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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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血契

 

2025年4月11日,凌晨4:18

废弃采石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房车内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我蜷缩在驾驶座上,借着仪表盘微弱的蓝光,死死盯着手腕上的青紫纹路。这些诡异的血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突然停止,最终在手肘处形成一道清晰的边界,仿佛我的皮肤下流淌的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凝固的藤汁,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身旁的檀木匣在黑暗中隐隐发亮,里面的血藤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忽明忽暗,如同沉睡野兽的呼吸,让人不寒而栗。我不禁想起老板讲述的往事,那半块“白虎衔符”佩为何能镇住血藤?带着满心疑惑,我翻开父亲的日记,指尖停在2005年4月的记载处。然而,这一页被撕去大半,只残留半句话:“……尸窖下的青铜棺必须用血藤封印……”字迹潦草且带着暗红痕迹,仿佛是在极度紧迫的情况下写下的。

窗外,采石场的岩壁在月光下泛着铁青色,宛如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我摸出老板塞给我的那三根缠金线的血藤,凑近细看才发现,金线根本不是普通装饰——那是用头发编织的绳索,发丝间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人发锁魂,金线封煞。”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像是从遥远的尸窖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与警告。“血藤饮过西王母的不死药,所以能克玉髓……但用它的代价是……”话音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令人不安的沉默。代价是什么?我低头看向手腕,那里的皮肤不知何时变得半透明,血管中流动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

晨光微熹,晨雾像靛蓝色的纱幔笼罩着山路,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为了躲避追踪,我拆下房车的GPS模块,狠狠扔进江里,改用父亲留下的指南针导航。这枚指南针造型古朴,青铜底盘上刻着十二生肖,每一个生肖图案都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车子缓缓拐过最后一个隘口,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道人影赫然出现在视野中。那人穿着八十年代款式的靛蓝中山装,站在崖边一棵枯树下,手里举着老式罗盘。最诡异的是,他的脸……像是被水泡胀后又风干的蜡像,五官模糊地浮在表面,没有一丝生气。我惊恐地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进隧道。然而,后视镜里的身影却越来越多,不同年代的“张延年”从岩缝、树后、甚至雾气中走出,他们动作整齐地举起罗盘,像一群举行仪式的祭司,那场面诡异而又恐怖。仪表盘上的虎形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坚定地指向北方,仿佛在指引我前往某个未知的危险之地。

翡翠谷宛如一个被遗忘的禁地,峡谷深处的雾气泛着翡翠色,诡异而又美丽。这里仿佛有着吞噬声音的魔力,一切都安静得可怕。按照老周的路线,我小心翼翼地踩着露出水面的玄武岩石柱前进。每走一步,都感觉水下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低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水下的影子竟然不止一道。第一个影子是我的倒影,第二个穿着民国长衫,第三个赫然是后颈有胎记的父亲!那熟悉的身影让我心头一颤,仿佛时空在此刻交错。

潭水比想象中冷得多,指尖刚触到水面就结了一层白霜,寒意顺着指尖迅速蔓延。我取出玻璃试管舀水时,不经意间瞥见潭底,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僵硬——潭底沉着十二具青铜棺,棺盖上的生肖纹饰正在融化,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可怕的秘密。

“哗啦!”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一根血藤突然破水而出,如同一把黑色的巨蟒,缠住我的手腕!这不是我带来的那根——它更粗壮,藤身上长着人脸状的瘤节,每个瘤节上的嘴都齐齐张开,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啸叫,声音凄厉而又刺耳。慌乱中,蜂皇浆竹筒从口袋滑落,沉入潭底。剧痛中,我摸出银刀割向血藤,却只听到“铛”的一声,刀刃被弹回——这东西己经玉化了!

潭水开始沸腾,气泡不断涌出,所有青铜棺的棺盖同时震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就在血藤要将我拖入水中的瞬间,手腕上的青紫纹路突然暴起,像活物般与血藤绞杀在一起。我的血仿佛拥有了生命,开始吞噬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搏斗,我终于挣脱血藤的纠缠,瘫在潭边石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两股力量在皮下厮杀,最终青紫纹路占据上风,将入侵的血藤毒素逼至指尖。我用银刀划破指尖,滴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冰,落入潭水时竟冻住一小片区域。这超乎常理的现象让我震惊不己,父亲笔记里没写这个——我的血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特性?

取满三管寒潭水后,脚下的石台突然开始下沉。我踉跄着跳开,眼睁睁看着刚才的位置露出个地洞,里面堆满靛蓝色中山装的空壳,像蝉蜕般轻轻摇晃。最上面那件的口袋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照片。我颤抖着钩出来一看,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是年轻的父亲和张延年的合影,背景是翡翠潭!两人勾肩搭背笑着,而张延年手里拿着的……是半块“金鼠开天”佩的鼠尾部分。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87年9月28日,比父亲日记记载的黄山考察还早半个月。这个发现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我对一切的认知,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身心俱疲的我回到房车,却发现檀木匣正在剧烈震动。我紧张地掀开盖子,只见三根血藤己经自主纠缠成DNA螺旋状,顶端开出妖艳的赤花,花心渗出黏液,散发着诡异的香气。我按照父亲笔记的方法,将寒潭水滴在花蕊上。花朵瞬间凋谢,结出三颗珍珠大的红果,果皮下有液体流动——这就是能抽取玉髓的“血藤精粹”。

正当我要采摘时,果实突然齐齐爆裂!汁液喷在脸上,视线顿时血红一片。后颈胎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我惊恐地看向反光镜,镜中的倒影正在融化,变得模糊不清。而副驾驶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靛蓝色的人形轮廓。它慢慢举起一样东西——陈墨的机械表,秒针在11:11的位置颤抖,那画面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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