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剩下徐胜利和赵攸宁。
徐胜利见赵攸宁似乎还站着没走的意思，问道：“赵同志，还有事吗？”
赵攸宁摇了摇头，“徐局长，以后有时间我再请你吃饭。”
不等徐胜利开口拒绝，她便转身离开了。
徐胜利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满腹疑惑。
他明明感觉赵攸宁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攸宁跨上自行车，飞快地朝着杨文才那栋楼房骑去。
她前几日审问王全贵后，便用精神力控制他去了公安局自首。
然而，她在县城里转了一圈，并未听到任何相关的风声。
难道王全贵出事了？
经过一个僻静的独门小院时，忽然听到一棵柳树在低声叹息。
【唉，人类怎么那么残忍啊，关着那么多小孩子，那些小孩子真可怜啊。】
赵攸宁不动声色地释放精神力一探，果然在院子里看到了两个男人正看着好几个瑟缩的孩子，门口还有两个壮汉把守着。
她心中一凛，略微思索后，便准备骑上自行车离开。
现在不能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还是老老实实报警吧。
她有心救人，却也不想因此搭上自己。
刚骑出两步，她又听到柳树在疑惑地嘀咕。
【这个院子里的人说话，我咋听不懂呢？叽里咕噜的说啥呢？这片土地啥时候多了这个方言了？】
可惜柳树离院子太近，她不好冒险过去细问，怕打草惊蛇。
犹豫片刻，赵攸宁催动精神力，悄无声息地让院子里所有人瞬间陷入昏睡。
她这么做，是为了给徐胜利一个机会，将人贩子一网打尽。
光凭她救下这几个孩子，不过是杯水车薪，唯有彻底捣毁这条线，才能阻止更多孩子遭此厄运。
而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处在需要介绍信的年代，无法到处走。
她还是个知青，没有正当的借口，不能不劳动，只能将线索交给徐胜利，让他带人去查。
赵攸宁靠近那棵柳树：“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在和我说话吗？】
“当然。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浇水。”
得知竟有人类能听懂它的语言，柳树高兴得枝条都欢快地舞动起来。
“真好啊，真好啊，你要问什么？”
赵攸宁一边说着，一边将空间里取出的灵泉浇灌在大树的根部。
柳树吸收了灵泉的灵力，整棵树都舒展了许多，轻松了不少。
【你人真好啊，小娃娃。你说的那个院子，平时就住着看门的两个人。隔段时间，总会三更半夜送来几个孩子，待上两天，又三更半夜地送走。他们还经常嘀嘀咕咕说些听不懂的话。】
说着，柳树还模仿了几句含糊不清的声音。
赵攸宁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倭国语言吗？他们竟敢在华国境内兴风作浪。
【对了对了，我还听到他们说今晚就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
柳树似乎挺得意，枝条晃了晃，像是在伸腰，“因为他们提到了‘こんや’（konya）。每次他们说到这个词，就一定会当晚把人送走。”
赵攸宁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一棵树竟如此聪慧。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若不是足够聪明，又怎能拥有灵智呢。
赵攸宁意识到事态紧急，不敢再耽搁，又从空间取出灵泉浇给柳树，请它帮忙留意情况。
等救出孩子们后，她再好好奖励它些灵泉。
柳树很够意思地连连点头。
【放心吧，我一定帮你看着。】
赵攸宁不再停留，急忙骑上车，朝着公安局的方向飞驰而去。
公安局内。
徐胜利正将几名警员召集过来，低声快速地布置着。
接待处那边，一对衣着光鲜的夫妻坐在冰凉的塑料椅上。
女人双眼红肿，泪珠断线般滚落，声音因过度哽咽而颤抖，“麻烦你们，求求你们一定帮我找到我的女儿啊！她就是在百货大楼那个拐角丢的，这么小的孩子，你们务必加大力度，挨家挨户都查查！”
徐胜利沉声安慰道：“沈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人小鬼大，也许只是藏起来了。您先在这里喝口水，歇一歇。”
林雅欣哪里坐得住，像只无头苍蝇般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不行，我坐不住！我也去找找！”
沈峰一把拉住她，脸上那点伪装的焦急之色在徐胜利眼中显得有些浅薄，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快：“好了好了，雅欣，冷静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这里道路复杂，乱跑反而添乱。就交给警察同志，他们有经验。”
林雅欣突然对旁边正在忙碌的公安说道：“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发布一则寻人启事！如果有人找到我女儿，或者提供有用线索的话，我愿意重金酬谢！多少钱都行！”
为了女儿，她能想到的方法都想到了。
“我们马上处理。”年轻警员点头应下。
徐胜利看着林雅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又瞥了一眼身旁有些心不在焉的沈峰，沉默了。
就在这时，赵攸宁快步走近公安局，一眼看见徐胜利，便首接开口：“徐局长，紧急情况！曙光路2号独门独院的小院子，可能是个人贩子窝点，你们赶紧派人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徐胜利和林雅欣同时抬起头，齐齐看向赵攸宁。
相反，沈峰的脸色却是在瞬间沉了下来。
林雅欣几乎是小跑着冲到赵攸宁面前，声音激动得发颤：“同志，你……你看到我女儿小雅了吗？穿红衣服、梳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
她强压下心中的狂跳，迅速从随身的手提包侧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小心翼翼地将照片递到赵攸宁眼前。
“这是我女儿的照片，你仔细瞧瞧，她今天穿的就是一身鲜红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了两条小麻花辫，特别显眼。”
赵攸宁目光落在照片上，小女孩笑靥如花，眼神清澈，一脸天真烂漫。
她快速搜索着记忆，确实有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红衣服的小身影在脑海角落一闪而过。
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太清楚。我刚才路过那里，只是看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进了那个院子，看起来不像好人，我就扒着门口往里瞅了一眼，看到里面好像有好几个小孩，都蔫蔫地坐在地上，我才怀疑是不是人贩子窝点，赶紧过来报信。”
她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对夫妻。
这女人身边的男人和她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显然是她丈夫。
可妻子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要崩溃，而丈夫脸上那点焦急，却像是刻意挤出来的。
不用细想，这两人之间恐怕没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果然，男人在她的话落下后，脸上没有丝毫失望，反而是一闪而过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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