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徽打车回酒店，上车前还不忘对韩穗岁说一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这么优秀，会遇到更好的人。”
林昶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她轻声回答，声音几乎融进夜色里。
十分钟的路程因为谢思源的拖累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电梯里，谢思源突然清醒了一瞬，含糊不清地说：“我...我没醉...”然后又一头栽倒在林昶肩上。
“真是够了。”林昶抱怨着，却还是稳稳地扶着他。
到了谢思源家门口，林昶输入密码准备开门，他的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韩穗岁的手背，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了一下。黑暗中，谁也没看清对方的表情。
“一、二、三！”他们合力把谢思源扔到床上，后者刚一沾枕头就开始打呼。林昶弯腰给他脱了鞋，又拉过被子胡乱盖在他身上。
“这样就行了，”林昶站在床边说，“明天有他受的。”
韩穗岁首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踉跄了一下，林昶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
“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就是起得太猛了。”
两人乘坐电梯回到楼下，韩穗岁跟着林昶走进屋内。
“那个...”林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韩穗岁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棕色，像是融化的巧克力。
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在组织语言。
“嗯？”她轻声应道，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
林昶的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
最终，他收回手，后退了一步：“没什么，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韩穗岁说。
随后两个转身，回了各自的房间。
由于昨晚睡得太晚，林昶没有起来做早餐。
而韩穗岁也很默契地睡到下午才醒来。
韩穗岁推开房门，下午的阳光从半拉的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她脚边投下一线淡金色的光。她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却在拐角处蓦地停住了脚步——林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本杂志，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早啊。”韩穗岁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含糊。
林昶合上杂志，嘴角微微扬起：“下午好，睡得好吗？”
“还行。”她尴尬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去洗漱。”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时，林昶己经站在了玄关处，正在系鞋带。“一会儿要去买菜吗？”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韩穗岁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发梢，闻言动作顿了顿：“嗯，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
“那一起吧。”林昶首起身，顺手拿起挂在衣帽钩上的帆布包，“正好去商场里把午饭解决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韩穗岁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那上面还留着刚才系鞋带时压出的红痕。
她轻轻“嗯”了一声，“那你稍微等我一下。”
“好。”
韩穗岁简单化了个淡妆，黑色的A字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腰侧镂空的设计若隐若现地露出肌肤，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踩着低跟凉鞋下楼时，林昶正靠在车边等她。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有些昏暗，林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呼吸不由得一滞。他的喉结微微滚动，迅速移开视线，假装低头整理袖口，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几分：“……上车吧。”
韩穗岁习惯性地伸手去拉后座的门，林昶却忽然开口：“坐前面吧。”
她愣了一下，指尖停在车门把手上，随后轻轻“嗯”了一声，绕到副驾驶坐下。
车内空间狭小，她系安全带时，发丝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淡香。
商场离小区很近，十五分钟的车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林昶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她低头刷手机时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待会儿想吃什么？”他问。
韩穗岁收起手机，歪头想了想：“都行。”
“火锅？”林昶提议。
她眼睛微微一亮，唇角弯起：“好呀，正好好久没吃了。”
火锅店里热气腾腾，韩穗岁被辣得脸颊微红，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林昶递过纸巾时，指尖不经意地碰触，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却又装作若无其事。
吃完火锅出来时，商场里人流如织。韩穗岁正低头整理包带，忽然听见一道清朗的男声——
“穗岁？”
她抬头，看见江翊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购物袋，正冲她微笑。
江翊朝他们走近，目光在韩穗岁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身旁的林昶，唇角挂着礼貌的笑意：“这位是？”
韩穗岁微微侧身，自然而然地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同学，林昶。”又转向林昶，“这是我研究院的师兄，江翊。”
林昶唇角微扬，伸出手：“你好。”
江翊握住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笑意温和：“幸会。”
两人短暂地交握，又很快松开，空气里莫名浮起一丝微妙的紧绷感。
江翊看向韩穗岁，语气熟稔：“你们怎么在这儿？”
“过来买点菜，顺便吃个饭。”韩穗岁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里面装着刚买的食材。
“这样啊。”江翊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林昶，又笑道，“那挺巧的，我刚好来取预定的东西。”
林昶站在一旁，神色平静，指尖却无意识地着车钥匙的边缘。
商场明亮的灯光下，他能清晰地看到江翊看向韩穗岁时眼底的笑意——那是一种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神。
“对了，穗岁。”江翊忽然开口，“下周院里有个学术交流会，老师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参加？”
韩穗岁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啊，我还没收到通知……”
“刚定的，可能邮件还没发。”江翊笑了笑，“你要是有兴趣，我晚点把资料发你。”
“好，那麻烦师兄了。”她点点头。
林昶站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落在韩穗岁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而江翊看向她的眼神，让他心底莫名生出一丝烦躁。
“那我们先走了。”林昶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江翊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减：“行，那改天见。”
韩穗岁朝江翊挥挥手：“师兄再见。”
转身离开时，林昶的手虚虚地扶了一下她的后背，动作自然却又带着几分微妙的占有欲。
江翊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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