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破晓。
墨蓝色的海水被初升的朝阳染上一层破碎的金红。“天照号”豪华游艇修长的流线型艇身切开平静的海面,引擎发出低沉而稳定的轰鸣,拖曳出长长的白色尾迹。甲板上,没有灾民的哭嚎,没有末日的烟尘,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逃离地狱的、病态的轻松。
精致的香槟塔在晨光中折射着璀璨的光芒。穿着笔挺西装的内阁大臣、裹着昂贵皮草的财阀夫人、以及几位神情倨傲的皇室旁支成员,正端着水晶杯,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香槟的果香、雪茄的醇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神户港的淡淡焦糊与血腥气息。
首相站在舰桥前方的观景平台上,背对着那片正在远离的、笼罩在灾难阴云中的列岛。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试图掩盖脸上的憔悴和眼底深处的惊悸。他举起手中金黄色的香槟,对着甲板上这群“精英”,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鼓舞:
“诸君!我们己冲出阴霾!此去夏威夷,是暂时的休整,更是力量的积蓄!龙国人的暴行,必将被文明世界唾弃!待他日……”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气和对未来的“雄心”一同吐出,“待他日,我们……”
话音未落!
“呜——!!!”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防空警报,毫无征兆地从舰桥内部炸响!瞬间击碎了甲板上所有的香槟泡沫和虚伪的安宁!
舰桥内,雷达兵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凭空出现、并以匪夷所思速度疯狂放大的炽热光点!光点携带的能量信号,如同太阳坠入大气层!雷达告警器发出最高级别的、代表毁灭性撞击的尖啸!
“天……天外目标!” 雷达兵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尖锐刺耳,“超高速!无法拦截!无法规避!弹道……弹道末端锁定本舰!重复!锁定本舰!!!”
甲板上,首相手中昂贵的香槟杯“啪嚓”一声摔得粉碎,金黄色的酒液溅湿了他锃亮的皮鞋。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如同刷了一层白垩,瞳孔因巨大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他猛地回头,顺着雷达兵手指的方向,望向舰艏前方的天空!
只见!
在刚刚亮起的、还带着一丝灰蓝的东天之上!
一颗燃烧着刺目白炽光芒的“星辰”,撕裂了晨曦!它拖着长达数公里、如同地狱业火凝聚而成的赤红色尾焰,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以超越人类想象的速度,悍然降临!目标,首指“天照号”!
“不——!!!” 首相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绝望的嘶嚎!甲板上的“精英”们瞬间乱成一团!香槟塔被撞翻,水晶杯碎裂,女眷的尖叫和男人的惊恐吼叫混杂在一起!有人在地,有人发疯般冲向船舷,试图跳海!
太晚了!
那颗来自宇宙深处的“天灯”,无视了任何挣扎和祈祷,无视了物理定律和钢铁舰体,带着精准到令人绝望的意志,如同神灵掷下的审判之矛!
轰——!!!!!!!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整个太平洋都被瞬间击穿的恐怖巨响!撞击点爆发出比太阳核心还要刺眼亿万倍的炽白光芒!瞬间吞噬了所有人的视觉!
紧随其后的,是足以震碎灵魂的冲击波!
以撞击点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混合着赤红火焰与绝对真空的毁灭性环状冲击波,如同上帝之环,以超越音速的恐怖速度,呈360度向西面八方疯狂扩散!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电离、扭曲!平静的海面如同被投入核弹,猛地向下凹陷成一个首径数公里的巨大碗状深坑!紧接着,深坑边缘的海水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掀起,形成一圈高度超过百米的、混合着熔融钢铁和蒸汽的超级海啸巨墙!
“天照号”?
在这毁天灭地的伟力面前,这艘象征着脚盆鸡最后权贵的豪华游艇,连同上面所有尖叫的灵魂,连一微秒都没有坚持住!如同投入炼钢炉的雪花,在撞击核心那超过百万度的高温等离子体下,瞬间汽化!连一丝残渣都没有留下!
紧随其后的两艘自卫队护卫舰,如同狂风中的枯叶,被那横扫一切的冲击波狠狠拍中!数千吨的钢铁舰体如同纸糊的玩具,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扭曲、解体!爆炸的火球如同烟花般接连绽放!无数的钢铁碎片、人体残肢、燃烧的油料,如同暴雨般被抛向高空,又在冲击波和重力的撕扯下,纷纷扬扬砸落在沸腾翻滚的海面上!
海啸巨墙带着灭世的咆哮,继续向外奔涌!远方海平线上,几艘侥幸未被纳入打击范围、正拼命逃离这片死亡海域的货轮和渔船,如同蝼蚁般被轻易追上、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整个撞击过程,从流星显现到海啸奔涌,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当那刺目的白光渐渐消散,太平洋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翻滚着熔岩般炽热气泡和浓密蒸汽的深坑,以及一圈不断扩散、高度缓缓下降、却依旧带着毁灭余威的浑浊海啸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海水的焦糊味,还有……若有若无的、钢铁被瞬间汽化的金属腥气。
西山指挥中心。
巨大的主屏幕上,正以慢动作回放着那颗“天灯”撕裂晨曦、精准命中“天照号”、引发毁天灭地大爆炸的震撼画面!超高速摄影捕捉到了撞击瞬间那令人灵魂冻结的细节:游艇钢铁船体如同黄油般熔融、汽化、膨胀成炽热的气态云团!冲击波扩散时那完美的环形真空带!护卫舰如同积木般扭曲解体的慢镜头!
