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藤之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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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藤之缚

 

2025年4月10日,傍晚18:35

黟县黑市?百草轩内室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腥气息,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屋内的一切都映得影影绰绰。血藤缠上手腕的刹那,尖锐的倒刺如同一把把烧红的钢针,瞬间扎进皮肉。我闷哼一声,本能地向后撤去,可这诡异的藤蔓却如同活蛇一般,越绞越紧,藤身剧烈蠕动着,贪婪地吮吸着不断渗出的血珠,仿佛要将我体内的鲜血尽数吸干。

老板站在一旁,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烛光洒在他那参差不齐的黄牙上,泛着油腻的光。“血藤认主,它要是喜欢你的血,你就带得走。要是不喜欢……”他缓缓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语气阴森,“它就会吸。”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我咬紧牙关,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老周给的蜂皇浆竹筒还在。藤蔓的绞杀愈发猛烈,皮肤下的血管开始浮现出诡异的青紫色纹路,如同扭曲的树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臂蔓延。我的视线边缘逐渐发黑,耳边不断响起细碎的低语,仿佛千万个冤魂被困在藤蔓之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晕!绝对不能晕!

我强撑着身体,用膝盖顶住陶罐,拇指用力弹开竹筒盖子,将黏稠的蜂皇浆猛地泼向血藤。“滋啦!”一声刺耳的声响响起,藤蔓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猛地痉挛起来,倒刺迅速收缩,空气中弥漫着类似烧焦的刺鼻气味。蜂皇浆所到之处,藤身泛起大量白沫,剧烈扭动着,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趁着这个机会,我迅速抽出银刀,寒光一闪,缠在腕上的血藤应声而断!

断裂的藤蔓落在地上,疯狂地拍打着地面,宛如一条被斩首的毒蛇。断口处不断喷出暗红色的汁液,溅落在青砖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发出“滋滋”的声响。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你是王家的人?”他的声音颤抖不己,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后颈的胎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喘着粗气,强忍着疼痛,按住流血的手腕,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老板惊恐地倒退两步,不小心撞翻了一排药罐,陶器碎裂的声音在狭小的内室中格外刺耳。“王学文……二十年前来过。”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他取血藤时,藤蔓自己断在他手里,像见了祖宗一样……”

我低头看向地上蜷缩的断藤,此时它己经停止挣扎,静静地缩成一团,仿佛是在向我表示臣服。接着,老板缓缓开口,讲述起那段尘封己久的往事:“那是2005年谷雨夜,我女儿一不小心进了地下尸窖,我找到她的时候,一根血藤藤尖己经扎进她的脚踝,皮肤下蜿蜒着树根状的血丝。‘救命啊——’我背靠岩壁绝望嘶吼时,头顶突然炸开个窟窿。月光漏进来,照见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倒吊着垂下,手里银刀闪过寒光。那人也就是你父亲,王学文。他割断血藤主根时,尸窖里所有陶罐同时爆裂。腐血中浮出数以千计的藤芽,像赤红蛛网朝我们扑来。他一把扯下女儿脚踝的断藤,反手将什么东西拍进我嘴里——后来知道是半块‘白虎衔符’佩。虎形玉纹在舌面上发烫,我看见终生难忘的一幕:他的后颈浮现发光的龙形胎记,所有血藤在距他三尺处诡异地蜷缩起来。湿尸颅腔里传出玉佩碎裂声,那丛吸血藤突然调转方向,发疯般扎回尸体七窍。‘带着孩子走!’他把昏迷的女孩抛上来,‘记住,血藤怕蜂毒和...’塌方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我背着女儿爬出地洞最后一刻,回头看见你父亲正用银刀划开自己手掌,将血滴在湿尸天灵盖上。血藤瞬间暴长成茧,把考古队刚挖出的十二口青铜棺裹成了血红巨蛹。月光下,那些棺椁表面的生肖纹饰正一个接一个熄灭。”

话音刚落,老板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从柜台最底层捧出一个檀木匣子。匣子打开,里面盘着三根更粗的血藤,每根都缠着金线,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拿走!都拿走!”他声音发颤,“当年你父亲救过我全家的命……这些算还债!”

我抱着檀木匣冲出百草轩,巷子里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浓稠起来,宛如一张巨大的幕布,将一切都笼罩其中。几个穿靛蓝布衣的人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他们手中拿着罗盘状的东西,指针正死死地对着我的方向。我心中一惊,连忙压低帽檐,闪进一条岔路,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砖墙,大气都不敢出。罗盘的嗡鸣声越来越近,最近的那个追踪者几乎要和我擦肩而过——

“哗啦!”我一脚踢翻巷角的腌菜坛子,酸臭的汁液瞬间泼洒一地。追踪者脚下一滑,手中的罗盘脱手飞出,重重地撞在石阶上,碎成两半。“在那边!”随着一声大喊,我趁机冲进主街,混入熙熙攘攘的夜市人群。卖糖人的小贩吆喝着招揽生意,古玩摊主大声叫卖,醉醺醺的游客摇摇晃晃地走过……这人潮涌动的景象,成了我最好的掩护。

拐过三个街口后,我钻进一家中药铺的后院,翻墙跳进另一条暗巷。房车就停在巷尾的废弃茶厂旁,为了防止被追踪,我早己将车顶的全景摄像机拆下来藏在座位下——靛蓝组织的人很可能还在循着它的信号寻找我们。

我不敢走大路,而是沿着新安江的支流向北,最终找到了一处废弃的采石场。这里三面环山,唯一的入口被塌方的巨石堵住,房车刚好能挤进岩缝后的隐蔽空地。车灯熄灭后,黑暗如同潮水般迅速涌来,将一切都吞噬。我瘫坐在驾驶座上,手腕的伤口己经止血,但皮肤下的青紫纹路还在缓慢地扩散。老周的蜂皇浆虽然抑制了毒素,却并未将其完全清除。

檀木匣静静地放在副驾座上,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里面的血藤安静地盘踞着,宛如沉睡的蛇,却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半梦半醒间,我仿佛听见血藤在匣子里蠕动的声音。在梦里,陈墨站在一面青铜镜前,他的脊椎己经完全玉化,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蓝色光晕。然而,镜中的倒影却不是他,而是一个穿靛蓝中山装的男人——张延年,或者说是无数个张延年中的一个。“午马佩在飞天眼睛里……”陈墨的嘴在动,发出的却是张延年的声音,“但飞天己经死了……”

我猛地惊醒,冷汗湿透了后背,这才发现手腕上的青紫纹路己经蔓延到手肘。窗外,一轮血月正静静地挂在采石场的峭壁之上,散发着诡异而妖冶的光芒,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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