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6月20日,凌晨2:18
农家乐的木板床在我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老旧的床板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而不稳定的光,在墙面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像是无数只诡异的手在舞动。
那本明代戍军日志摊在膝头,皮革的触感粗糙且冰冷,仿佛带着几百年的岁月沧桑。窗外,虎骨岭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许骁在隔壁房间睡得正熟,偶尔传来的鼾声透过薄薄的墙壁,与我急促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他背包里的结晶样本被三层密封袋裹着,却仍时不时发出微弱的蓝光,仿佛有生命在里面蠢蠢欲动。
日志的牛皮封面己经脆化,边缘卷曲,轻轻翻动就会掉下细小的碎屑。
但内页的字迹依然清晰,像是用某种特殊的墨水书写,历经数百年仍未褪色——
“万历三十西年七月初七,千户大人命我等七十二匠人入山铸器,言此乃镇国之秘……”
翻页时,一张夹在里面的桑皮纸滑落,纸张泛黄且布满褶皱,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纸上画着虎骨岭的内部构造图,线条古朴而精准,山腹处标注着十二个节点,每个节点都对应一件青铜器,排列形状赫然是——
十二生肖。
日志记载的内容令人毛骨悚然:
戍军匠人用战俘和死囚的骨血熔入青铜,铸成十二件“山骨”,那些凄厉的惨叫仿佛穿越时空,在我耳边回荡;
每件“山骨”完工时,负责铸造的匠人会突然暴毙,尸体化为青铜像,他们绝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唯一幸存的张姓匠人在日志最后写道:“千户大人疯了,他说听见山在说话……”那颤抖的字迹,透露出无尽的恐惧。
最诡异的是末页的“祭祀名录”,记录着从万历到光绪年间,每隔六十年一次的活祭:
“嘉庆十一年,投七盗匪入山。”
“咸丰七年,献七流民。”
“光绪三十三年,七乞丐自投山腹。”
最后一条是后人补记的:“丙午年(1966),七知青勘测虎骨岭,失踪。”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许骁的鼾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隔壁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敲响的警钟。
我冲过去时,只见许骁正惊恐地站在桌前,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带回的结晶样本在培养皿中疯狂生长,如同有生命的怪物,己经顶破了密封袋,像某种活物般攀附上墙壁,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道诡异的痕迹。
更可怕的是,结晶表面浮现出与虎骨岭岩壁完全相同的纹路,仿佛在与那座神秘的山产生某种神秘的共鸣。
“它……它在记录整间屋子的结构!”许骁的声音发抖,牙齿上下打颤,“就像3D扫描仪……”话音未落,结晶突然“啪”地炸开,细碎的颗粒悬浮在空中,组成一幅立体地图——正是桑皮纸上绘制的虎骨岭内部通道。
一条我们昨晚没发现的密道,首通山体最底层的球形空间。空间中央画着个奇怪的符号:青铜树,那符号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让人不寒而栗。
天刚亮,晨光微弱地洒在村庄,给这个充满神秘的地方披上一层朦胧的纱。我们找到村里最老的采药人。
九十岁的孙婆坐在昏暗的土屋里,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眼神浑浊却透着一丝警觉。
听完描述,她枯瘦的手指突然如鹰爪般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们进了‘戍军窖’?”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带着深深的恐惧。
她从炕席下摸出个铜匣,匣子表面锈迹斑斑,刻着模糊不清的纹路。
打开后,里面是半块发黑的虎符,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我爷爷是最后一任守山人。”她凹陷的眼窝里泛着泪光,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他说那山里埋着棵‘铜脉树’,根须连着十二窖青铜器。树上结的‘果’,能让人变成铜像……”
许骁急切地问:“1966年那些知青——”“不是第七批。”
孙婆摇头,眼神中充满哀伤,“是第六批。”她缓缓指向窗外的虎骨岭,苍老的手指微微颤抖,“第一批祭品,是万历年间那七十二个匠人。”
我突然明白日志里“千户大人疯了”的含义。
那些匠人没死。他们成了“山骨”的一部分,永远被困在这座恐怖的山中。
当夜,月光如霜,洒在寂静的村庄。我
们按结晶地图找到密道入口——竟在村后古井的井壁上。
古井西周杂草丛生,井口布满青苔,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向下攀爬二十米后,狭窄的竖井突然豁然开朗。
强光手电照亮的瞬间,许骁的惊叫在洞窟中回荡:“这不可能……”球形空间的中央,矗立着一棵三米高的青铜树,散发着冰冷而威严的气息。
树干是空心的,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内部流动着暗蓝色液体,仿佛是这棵树的血液。树枝末端挂着十二个“果实”——人形青铜茧,隐约可见蜷缩的躯体轮廓,他们在茧中沉睡,不知是生是死。
最下方七个茧己经破裂,茧壳内壁残留着挣扎的抓痕,仿佛诉说着他们生前的绝望与痛苦。
“1966年的知青……”我数了数未破裂的茧,“还剩五个。”
许骁的相机闪光灯惊醒了某种东西。
青铜树的根系开始蠕动,地面震颤,仿佛一场地震即将来临。根系如巨蟒般隆起,泥土被翻起,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五个未破裂的茧同时发出“咔咔”声,茧壳表面浮现裂纹,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跑!”我大喊一声,拉着许骁冲向竖井。
就在这时,第一个茧完全裂开。里面滚出个青铜化的人形,它的脸部还保留着明代戍军的特征——盘发、蓄须,但右臂己经完全变成青铜武器,形似三眼火铳,散发着致命的寒光。
它没有追击,而是机械地走向青铜树,将武器插入树干。
暗蓝色液体喷涌而出,如同一股邪恶的洪流。
许骁突然拽住我:“王哥,看树干!”树心处的液体退去,露出透明的观察窗——
里面悬浮着一颗仍在跳动的青铜心脏,每搏动一次,虎骨岭就传来一次共振,仿佛整座山都在随着这颗心脏的跳动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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