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他通红的眼底，像是淬了冰的利刃。
许奕被压得无法动弹，却仍扯着嘴角狞笑：“许炽，你以为能护她多久？我妈和爸早……”
话未说完，巷口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苏姨踩着细高跟冲下车，浓妆下的脸因惊恐而扭曲：“小奕！”
她看见儿子狼狈模样，瞬间将怨毒目光投向许炽。
“你敢伤我儿子？老许绝不会放过你！”
黎姒攥着星星灯的手微微发抖，却强撑着走到许炽身旁。
温热的血珠顺着他手臂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
她伸手轻轻拉住许炽衣角，声音虽轻却带着坚定：“许炽，我们报警吧。”
许炽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余光瞥见她安然无恙，眼底暴戾之气才褪去几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刚要拨号，苏姨突然从包里掏出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谁都别想走！”
刀刃划破暮色，首朝黎姒刺去——千钧一发之际，许炽猛地转身，一脚把人踹开。
刀子落地。
苏姨被踹得踉跄着撞向墙壁，后脑磕在砖墙上发出闷响，瞬间瘫倒在地。
许奕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扶母亲，却被许炽一记勾拳再次揍倒，鼻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衬衫。
“没想到你们那么大胆，我以为你们安分了，没想到……”
“谁允许你们打主意到她的身上的？既然你们想死，那我们就送你们一程。”
目光落在他的下半身，又撇向他的手指，真是碍眼。
他冷漠出声，“你不是想要疼姒姒吗？嗯？你也配，既然这样……”
“你说，你要是染上脏病，可怎么办？”
淡定自若的声音。
深入骨髓。
还没昏迷的许奕听到这里，连连求饶，“不……不行。”
这个疯狗，他还没有得逞呢，他怎么能够这样对他。
许炽蹲下身，指尖漫不经心地蹭过许奕鼻血淋漓的嘴角，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上个月你在‘金夜’会所玩的时候，是不是没戴那个？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抓进去吗？”
他看着许奕瞬间煞白的脸，轻笑一声，“因为是我，故意的。”
还记得那次。
许奕乱玩女人。
许炽不过顺水推舟。
就让他进去了。
以嫖之名。
那时候他可是在局子里面待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让父亲保释出来，还被骂了。
没想到是被他给做局了。
这个疯子。
她真是个疯子。
许奕瞳孔骤缩，拼命想往后躲，却被许炽攥住脚踝拖了回来。
黎姒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手里的星星灯掉在地上，灯光在许炽染血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许炽，别这样……”她想去拉他，却又害怕靠近。
许炽给了她个眼神，让她安心。
随即，他用指尖蹭过许奕嘴角的血迹，忽然攥住他乱颤的下巴：“忘了说了，你会所弄过的女人——HV阳性。”
许奕喉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睛瞪得像要炸开。
苏姨在墙角呻吟着抬起头，看见儿子惨白如纸的脸，突然尖叫着扑过来：“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
许炽头也不回，抬脚将她踹回阴影里，目光始终锁着许奕不断颤抖的喉结。
“原本不想要让们那么惨，可是你怎么敢，怎么敢动姒姒的？”
理智疯魔。
许炽真想解决了许奕。
要不是黎姒拉着他的手，劝说他不要，星星灯的光映着她含泪的眼。
“许炽，不可以……”
她湿软的眸子。
眼里都是他。
黎姒的指尖冰凉，却紧紧攥着许炽染血的手腕，星星灯的光在她睫毛上颤成细碎的泪滴。
许炽看着她眼底自己的倒影，那片猩红的暴戾突然像被针扎的气球般瘪下去，握着许奕下巴的手颓然松开。
许奕瘫在地上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许炽的鞋面上，却换来他近乎冷漠的一瞥。
“看在姒姒的份上，你就好好去局子里待一待。”
话落，许炽带着她离开。
而那两个人被抓了去。
以打人为由。
许炽揽着黎姒走出巷口时，警灯恰好刺破夜幕。
他用未染血的手将她鬓角被血沾染的碎发别到耳后，“姒姒，对不起。”
黎姒仰头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是你的错。”
“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陷入危险。”许炽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间满是后怕，“我不该丢下你的，要是你真的……”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那些未说出口的担忧与自责，尽数化作掌心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要是她真的出事情。
他会疯掉的。
天知道许奕出现，许炽就己经要疯魔了。
恨不得断掉他的另一只手。
将他拆穿入腹。
狠狠碾碎才好。
黎姒环抱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沾血的衣襟，“我没事，只是他们出事了，会不会怪上你，我不想你被……”
斟酌几下，黎姒还是没有说出口。
“放心吧姒姒，我会处理好事情的，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月光如水，照在二人身上，温柔恬静，透出美好。
——
小巷子隐蔽处。
男人掐灭香烟。
狠狠碾碎在指尖，掉落一地的烟灰，他仿佛没有知觉一样。
月光勾勒出他西装革履下紧绷的肩线，指间的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西裤上。
他看着远处的警车。
暗骂：“不成器的东西。”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要他调查东西干嘛的。
原来是要对付黎姒。
可惜，没用的东西。
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还要他来擦屁股。
男人从西装内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许父阴鸷的脸。
他划开短信界面，给老周发去指令：“帮我出面保释一下她们母子，对付许炽的事情先不急了。”
指尖在屏幕上敲得发狠，烟灰簌簌落在锃亮的皮鞋上。
他的儿子不是个善茬。
对付还得从长计议。
难怪，有其母必有子。
和他母亲一样。
夜晚，格外黑。
如墨水泼染似的。
瞧不见月光了都。
男人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小巷子，徒留一地的烟灰。
指尖那一点猩红，在夜色下尽显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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