕。穿过摆满古董瓷器的长廊时，苏念听见背后传来窃窃私语："暴发户家的儿子，带这种女孩来......"程叙突然停下脚步，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想等颁奖再送。"打开的瞬间，钻石镶嵌的银杏叶胸针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光芒，"戴上它，他们就会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花园的雪地上还留着未清扫的圣诞装饰，驯鹿彩灯在寒风中轻轻摇晃。程叙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苏念肩上，指腹无意识着她手腕的手链："小时候我总在那个喷泉池底藏漫画书，"他突然笑了，眼尾泛起温柔的弧读，"有次被管家发现，结果被父亲罚站了整夜。"话音未落，宴会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程叙父亲铁青着脸出现在廊下，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程叙，王董想和你聊聊常青藤的申请。"他的目光扫过苏念，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位同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不用了。"程叙上前半步，将苏念护在身后，"我和苏念准备回学校复习，物理竞赛结果明天公布。"

空气瞬间凝固。程父的拐杖重重杵在大理石地面："你非要为了个......""够了！"程叙的怒吼惊飞了廊下的白鸽，"从小到大，我的人生规划、兴趣班、连朋友都要按你们的标准选！"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但苏念不一样，她教会我为自己的梦想拼尽全力。"

回程的路上，车内静得能听见雪粒砸在车顶的轻响。苏念突然打开车载电台，圣诞颂歌流淌而出时，她从书包掏出个保温盒："在厨房偷偷装的姜饼，还热乎。"程叙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转头时眼眶泛红："苏念，等高考结束，我带你去看真正的雪。"

凌晨两点的图书馆里，程叙的钢笔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苏念趴在桌上打盹，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细小的阴影。突然，手机震动打破寂静，程叙盯着屏幕的手开始发抖。"全省一等奖......我们做到了！"他猛地将苏念抱起来转圈，惊得书架间的管理员大爷举着扫帚冲过来。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倒计时牌"278天"的数字上，镀了层温柔的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