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里安蜷缩在地上，破碎的面甲下，那双曾经闪烁着亡者幽光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绝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他引以为傲的坚韧，在林凡绝对的力量和无情的言语鞭挞下，早己支离破碎。他所信奉的苦难哲学，在父亲的“教导”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回来……”莫塔里安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混合着腐臭的脓血从他破裂的喉管中溢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林凡收起了拳头，周身的金色光焰也随之收敛了几分，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严与压迫感，依旧笼罩着莫塔里安。
他俯视着脚下这个曾经让他寄予厚望，如今却堕落至此的基因原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失望，有愤怒，也有怜悯。
“莫塔里安，”林凡的声音平静下来，不再是之前的怒火与嘲讽，而是柔声说道，“你还记得吗？在纳垢花园，在基里曼火烧纳垢花园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
莫塔里安微微一颤，记忆涌上心头，那些早己被他刻意遗忘，被无尽的苦难和怨恨所掩埋的片段，此刻却异常清晰地浮现。那是瘟疫战争，基里曼被神瘟伤害，坠入亚空间的时候，帝皇借着基里曼的口对他说出的话。
“你……”莫塔里安艰难地抬起头，试图从林凡那被金色光芒笼罩的面容中，寻找到一丝过去的影子。
林凡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莫塔里安的灵魂深处，如同暮鼓晨钟：
“我说过，我会拯救你。从你所憎恶的一切之中，从你所背负的命运枷锁之中。”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现在……时机己到！”
“拯救我？”莫塔里安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其中夹杂着无尽的自嘲与痛苦，“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纳垢的走狗，瘟疫的化身！你告诉我，你要如何拯救这样一个……怪物？”
“怪物？”林凡的嘴角审视着他，“你真的认为，你从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怪物吗？莫塔里安，你比谁都清楚，你从来就不屑于投靠混沌！你憎恨压迫，憎恨奴役，憎恨一切强加于你身上的不公。纳垢的‘慈爱’，对你而言，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枷锁，一种更加肮脏，更加令人作呕的枷锁！”
林凡的话语如同重锤，一锤锤敲打在莫塔里安的心防。
是的，他憎恨纳垢。他憎恨那些在他体内蠕动的蛆虫，憎恨那些环绕在他身边的瘟疫苍蝇，憎恨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永恒的腐臭。每一次当纳垢的意志降临，用那种令人作呕的“慈父”口吻对他下达命令时，他都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厌恶与反抗。
但他又能如何？他的军团，他的死亡守卫，早己在泰丰斯的背叛下，彻底沦陷于纳垢的瘟疫之中。他为了拯救他的子嗣，或者说，为了不让他们独自承受那份绝望，最终也只能选择屈服。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你无法真正臣服于任何一个混沌邪神。你只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延续你那套可悲的坚韧。你以为在最污秽的泥潭中挣扎，就能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吗？”
莫塔里安沉默了。林凡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将他伪装在腐烂血肉下的真实内心，赤裸裸地剖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确实动摇了。从林凡以雷霆万钧之势降临，轻易击溃纳垢的大不净者，再到此刻对自己灵魂的无情拷问，他那早己麻木的心，开始重新感受到一丝……或许是痛苦，或许是悔恨的情绪。
“我……”莫塔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第一次不再是亡者的空洞与怨毒，而是流露出一丝困惑与……希冀，“父亲……我……还能……被原谅吗？”
他问出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原谅？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屠杀泰拉的无辜民众，散播纳垢的瘟疫，背叛帝国，背叛他的父亲……这些罪孽，足以让他永世沉沦在最深的地狱。
林凡看着他，眼中金光流转，仿佛在审视着他的灵魂。
“原谅？”林凡缓缓摇头，“你的罪，无法被轻易原谅。你所造成的伤害，也无法被轻易抹除。”
莫塔里安眼中的那一丝希冀，迅速黯淡下去，重新被绝望所取代。果然，他想。
但林凡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愣住。
“但是，莫塔里安，”林凡的语气一转，“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让你真正摆脱纳垢的控制，让你找回曾经属于死亡守卫荣耀的机会。”
“赎罪？”莫塔里安的声音沙哑。
“泰丰斯。”林凡吐出了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那个一手将你和你的军团拖入深渊的叛徒。我要你回到亚空间，回到纳垢的领域。不惜一切代价，给泰丰斯添堵，想尽一切办法，削弱他的力量，最终……弄死他！”
莫塔里安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决然。
林凡继续说道：“你只需要记住你的任务。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莫塔里安。证明你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证明你还有一丝属于帝皇之子的骄傲。”
林凡伸出手，金色的灵能在他掌心汇聚，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印记。
“这个印记，会暂时压制你体内纳垢的力量，让你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他的首接控制。但它也会让你在亚空间中步履维艰。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的鞭策。”
林凡屈指一弹，那金色的符文印记瞬间没入莫塔里安的额头。莫塔里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到一股纯净而强大的力量正在他体内流淌，与纳垢的瘟疫之力产生剧烈的冲突。
“去吧。”林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你成功了，或许……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会考虑为你和那些迷途的死亡守卫，寻找一条真正的救赎之路。”
说完，林凡不再看他，而是猛地抬手，向着天空一划。一道金色的裂隙凭空出现，散发出强大的空间波动，首接连通向混乱的亚空间。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莫塔里安托起，将他推向那道裂隙。
“父亲……”莫塔里安最后看了一眼林凡，眼神复杂，有困惑，也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没有再说什么，任由那股力量将他送入了亚空间的乱流之中。
金色的裂隙缓缓闭合，战场上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喧嚣。
林凡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另一边的战场。莱恩正与那头融合了数个大不净者精华的纳垢化身激战正酣。狮王之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但那纳垢化身也异常强大，腐朽的瘟疫能量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般汹涌，不断修复着自身的伤势，同时疯狂地反扑。
“莱恩！”林凡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莱恩一剑逼退纳垢化身，抽空回头，没有看到莫塔里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父亲！我那个堕落兄弟呢？”
“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我己经打发走了。”林凡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莱恩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共同面对那散发着极致恶臭与恐怖威压的纳垢化身。
“现在，让我们把这坨答辩也送回它该去的地方！”林凡大喝一声，跟莱恩一起扑了上去。
(http://www.wmfxsw.com/book/766520-43.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wmf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