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本身: 空气不再是虚无!而是……粘稠得如同胶水!其中漂浮、沉浮着无数……细微的、闪烁着冰冷磷光的“恐惧尘埃”!这些尘埃不再是简单的颗粒,而是……无数被极度压缩、扭曲的、微型化的痛苦灵魂碎片!它们无声地尖啸着,散发出冰冷绝望的气息!更恐怖的是,无数道……深黑色的、如同空间裂缝般的“视线”,正从城市各个角落——从那翻滚混沌的天穹中、从那搏动的大地褶皱里、从那扭曲建筑的阴影深处——无声地、贪婪地……投射而来!密密麻麻!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针尖,穿透了物理的阻隔,瞬间聚焦在他所在的旧楼位置!聚焦在……他身上!聚焦在他右臂深处那“恐惧烙印”之上!
冰冷!粘腻!贪婪!带着无尽恶意的窥视感!
这不再是单一存在的凝视!而是……整个世界!整个“真实世界” 那无数难以名状、庞大恐怖的轮廓……都在这一刻,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刚刚撕开帷幕一角、暴露在它们视野中的……渺小坐标!
沈渊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投入沸腾油锅的蚂蚁!又像是被钉在亿万倍显微镜下的细菌!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这来自整个恐怖世界的、冰冷粘腻的、充满恶意的注视……彻底洞穿!彻底剖析!彻底锁定!
巨大的恐惧瞬间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瞬间刺穿了他的灵魂核心!他想尖叫!喉咙却被无形的恐惧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每一寸肌肉都在恐惧中绷紧、撕裂!颅内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滚烫的钢珠,疯狂地搅动、碰撞!视觉神经在强行灌入的、远超负荷的恐怖信息流冲击下,如同烧毁的电路,发出无声的哀鸣!眼前那扭曲沸腾的“真实世界”景象开始剧烈地闪烁、抖动、撕裂!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这纯粹的、来自整个世界的恐怖彻底碾碎、化为虚无的瞬间——
一个声音。
冰冷!非人!如同两块万年寒冰在真空宇宙中相互摩擦!带着一种绝对的漠然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兴趣”?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振动传播。
而是……首接穿透了现实的壁垒!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不容置疑地……烙印在了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最深处!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洞穿虚实的重量:
【欢迎加入真实世界……封印师。】
“封印师”三个字,如同最后的审判锤,狠狠砸在沈渊残存的意识上!
“呃……啊……!!!”
沈渊再也无法承受!积压的所有恐惧、痛苦、混乱和绝望,如同被引爆的火山,终于冲破了他喉咙的枷锁,化作一声凄厉到不形、仿佛来自地狱最底层的、撕裂灵魂的惨嚎!在旧楼楼梯间那绝对死寂的黑暗中疯狂回荡!
随着这声惨嚎的爆发,他那被强行灌入恐怖景象、早己超负荷运转的扭曲视觉神经,如同烧断的保险丝,骤然……彻底熄灭!
眼前那沸腾蠕动的恐怖“真实世界”景象……瞬间消失!
重归……绝对的、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只有那冰冷非人的声音烙印,如同最深的诅咒,依旧清晰地回荡在他被彻底撕碎的意识深渊中:
【欢迎加入真实世界……封印师。】
沈渊的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和灵魂,彻底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在剧痛、恐惧和极度的精神冲击余波中,摇曳着滑向混沌的深渊。最后残留的感知,是右臂“恐惧烙印”深处那粘腻冰冷的搏动感,以及左手那如同被冻僵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滋啦……滋啦……”
一阵微弱的、带着强烈电流干扰杂音的广播声,如同从极遥远的水底传来,断断续续地钻入了沈渊嗡嗡作响、剧痛不止的耳朵。
“……紧急通知……全市范围突发不明原因……大规模停电……原因正在调查……请市民保持冷静……留在家中……不要外出……等待进一步通知……滋啦……重复……全市范围突发不明原因大规模停电……”
广播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异常突兀,带着一种强作镇定的慌乱。
紧接着!
仿佛被这广播声唤醒!
“刷——!”
如同魔术般!
窗外!
远处城市的天际线!
无数盏路灯!
霓虹招牌!
居民楼的灯火!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同时按下了开关!
在同一瞬间!
重新亮了起来!
光芒刺破了笼罩城市的绝对黑暗!重新勾勒出钢筋水泥森林那熟悉而冰冷的轮廓!
电力……恢复了?
沈渊紧闭的眼皮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微微颤抖。但他没有力气睁开。身体内部的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右臂烙印的冰冷麻痒感依旧清晰,左手如同不属于自己的冰块。巨大的虚脱感和精神被彻底撕裂后的空洞感,沉甸甸地压垮了他。
得救了?黑暗结束了?
不。
只有沈渊知道。
那绝对黑暗降临的瞬间,他所“看”到的东西——那翻滚的混沌天穹、那搏动的活体大地、那缠绕建筑的恐怖触须、那无数难以名状的巨大轮廓、那来自整个世界的冰冷注视……以及最后那句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冰冷耳语……
那些东西……并没有随着灯光的恢复而消失。
它们只是……重新隐藏在了光芒之下,隐藏在了那层名为“现实”的、脆弱不堪的表皮之后。
如同潜伏在深海之下的巨兽,只是暂时收回了窥视海面的目光。
而他,沈渊,这个被强行打上“恐惧烙印”、支付了“视觉扭曲”代价、完成了第一次封印的……
封印师。
己经被那冰冷的声音,不容置疑地……标记了。
标记给这个……刚刚向他展露了冰山一角的……“真实世界”。
灯光恢复了。
但沈渊的世界,己经彻底坠入了……比黑暗更深沉的……恐怖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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