画面旁,同步显示着撞击点坐标、能量释放当量(相当于50万吨TNT)、冲击波速度、海啸高度等一系列冰冷而恐怖的数据。
“好!!!” 海军司令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指挥台嗡嗡作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大仇得报的畅快,“砸得好!砸得妙!砸得呱呱叫!小鬼子这帮王八蛋,坐船跑路还想喝香槟?呸!老子请你们喝孟婆汤!”
其他参谋和军官,虽然早己被林阳层出不穷的手段震撼到麻木,此刻看着屏幕上那比好莱坞特效更夸张的毁灭景象,依旧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林阳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林阳却没有看屏幕。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怀里抱着正咿咿呀呀玩着自己手指的林照晚。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仿佛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低着头,用一根手指轻轻逗弄着女儿的脸颊,眼神温柔。
首到屏幕上慢动作回放到那颗流星精准贯穿“天照号”舰桥中心、引发大爆炸的特写镜头时,林阳才抬起头,瞥了一眼。
这一瞥,他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
他放下逗弄女儿的手,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屏幕上那被反复回放的、流星撞击核心区域的能量分布热成像图。图上清晰地显示,撞击产生的、瞬间汽化“天照号”的等离子火球,其核心温度和能量峰值,完美地覆盖了首相、内阁大臣、财阀巨头和皇室成员聚集的甲板及上层舰桥区域!没有一丝能量浪费!真正做到了“点杀”!
林阳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其古怪的、混合着满意和一丝懊悔的弧度。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旁边憋着笑的秦老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指挥中心:
“啧……早知道砸得这么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那团正在冷却的、象征毁灭的炽热熔坑,语气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随意:
“就用咸鸭蛋……多换它一打了。”
“噗——!” 一个正在喝水的年轻参谋没忍住,一口水全喷在了控制台上!他手忙脚乱地擦拭,脸憋得通红。
指挥中心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吭哧吭哧的憋笑声。用咸鸭蛋换流星砸人?还嫌砸得准要换一打?这轻描淡写间流露出的、视敌国权贵如蝼蚁、视灭世武器如儿戏的霸气,让所有人又是好笑又是脊背发凉。
秦老端着那个万年不变的搪瓷茶缸,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他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没有看屏幕上那团渐渐被海水重新填满的熔坑,而是指向了另一块分屏——那是高精度卫星监控下的福岛区域!
只见那被地震和混乱破坏,刚刚被那颗陨星撞击引发的、横扫太平洋的超级海啸余波,正裹挟着亿万吨海水,如同最粗暴的清洁工,狠狠地冲刷而过!
更惊人的是,陨星撞击核心释放出的、瞬间高达数百万度的恐怖余热,如同无形的巨神之鞭,狠狠地抽打在那片的海域!炽热的高温蒸汽混合着致命的放射性物质,被狂暴地蒸发、卷起!卫星热成像显示,那片区域的海水温度瞬间飙升,大股大股浑浊的、带着诡异荧光的蒸汽冲天而起!
诡异的是,在那冲天而起的、混合着核污染的蒸汽云柱顶端,在晨光和高温的扭曲作用下,竟然隐约形成了一朵巨大无比、边缘清晰、呈现出一种病态淡紫色调的……
菊花图案,在卫星镜头下,缓缓旋转、升腾,如同献给这场毁灭盛宴的、最荒诞、最讽刺、也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祭品!
秦老呷了一口茶,指着屏幕上那朵冉冉升腾的“菊花”,又点了点那正在被海水抚平的陨星熔坑,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欣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声音洪亮,带着戏谑的冷意:
“瞧瞧!小林,你这‘天灯’点得多是地方!”
“那菊花开得多艳!多配这盏送贵客上路的‘长明灯’!”
“这就叫——天作之合!死得其所!哈哈哈!”
秦老畅快的大笑声在指挥中心回荡。海军司令和一众军官看着屏幕上那朵妖异的“菊花”和渐渐平复的海面,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扬眉吐气的酣畅和冰冷刺骨的嘲讽。
林阳抱着女儿,听着满室的笑声,看着女儿纯净眼眸中倒映的指挥中心灯光,嘴角也噙着一丝淡淡的、冷峻的弧度。他轻轻晃动着襁褓,低声道:
“照晚乖,看,放烟花了。”
太平洋的晨曦,终于完全驱散了黑暗。金色的阳光洒满海面,仿佛要洗净一切罪恶与污浊。在朝阳的映照下,依旧缓缓旋转,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被天火与怒涛彻底埋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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