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梦醒之地
第一百八十八章 梦醒之地
“你是说那个奇怪到一半都没连载完的……《风之眼》？”
她点点头。
“我前几天在网上翻到电子版了，才知道那作者其实后来破产了，那本书就是她最后一稿！”
“我记得当时你跟我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写完一个结局’，我当时没懂！”她低头轻笑了一声。
“现在懂了！”
顾延瑾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眼神依旧温和。
“那你还想写结局吗？”
“想！”她语气很轻，却很坚定。
“不为了他们，也不为了自己被证明清白！”
“只是为了我那时候没有写完的部分！”
顾延瑾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很紧，却没有压迫感。
“你写，我看！”
林语宁闭上眼，靠在他胸口，过了很久才开口。
“今天法官的眼神……很沉！”
“他其实已经下了判断，但他想等一次更大的舆论声音来帮他决定判词的力度！”
“我能理解！”
“但我也知道—哪怕这次我赢了，许可馨和墨景言也不会就此停下！”
顾延瑾抬手，指腹拂过她发梢，低声道。
“他们不会！”
“所以我们也不会！”
林语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我从前以为，走到‘法律能解决的部分’，就是我能抵达的极限！”
“可现在我发现，法律能管的，只是表面。
人的恨意和羞辱，是藏不进法条的！”
“所以我才明白，真正的胜利，不是赢一场官司！”
“是能在被恶意包围时，还能不改变自己！”
顾延瑾看着她，目光沉静。
“你变了！”
她抬头望着他。
“哪里？”
“你以前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尖的，像一把被压过太久的刀！”
“现在的你—是稳的！”
她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神色晦暗又柔.软。
“我以前以为你是光！”她忽然开口。
“你现在还是这么以为？”
“不是了！”她摇头。
“我后来才知道，你不是光！”
“你是夜！”
“是我在最暗的时候，唯一还在旁边的夜！”
她靠过去，轻轻靠着他的肩膀。
“光太亮了，会让我看不清！”
“但夜是我熟悉的！”
“你在我身边，我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那一刻，顾延瑾没有回应。
他只是微微收紧了怀抱。
外头雨声重新落下，密密地敲在窗沿上，像是又一场舆论风暴正在慢慢铺展，只是还没彻底淹没这座城市。
……
而此时的许可馨，正在另一座高级公寓里摔东西。
她已经将客厅的玻璃香薰瓶全都砸在了地上，地板上散着碎片和溅开的香精，味道刺鼻得让她忍不住咳了一声。
“她凭什么还没完？！”她几乎吼出来。
“她明明已经离婚了，明明已经被打成笑话了，凭什么她还能继续站在台上当众发声？！还一副‘自己是清流’的样子！”
她的经纪人站在门边，不敢说话。
现在的许可馨，已经没什么工作可接了。
代言一个个被撤，资源也被新晋小花瓜分得差不多。
她想拍剧，导演们却都打着“避嫌”的名头回绝。
她想回综艺，连平台都明确说她“热度负值”。
她知道这是因为林语宁。
自从那条悔过视频被提交为证据，她整个人的“可怜形象”就再也立不住了。
更讽刺的是—她那条试图洗白的采访还没剪完，就被法院正式立案通报压了热搜。
她曾以为林语宁最多也就斗斗舆论，博一下可怜，同情一下社会关注。
可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走法律程序。
会这么冷静，这么精准，这么狠。
“我要让她彻底倒下！”许可馨咬牙，眼神一寸寸泛红。
“你去联系那家公关公司，我要他们把她曾经跟顾延瑾‘小时候的关系’全都扒出来！”
“还有她那个闺蜜—陶珊是吧？一个记者，有没有违规获取信息的行为，挖清楚！”
“我要让她们知道，走到今天不是靠正义，是靠关系，是炒作，是配合！”
“我要她也尝尝被人扒光的滋味！”
经纪人低声问。
“那墨哥那边……还要联系吗？”
许可馨眼神闪了一下，嘴角扬起一点带着恶意的笑。
“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他比我更恨林语宁！”
“她毁了他的人设，毁了他的事业，毁了他从前所有精心构筑的那一副‘完美男神’的皮！”
“他现在比我更想看她跌！”
她站起身，踩着碎玻璃碎片也不在意，眼神满是疯狂。
“我们会等到她掉眼泪的那一天！”
“我会让她爬着来求我！”
……
深夜两点，林语宁坐在书桌前，翻着法院当天的审理反馈。
顾延瑾已经睡了，但她睡不着。
她知道许可馨不会就此停手，也知道墨景言不可能容忍她“体面退场”。
她翻开备忘录，开始给自己列清单。
—提前规划下一轮风险点。
—备份所有法院证据影印档。
—更新名誉侵权判例。
—联系陶珊，锁定许可馨背后的资金流向。
她一项项写下去，眼神沉静，手指稳如山。
她不是没有怕。
只是现在的她，不再靠情绪做决定。
她已经不是那个坐在工作室门口，被打得狼狈还要等丈夫一句解释的林语宁。
现在的她，是那个能在凌晨三点，翻完整个互联网结构图，找到网络攻击的节点，并递交电子痕迹材料的人。
她会打这一仗。
不为复仇。
只为干净地离场。
因为她终于明白—
所谓的“赢”，不是让所有人闭嘴。
是让自己不再低头。
凌晨三点，江城的天色沉沉地压着，窗外偶尔驶过一辆夜行的出租车，投下稀薄的光。
林语宁坐在电脑前，背脊笔直，屏幕微光映着她清瘦的面孔，她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像在把心事一层层摊开，又一层层锁紧。
她刚刚完成一份详细的反击材料，是针对许可馨暗中操作的一条匿名爆料帖。
那篇帖子的内容混杂着真假—不出所料地利用她过往作为律师处理某位当事人隐私案时留下的模糊空白来做文章，字里行间充满了“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其实就是情绪操控大师”“她打官司从来不是为公平只是为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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