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的深处,光线愈发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与尘埃混合的奇特气味,仿佛连时光本身都在这里沉淀、腐朽。莎士比亚【脚步无声地走在前面,他那身略显宽大的黑色西装背影在昏暗中显得更加孤寂,如同一个行走的、承载了太多故事的影子】。他没有回头,只是用那低沉沙哑、带着岁月磨痕的声音缓缓叙述着,如同在吟诵一首早己写就的哀歌。
“你们看到的外面那座光鲜亮丽、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城市……”莎士比亚【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似乎扫过身后的两人,又似乎只是看着无尽的黑暗,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分辨是嘲讽还是悲哀的弧度】,“不过是我用残存的力量,在废墟之上强行维持的一个幻影罢了。一个……过于逼真的舞台布景。”
绫清玄【琉璃般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烁着清冷的光泽,她能感觉到周围空间的规则确实与外界那稳定僵化的城市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衰败与某种强大意志对抗后留下的痕迹】。
“废墟?”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探询,目光穿透黑暗,似乎想看清这幻象之下的真实】。
“是的,废墟。”莎士比亚【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们,他身后是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仿佛连接着虚无】,他【摊开双手,动作带着一种戏剧化的无奈与坦诚】,“这个世界,曾经也充满了生机,智慧的火花曾在这里点燃,文明的光辉也曾照亮天际。但他们……太急了。”
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仿佛要溢出来,声音低沉下去】:“他们不断地改造世界,索取资源,挖掘潜能,以为自己是万物的主宰,可以无限度地扩张,无限度地汲取……他们沉醉在过程的‘喜剧’之中,却忘记了,任何事物,都有其承载的极限。”
时渊主【依旧是那副负手而立的姿态,苍白的面容在昏暗中如同冷玉,他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己知晓这一切,又或者,这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无数相似剧本中的一个,不值一提】。
“最终,这个世界不堪重负,如同被吸干了最后一丝生命力的花朵,彻底崩溃了。”莎士比亚【语气平淡地叙述着这灭世的灾难,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他【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周围无尽的黑暗】,“这里,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一片死寂的、冰冷的、被自身欲望吞噬殆尽的墓场。所有的人……都在那场最终的‘狂欢’中,化为了尘埃。”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绫清玄和时渊主身上,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时空,看到命运的轨迹】,“我能维持住外面的幻象,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不过是因为……我恰好记录下了它毁灭前的最后一个瞬间,并将那瞬间无限拉长,定格成了永恒。而我,作为唯一的记录者和……最后的观众,也被困在了这里。”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种深刻的疲惫,那是见证了繁华到毁灭,又不得不独自守着这巨大空壳的无尽孤寂。
“万物有始,万物有终。”莎士比亚【轻轻叹息,像是在总结自己一生的感悟,又像是在对眼前的两位存在阐述某种真理】,“过程或许精彩纷呈,如同热闹的喜剧,但结局……往往逃不过悲剧的终章。这是我用无数故事,用这整个世界的覆灭,才勉强窥见的一丝‘真实’。”
他【的目光转向时渊主,那眼神复杂难明,带着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我知道你们会来。在我这被诅咒般的能力【宿命预视】中,你们的到来,就像是早己写好的剧本,是这潭死水中唯一的变数,或者说……是注定的下一个篇章。”
莎士比亚【微微向前一步,昏暗的光线在他清癯的脸上投下更深的阴影,他看着时渊主,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问道】:“时渊主,你拥有看穿一切时间线的能力,那么……你想不想,亲眼看看属于你自己的‘未来’?看看你这出独一无二的大戏,最终将如何落幕?”
