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临时指挥部里，投影仪的冷白光打在林辰绷紧的下颌线上。
他指尖抵着战术地图上“夜明珠”号的标记，指节因用力泛白：“X派和元老派火并三次，现在他们都以为能借我们的手除掉对方——这是最好的机会。”
方新洲把战术笔拍在桌上时，笔帽弹起来磕在张天暧缠着绷带的胳膊上。
她垂眸看了眼渗血的纱布，没吭声，右手继续在白板上画邮轮结构图，笔尖刮过板面的刺啦声像根细针戳进人耳膜：“德国安保系统，赵刚需要多久黑进去？”
“西十分钟。”赵刚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屏幕蓝光在他镜片上碎成光斑，“但王磊说‘幽灵’今晚要转移核心名单，我们只有半小时窗口。”
林辰摸出那张没烧完的照片残片，边缘焦黑的部分刺得掌心发疼。
照片里年轻男人颈间的十字架突然和昨夜礁石后那人的重叠——他后颈的坠子猛地硌了一下，像是母亲临终前塞他手里时的力度：“李明，特警队负责外围截断所有逃生路线。张天暧跟我进核心舱，方队带一组守左舷。”
“明白。”李明把战术头盔往桌上一扣，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聚过来。
他扯了扯防弹衣肩带，喉结滚动两下：“我妹妹当年就是被‘幽灵’贩到公海的，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
“留着命回去看你刚救出来的王磊妹妹。”林辰打断他，声音像淬了冰，“王磊现在在审讯室哭着要立功，他的情报要是错了——”
“错不了。”赵刚突然敲了敲键盘，屏幕弹出段监控录像：仓库里，扎着马尾的女孩正抱着特警递来的热奶茶发抖，“这是二十分钟前救出来的，她哭着说王磊为了她在‘幽灵’里当卧底三年。”
会议室突然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林辰捏着照片的手指慢慢松开，残片上男人的轮廓在投影光里忽明忽暗。
他抬眼时，所有人都在看他——方新洲的虎目，张天暧缠着绷带的左臂，李明泛红的眼眶，赵刚欲言又止的嘴唇。
“出发。”他抓起战术背包，拉链拉动的声响像根火柴擦亮了紧张，“记住，我们要活的X。”
深夜的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灌进潜水服领口。
林辰浮出水面时，战术目镜上跳动着赵刚黑进来的监控画面，绿色安全通道标识在视网膜上投下残影。
“夜明珠”号的阴影笼罩下来，像头蛰伏的巨兽，甲板上的探照灯每隔三分钟扫过他们潜伏的礁石区。
“一组左舷通风口到位。”
“二组厨房仓库隐蔽。”
林辰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刀柄缠着的蓝色胶布是张天暧贴的——她总说这样握起来不滑。
正准备打手势前进，礁石后突然传来水花碎裂声。
他猛地转身，三道光晕从潜水镜后刺过来，为首那人颈间的十字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和他后颈的坠子、照片里的X，一模一样。
“内鬼！”张天暧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响，她的战术刀己经出鞘，刀刃划破空气的嘶鸣混着消音手枪的闷响。
林辰侧身避开第一颗子弹，左肩火辣辣的疼——没穿防弹衣的位置被擦破了。
他反手揪住最近的敌人手腕一拧，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那人闷哼着栽进海里，十字架坠子撞在礁石上，发出和他母亲遗物一样的清响。
“赵刚！安保系统怎么回事？”林辰滚进礁石缝隙，子弹打在他头顶的岩石上，碎石溅进眼睛。
他扯下战术目镜，血珠顺着下巴滴在潜水服上，晕开暗红的花。
“被反黑了！”赵刚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们用了王磊提供的权限码——操，王磊妹妹的定位也是假的！我们救出来的是‘幽灵’的人！”
林辰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摸出通讯器要联系李明，却听见耳机里传来混乱的枪响——外围组的频道里，李明在吼：“截不住！他们开了三艘快艇！”
“张天暧！带一组去堵右舷！”林辰抹了把脸上的血，战术刀在礁石上划出火星，“方队！守住核心舱门！”他猛地跃起，扑向最后一个举枪的敌人，两人在礁石上滚作一团。
那人的潜水镜被撞飞，露出张年轻的脸，左眉骨有道和王磊一模一样的伤疤——是王磊同母异父的弟弟。
“哥让我告诉……”年轻人吐着血沫，手往潜水服里探，“X说你母亲的死……”
林辰的刀刺进他手腕的瞬间，通讯器里炸开张天暧的尖叫：“核心舱门被炸开了！他们要转移名单！”
他反手掐住年轻人的脖子：“名单在哪？”
“在……在X的胸针里。”年轻人的瞳孔开始涣散，“你母亲当年……”
“闭嘴！”林辰的拇指压上他的喉结，后颈的十字架烫得惊人。
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方新洲的人到了。
他扯下年轻人颈间的十字架，塞进自己潜水服内层，转身冲进“夜明珠”号的安全通道。
核心舱的门半开着，烟雾报警器在头顶狂啸。
林辰踢开地上的AK47，看见张天暧正用绷带勒住大腿的伤口，方新洲压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是资料里“负责洗钱的陈九”。
“名单呢？”林辰扯下陈九的领结，露出锁骨处的纹身，“X在哪？”
陈九咳着血笑：“你们晚了十分钟。X带着名单坐首升机走了，他说让你看看这个——”他努了努嘴，墙角的投影仪自动亮起，画面里是间装着单向玻璃的审讯室，王磊正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架着，嘴上贴着胶带。
“王磊！”张天暧扑过去要砸屏幕，林辰却按住了她的手。
画面里，穿黑西装的人举起枪，王磊突然剧烈挣扎，额头撞在玻璃上，血花溅在“幽灵”的徽章上——他的口型分明在喊：“十字架！”
通讯器里传来赵刚的尖叫：“林队！国际刑警刚收到消息，瑞士银行有笔三亿美金的转账，备注是‘清理门户’！”
林辰摸了摸内层的十字架，金属表面还带着年轻人的体温。
他盯着投影仪里逐渐冷去的王磊，后颈的坠子突然烫得他打了个寒颤——和母亲临终前塞他手里时一样的温度。
“收队。”他声音哑得像砂纸，“带陈九回局里，联系法医验王磊的尸体。”
张天暧要说话，被方新洲拉了拉袖子。
众人收拾装备时，林辰独自走到甲板边缘。
海风卷着血腥味灌进鼻腔，他摸出两个十字架，一个是母亲的遗物，一个是刚从敌人颈间扯下的——背面都刻着相同的字母：L.C.
通讯器突然震动，是国际刑警的加密信息。
林辰点开照片，瞳孔猛地收缩——瑞士那笔转账的汇款人账户，名字是“L.C.基金会”。
他望着逐渐泛起鱼肚白的海面，后颈的十字架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远处，“夜明珠”号的探照灯扫过他的脸，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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