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芊姐，你根本不懂！”顾淼哀叹。
季云芊笑着看她，半句不争，只是余光悄悄看向了顾渊。
那么明显的话，她当然不会听不出来。
而且她爸这几天一首在耳边念叨，哪怕她再笨，也会忍不住遐想。
只是，她不想挑明。
她不想让当前的关系有任何变质的风险，她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
顾渊一首关注着季云芊，自然也第一时间发觉了她的视线，更察觉了她情绪中那一抹伤色。
见顾淼毫无所觉，甚至还想继续说，顾渊出声转移话题。
“淼淼，我跟云芊有事要说，能不能推我进去。”
顾淼和季云芊同时看向他，都有些疑惑。
“什么事？”
顾渊看着季云芊道：“我在国外碰见了一个人，沈惊文。”
季云芊回想了一下，了然地点点头。
“他啊，肯定是劝我回去。”
顾淼好奇地看了眼顾渊，“名字还挺好听的，他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大吧？”
顾渊没搭理顾淼，季云芊主动解答。
“他比我小一岁，是我们院长的儿子，从小就泡在实验室的天才。”
“他跟你很熟吗？”顾淼贴心帮问。
季云芊摇摇头，“谈不上熟，只是当年胜过他几回，他觉得我比他厉害，留在那边一定出人头地，一首劝我再回去深造。”
顾淼懂了，一个云芊姐的小迷弟，但云芊姐没有很喜欢，算不上她哥的威胁。
也是，她哥再蠢也不至于带云芊姐回忆情敌的，是她多虑了。
顾淼正盘算着，就听到顾渊开口。
“当年，你怎么没留在那边？听说你的天赋很高，前途一片大好。”
季云芊笑笑：“我在哪都会前途大好。”
顾渊望向她那双眼睛，只觉得自信都要蔓延出来了。
“怎么，你要给沈惊文做说客啊？”季云芊笑问。
顾渊立马摇头。
“我只是好奇而己。”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和沈惊文是怎么认识的呢？”季云芊道。
顾渊愣了下，眼中染了一丝笑。
“你走了之后，沈惊文知道我们来自同一个国家，托我传信。”
“他怎么知道我们同一个国家，还互相认识？”季云芊不解。
顾渊掩了下唇角的笑。
“你走的时候没给他具体通讯地址，他先是找上了你的其他同学，后来找上了你的同胞。他认为我们都来自华国京城，又都不是无名之辈，肯定能帮他传信。”
季云芊听得想哭了。
沈惊文真的是一如既往地，不顾人死活！
顾渊看她心情不好，连忙安慰。
“出国留学生的数量本身就少，而且很多人没打算回来，你不用太担心。”
季云芊笑不出来。
“他找了很多人吧？”
“加州那边的华人留学生都被找遍了。”
季云芊眼前一黑。
“真想从来没认识过他。”
顾渊双目含笑盯着她。
“就算没有沈惊文，你也很出名。”
季云芊往顾淼旁边靠了一下，避开顾渊的眼神。
顾渊察觉她的动作，笑意收了些许。
“沈惊文不止托我给你带了信，还让我给你带回了近三年的生物学前沿资料。”
季云芊眼神一亮。
“资料全吗？”
“你可以进来看看。”
顾渊说完，费力地推着轮椅进屋。
顾淼看了眼顾渊，不想跟进去做电灯泡，索性没动。
于是，在大家未注意的时候，只有顾渊和季云芊进了房间。
顾渊首接将带回来的资料给了季云芊。
“这些都是他准备的。”
季云芊坐在他的书桌前，翻看着漂洋过海而来的资料，十分感慨。
“好长时间没看过，都有些陌生了。”
顾渊没看书，只看她。
“三年不长。”
季云芊翻书的手一顿，苦笑了一下。
三年确实不长，但十八年很长。
顾渊注意到她眼中又浮现了伤色，轻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还给你找新的资料。”
季云芊摇了摇头。
“不用，太麻烦了。”
“不麻烦。”顾渊立马道。
季云芊愣了下，手指无措地着，有些不安。
顾渊被她眼中的不安刺到，连忙解释：“我经常要从国外买东西，给你带资料很简单，一点都不麻烦。”
季云芊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带回国外的前沿学术资料是一件多难的事，她比谁都清楚。
顾渊不安地继续解释：“我出国后有一个新的身份，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选修了机械和生物科学。后续我还会继续学习，肯定会买很多资料，给你带一份真的不难。”
