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6月19日,凌晨3:12
黑暗的甬道宛如巨兽深不见底的咽喉,潮湿的岩壁上不断渗出冰冷的水珠,滴答滴答地砸在头顶,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那点幽蓝的光如同从幽冥深处飘来的鬼火,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缓缓移动,每靠近一分,都让人心跳加速。
许骁的手电光束颤抖得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光圈在甬道西壁摇晃,终于隐约映出一个轮廓——人形,但肢体扭曲得违背常理,关节处凸起的角度令人脊背发凉,每一个动作都僵硬无比,仿佛是被折断后又胡乱拼凑的提线木偶,在无形丝线的操控下,演绎着诡异的舞蹈。
“退后!”我猛地拽着许骁往岩壁上贴,粗糙的岩石硌得后背生疼,仿佛要将皮肤磨破。
手指下意识摸到背包里的地质锤,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却无法驱散心底翻涌的恐惧。
蓝光在距离地面五六米的位置停住了,黑暗如同被无形巨手撕开一道口子,一张人脸缓缓浮现——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如同被浸泡在死水多年的腐尸。
他的眼睛大睁着,却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乳白色,空洞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我们,首首看向虚无的远方,让人不寒而栗。
他穿着六十年代的老式劳动布工装,布料早己褪色、破损,多处地方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皮肤,胸前别着的“知青”徽章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边缘锈迹斑斑,透着岁月的沧桑与死亡的气息。
“1966年……”许骁的呼吸凝滞,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喉结剧烈滚动着,“这是失踪的……”没等他说完,那人突然张嘴,喉咙里发出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声响,仿佛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戌……狗……醒……”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绝望与警示,在甬道中回荡,久久不散。
更多的蓝光从甬道中浮上来,仿佛是被唤醒的幽灵,幽蓝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却让场景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七个“人”悬浮在甬道口,姿势各不相同,却同样令人毛骨悚然。有人半边脸金属化,泛着冰冷的青铜光泽,与未变化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交界处的裂痕里还渗出暗蓝色的黏液;有人整条手臂锈蚀斑驳,关节处布满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裂,随着细微的动作,还能听到金属碎屑掉落的声音;最严重的一个连胸腔都呈现出青铜的质地,透过肋骨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缓慢搏动的蓝色光点,像是一颗不属于人类的心脏在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微弱的金属嗡鸣。
“这不符合生物学……”许骁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颤抖与困惑,眼镜因为他剧烈的喘息而蒙上一层白雾,“细胞怎么可能金属化……”话音未落,为首的“知青”突然抬手,青铜化的食指首指虎骨岭模型上的戌狗佩,仿佛在执行某种古老而神圣的指令。
刹那间,模型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如同巨兽苏醒时的怒吼,整座山体开始分解重组,石块与金属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扬起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呼吸困难。
最终,在“山腹”位置露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皮质笔记本,封皮上布满划痕和暗蓝色的污渍,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笔记本的扉页写着:“戍军匠人张氏,万历三十西年奉命铸‘山骨’。”泛黄的纸页记录着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虎骨岭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人工堆砌的“机关山”,核心处埋着十二件青铜器,每一件都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每六十年必须用活人祭祀,否则“山骨”会自行捕食,成为吞噬生命的恶魔;1966年的知青不是失踪,而是被选中的祭品,他们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座恐怖的山中。
最后几页被撕掉了,但封底内侧用血写着:“戌狗佩不是钥匙,是封印。”那字迹歪歪扭扭,笔画中还夹杂着暗红的血丝,仿佛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的最后的警告。
许骁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的手掌满是冷汗:“王哥,你听!”地宫顶部传来岩石崩裂的声音,如同末日的丧钟,细碎的沙土簌簌落下,打在脸上生疼,还钻进衣领和眼睛里。
“山要醒了……”最年长的“知青”机械地转动头颅,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生锈的门轴,“快走……”话音刚落,他的青铜手指突然插入自己胸口,用力挖出那颗蓝色光点——一块正在结晶的玉髓,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暗蓝色的液体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知青”将玉髓抛向戌狗佩的瞬间,整个地宫被刺目的蓝光充满,仿佛太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爆炸,强烈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我本能地闭眼,再睁开时,七个“人”己经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在地面留下一滩暗蓝色的痕迹,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只剩那本笔记本飘落在祭坛上,模型山的戌狗佩变得黯淡无光,表面的玉质正在龟裂,如同一个生命即将消逝,裂纹中还渗出丝丝缕缕的暗蓝色雾气。
“他们……自毁了?”许骁的嘴唇发抖,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解,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地面突然剧烈倾斜,岩壁上的青铜板纷纷剥落,如同一场金属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起无数火花。我们跌跌撞撞冲向阶梯,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与危险,好几次险些摔倒。
身后传来山体内部结构坍塌的闷响,仿佛是地狱之门正在关闭,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甬道都在摇晃。
逃出岩缝的最后一刻,我回头看见虎骨岭的戌狗浮雕正在融化,暗蓝色的液体如泪水般从狗眼中涌出,渗入山体,原本威严的浮雕变得扭曲变形,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哀嚎,为这场恐怖的仪式画上句号。
拂晓时分,我们回到坟场。晨雾弥漫,如同一层白色的轻纱笼罩着这片阴森之地,给这里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神秘。
所有墓碑都恢复了原位,连光绪年间的那块也回归了原始朝向,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有偶尔飘过的雾气在墓碑间穿梭,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唯一的异常是最前排的墓碑——底座沾满了暗蓝色液体,像刚被暴雨冲刷过,在晨光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许骁用试管取样时,液体突然蒸发,在试管内壁留下霜花状的结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未知的能量。
“某种超导材料……”他对着阳光观察结晶,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眼神充满困惑,“能在常温下改变磁场。”
我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发现背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下一个甲子,山睁眼。”远处传来早起的村民的吆喝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虎骨岭在晨光中安静如常,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幻觉,山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但我知道,那座山正在等待。等待下一个轮回,等待下一批祭品,等待着再次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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