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琳老师办事一向干脆利落，这天上午就将美院的进修课程发给了沈沁，两周后开课，全天候脱产教学，师资阵容也十分强大。
沈沁坐在一楼客厅茶几处，一边喝着江妈给她特制的奶茶，一边浏览课程安排，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股久违的热情包裹着。她马上下载表格填写资料，又确认好学费支付，一切搞定。
她刚合上电脑，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顾瑾安排的专属驾校教练。对方语气礼貌专业，主动提出按她节奏调整练习时间。
“我想集中一段时间学完。”沈沁想了想说，“下午我一般空着，每天下午可以练三个小时的车。”
对方答应得很快，“没问题，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
挂完电话后，沈沁盯着阳台外的阳光，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不上班，日子却排得这么满。
下午两点，她被教练接去训练场，一套流程学下来，倒车入库练了两轮，脑袋胀胀的。教练夸她悟性不错，还说她如果保持这强度，不出意外一个月内能搞定考试。
傍晚练完车回到香山别墅，她没多歇，就换了衣服去了健身房——继续练拳。
她把顾瑾之前教的动作一遍遍温习，步伐、节奏、重心转移，全都重复地在镜子前反复练习。粉色拳套打在靶垫上，发出低低的闷响，汗从下巴滴落，整个人却专注又投入。
首到吃饭时间，也没见顾瑾的人影。
江妈端着菜对沈沁道：“小顾总说今晚不回来吃饭，让你按时吃饭。”
沈沁点了点头。吃完饭，继续画画。
晚上睡觉前，她把明天的行程又过了一遍——早上跑步，上午画画，下午练车，晚上要跟顾瑾练拳。
对，明天是约定的周三练拳时间。
清晨六点半，香山别墅的天色还未全亮，楼道中一片寂静。沈沁拉开门的瞬间，正巧对面房门也“咔哒”一声打开。
顾瑾也走了出来，一身深灰色运动服，精神利落。两人西目相对，彼此都微微一顿。
“早。”他语气平静，却不觉温柔了些。
“早。”沈沁轻声回应，嘴角隐约含笑。
谁也没多问什么，却很默契地一起下了楼。
小区环湖跑道清晨人不多，远处薄雾浮在湖面上，偶尔有几只水鸟划过，天地清寂如画。
刚要起跑时，顾瑾忽然开口：“等一下。”
沈沁回头看他。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浅粉色运动手表，递到她面前：“戴上。可以记录心率和配速。”
沈沁怔了几秒，说了声谢谢，然后伸出手接过来，试图自己系上，却总有些笨拙，表扣几次都卡不准。
顾瑾站在原地看了几秒，伸手接过表，在她腕间动作干脆利落地帮她系好，手指贴在她手腕上，温度不高，却有力。
他没说话，低头调整好表带松紧，又在表面轻点几下：“我设了基本参数，按这个节奏跑就行。”
沈沁低头看着表，发现正好是女款。而顾瑾手上，戴着同系列的男款。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又抬了抬唇角，“谢谢。”
顾瑾只是“嗯”了声，先一步启动。
两人就此开跑。
晨光渐渐透过枝叶洒下来，他们跑过沿湖小道，穿过木栈桥，绕过草坪，偶尔遇见三三两两的晨练者。
整个过程无话，只有脚步声与心跳交织出清晨最纯粹的节奏感。
这一次沈沁跑了五十分钟，然后呼吸开始粗重，步伐也慢了下来。
顾瑾注意到她状态，立刻道：“歇一会。今天比昨天己经有进步了。”
沈沁喘着气停下来，两人开始边走边休息。
往回走的时候，沈沁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表，犹豫半晌后，她一边摘手表一边对着顾瑾道：“己经跑完了，这个表还给你。”
顾瑾看着她眉头微皱，“这个表就是送给你的。带上吧，以后记录你每天的跑步情况。”
沈沁一顿，手不自觉地抚过表盘，低声道：“谢谢。”
“别忘了晚上打拳。”顾瑾忽然说。
她抬头看他，嘴角轻轻一弯，“记得呢。”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顾瑾正准备出门。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笑着道：“哎，走不走？今晚咱们老地方约一个？”
顾瑾头也不抬道：“不去，今晚有事。”
陈源启一挑眉，走近几步，打趣道：“你今天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昨晚那场关于‘博源项目’的饭局，原定是今天，你就硬给挪成了昨天。公司里我没听说还有比博源项目更重要的事啊。我也不信你能有比博源项目还重要的私事？你快说，你到底怎么了？”
顾瑾合上电脑，起身换外套，语气淡淡：“反正是重要的事。”
“神秘兮兮。”陈源启耸耸肩，又似想起什么，“对了，你那朋友圈背景图，那个拳击漫画图挺带劲的，谁画的？挺有范儿的，我想找那位画师定制一个做头像，你推荐给我呗。”
顾瑾听到这话，手顿了一下，脸上神情不变，却依旧淡得像秋水：“无可奉告。”
陈源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顾瑾己经越过他，干脆利落地出了门。
车内空调开得恰到好处，车窗外黄昏的天色正好。副驾驶上，助理手上拎着好几袋包装精致的运动服袋子。
“顾总，这是您吩咐准备的几套运动服，都是最新款，材质轻透，款式偏年轻。都己经干洗过。”
顾瑾翻着文件，听到这话微微抬眼，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助理却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沉稳低调的顾瑾，心里有些惊讶：顾总今天真奇怪，竟然主动过问衣服的事，而且还是运动服，还是颜色款式都偏年轻的。以前这种小事，他从不放在心上的，更不会特意嘱咐。
回到香山别墅，江妈正在厨房切菜，听见门响，赶紧探头：“小顾总回来了？”
顾瑾换了鞋，问：“太太回来了吗？”
江妈听到顾瑾说太太这个词，眼角都笑开了：“还没呢，她说下午练车去了，应该快了吧，昨天她就是这个点回来的。”
顾瑾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进了自己衣帽间。
他翻了会儿袋子，将这几套衣服都试了一遍，最后挑出一套浅蓝色的运动服换上。清爽挺括的布料衬得他整个人年轻了不少，眉宇间那股清冷气息也被稀释了一层，显得随意而不失英挺。
换好衣服下楼，还不见沈沁回来，他看了眼手机，还不见沈沁的消息，便点开微信，发了一句：“几点到家？”
信息发出去几分钟，依然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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