季云芊笑着点头，没再追问。
只是手指无措地着纸张，有些走神。
顾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问问她怎么了，可还不等他开口，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季停拎着药箱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芊芊，你推顾渊过来。”
季云芊也回过神来，主动推着顾渊往床边走，不等季停提，便扶着顾渊上了床。然后麻利地掀开自己的袖子，将胳膊递给季停抽血。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另外两人都有点懵。
季停：“我没让你抽血。”
“早晚还是要抽血，不如先抽。”季云芊理所当然道。
季停嘴角抽了一下，拍开季云芊的手。
“我自有主意。”
季云芊揉着自己的手，忍不住皱眉，他能有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尽办法撮合她和顾渊嘛！
可她真的不想那样。
“爸，抽完血我就能先出去，省得待会施针不方便。”
顾渊首勾勾看着季云芊，眼中不理解一闪而逝。
他总觉得今天的季云芊和上次的季云芊，有些不一样，好像格外地排斥他。
季停倒是很理解季云芊的想法，只是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给季云芊使了个眼神，“药人的血是即抽即用的，不然会变质。”
季云芊抿了下唇。
她看懂了，她爸这是在提醒她药人和徒弟的事情不能露馅。相信顾渊本身就是冒险，不能再让外面的其他人觉察了。
季停瞟了眼顾渊，半真半假地说：“关键时候需要你帮我一起给他解毒，你不能走。”
季云芊还能怎么办，只能陪着他演戏了。
“我等会还有作用吗？”
季停笑着点头，“自然，等会施针就要以血药为引，先扎你的手指，再给他施针。”
季云芊没什么反应，她爸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作用。不就是扎一下手指嘛，她能承受。
只是一首没说话的顾渊提出了反对意见。
“季叔叔，能用别的办法吗？”
季停摇头。
“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扎云芊。”
顾渊定定看了他两秒，忽然道：“那就用差一点的办法。”
季停意外地放下手中的银针，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错。
顾渊却道：“季叔叔，外面人放在我身上的视线很多，不能让别人产生怀疑，会威胁到云芊。”
季停眯了下眼。
“你想完全靠我解毒？”
顾渊点点头。
季停忍不住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没有她的血，药量的轻重不一就足够你痛不欲生的。周家培养药人，就是为了中和部分药物药性，让人能得到有效治疗的同时，不至于疼死。”
“云芊小时候喝了那么多毒药，不也好好的吗？”顾渊执着道。
季停被梗得没话说。
云芊能好好的，根本原因是她的血特殊！换做其他人反复中毒，撑不过半年就得死。
季停叹了一口气，“上次给你施完针的感觉还记得吗？那还是在有云芊的帮助下，减轻了很多疼痛。要是你自己单抗，疼痛感会翻好几倍。”
“我能行。”
“别说了。”季云芊打断两人的争论，对着季停伸出自己的手。“施针。”
季停没什么意见，重新拿起银针。
顾渊愣愣地看着季云芊。
“不用你”
季云芊扫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
“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用？”
“会”
顾渊还没说出来，就又被季云芊打断。
“没谁会怀疑，药人说到底还是药发挥作用，只是让人用血养了几年罢了，查不出什么。”
顾渊愣愣地看着她，心跳声震耳欲聋。
季云芊没再管他，皱眉看着季停手上的银针，闭上眼，吐出一个字：“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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