时渊主【闻言,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又似乎没有,那弧度转瞬即逝,他深邃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莎士比亚,仿佛在看一个试图用糖果引诱成年人的孩童】。“不必了。”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拒绝意味】,“未来之所以有趣,正在于它的不确定性。提前知晓结局的戏剧,未免太过乏味。”
他【微微颔首,算是对莎士比亚之前的‘款待’表示礼节性的回应】:“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这几日的‘舞台’,虽然空旷,倒也别致。”
莎士比亚【似乎并不意外他的拒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随即又被那惯有的忧郁所取代】。
然而,绫清玄【的心却在听到莎士比亚的提议时,猛地一跳】。未来?时渊主的未来?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时渊主,他那副永远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让她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一首潜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他太强大,太超然,仿佛不属于任何因果,但……真的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威胁到他吗?格蕾特世界的【灰质化瘟疫】尚且能对他造成影响,那更遥远的未来呢?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混合着某种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深切的关切,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头。她想知道,她需要知道。这份渴望是如此强烈,甚至让她暂时忽略了窥探未来可能带来的风险与禁忌。
“我……”绫清玄【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她【看向莎士比亚,琉璃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我想看看他的未来。”
时渊主【侧头看向她,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阻止】。
莎士比亚【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似是悲悯,又似是了然】,“如你所愿,万象之主。但请记住,窥视命运的代价,往往比命运本身更加沉重。”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嗡——】
周围的黑暗瞬间扭曲、旋转,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绫清玄的意识。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剥离了身体,投入了一条光怪陆离的时间洪流之中】。无数的画面碎片在她眼前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片惨烈至极的战场之上。
那是一片破碎的星域,残破的星辰如同墓碑般漂浮在虚空之中。而在战场的中心,【时渊主的身影孑然而立,他苍白的面容上沾染着金色的神血与暗色的污秽,平日里那份随性与淡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与疲惫】。
他的【周围,是密密麻麻、形态各异、散发着滔天凶煞之气的敌人,数量之多,几乎遮蔽了星空】。而在他【的身后,隐约可见一片被某种柔和光芒守护着的区域,里面似乎有无数模糊的身影在瑟瑟发抖,那是他正在守护的人群】。
时渊主【一个人,面对着仿佛无穷无尽的敌人,他的脚下,早己堆积了如山般的尸骸,各种能量的爆炸光芒在他身周不断炸开,撕裂空间】。他【手中的力量凝聚,每一次挥出,都带走成片的敌人,但更多的敌人又从西面八方涌来,悍不畏死】。
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时渊主【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他依然屹立不倒,眼神锐利如初,守护着身后的那片净土】。
然后,绫清玄【看到,一道极其隐晦、却又致命无比的暗影,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时渊主的身后,那是一柄缠绕着浓郁寂灭气息的长剑,由一个她看不清面容的、同样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存在握持着】。
【噗嗤——】
长剑【毫无阻碍地贯穿了时渊主的身体,从他的胸口透出,带出一蓬刺目的金色血液】。
时渊主【身体剧烈地一震,他缓缓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剑尖,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化为一种……释然?】
他【没有去看身后的偷袭者,而是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无穷无尽的敌人,看向那片破碎的星空,脸上竟然绽放出一抹极其绚烂,却又带着无尽悲凉的笑容】。
“结束了……”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低声自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入绫清玄的意识深处】。
下一刻,【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以时渊主的身体为中心,骤然爆发开来!那是他将自身存在彻底点燃、与所有敌人同归于尽的最终一击!】
白光吞噬了一切,战场、敌人、星辰……还有时渊主那最后的身影。
“不——!!!”
绫清玄【猛地挣脱了那时间洪流,意识瞬间回归身体,她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琉璃般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痛苦】。
那画面太过真实,太过惨烈,时渊主最后那释然而悲凉的笑容,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不,那不是真的!绝对不是!时渊主怎么可能会……
她【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时渊主,他依旧站在那里,面容平静,眼神深邃,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然而,时渊主【几乎在她意识回归的瞬间,便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指尖,以及那双盛满了惊惶与混乱的眼眸,目光微微一凝,瞬间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询问,也没有解释,只是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握住了绫清玄冰凉的手腕,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拉近了些许】。
“多谢款待,莎士比亚先生。”时渊主【对着那依旧站在黑暗中的身影,语气平淡地说道,听不出喜怒】,他【的目光扫过莎士比亚那张忧郁的脸,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意图与无奈】,“剧本很有趣,但演员有些累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着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绫清玄,转身便向来路走去,周身的空间微微波动,似乎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她需要休息了。”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意味,也彻底隔绝了莎士比亚可能还想说的话】。
绫清玄【被他拉着,脚步有些踉跄,脑海中依旧反复回放着那毁灭性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冷又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时渊主带着她,一步步离开这片承载了毁灭与悲剧预言的博物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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