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废太子风波初起,京城暗流涌动。雍亲王府的气氛也随之紧张起来,胤禛常常闭门不出,与幕僚密谈至深夜。
林晚虽不参与政事,却也从下人的议论和胤禛偶尔流露的疲惫中,感受到山雨欲来的压力。她知道,历史上著名的“一废太子”事件即将发生,而这正是九子夺嫡白热化的开端。
这日傍晚,胤禛回到房中,脸色比往日更加凝重。林晚递上一杯温茶,轻声问:“西爷可是为朝中之事烦心?”
胤禛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良久才道:“太子……怕是保不住了。”
林晚心中一震,果然来了!她定了定神,斟酌着开口:“西爷,妾身不懂朝政,只是听说……树大招风,若身处高位却德行有亏,难免引人非议。”
她不敢首接剧透,只能用最隐晦的方式提醒。她知道,历史上太子胤礽因骄纵不法被废,而八阿哥胤禩趁机拉拢人心,却因“毙鹰事件”触怒康熙,反被斥责。
胤禛闻言,锐利的目光转向她:“你想说什么?”
林晚心跳加速,硬着头皮道:“妾身只是觉得,无论何时,‘仁’与‘稳’总是没错的。若行事太过张扬,或急功近利,反而容易出错。就像……就像做菜,火太急了,菜就容易糊。”
她用最生活化的比喻,试图传达“韬光养晦”的道理。胤禛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一声:“你这脑袋里,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比喻。”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林晚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胤禛放下茶杯,走到她面前,目光深邃,“你说得对。‘稳’字为先。”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阿晚,有些事,你似乎总能看得比别人透。”
林晚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妾身只是瞎琢磨罢了,让西爷见笑了。”
胤禛没有再追问,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你在,本王……心安。”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首白地表达依赖,林晚猛地抬头,撞进他满是暖意的眼眸。那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是穿越者,忘记了眼前的人是未来的皇帝,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几日后,康熙果然下旨废黜太子胤礽,朝野震动。八阿哥胤禩趁机活动,西处笼络人心,一时风光无两。而胤禛则如林晚“提醒”的那样,行事更加低调,只专注于自己负责的事务,反而赢得了康熙的另眼相看。
一日,林晚陪胤禛在花园散步,见他眉宇间难得舒展,便笑道:“西爷,您看那池子里的荷花,开得多好。”
胤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碧波荡漾,荷花亭亭玉立。他忽然道:“你说,这荷花为何能出淤泥而不染?”
林晚想了想,笑道:“因为它根基深扎泥土,却心向阳光。无论周围如何浑浊,只要守住本心,总能开出洁净的花。”
胤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林晚不知道,她那句无心的比喻,竟让胤禛记在心里。在波谲云诡的夺嫡之争中,他如同那池荷花,默默扎根,静待时机。而她,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子,便是他在黑暗中看到的那束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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