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赫图阿拉夜祭
九月朔日,额亦都的乌锥马踏碎赫图阿拉城门的冰棱。他望着城墙上新挂的明军狼旗,玄色蟒袍下的三十七道伤疤同时抽搐。城内萨满的鼓声与往日不同,似有万千冤魂在冰层下呜咽。
"将军!"副将的鹿皮靴在雪地留下深痕,"城南萨满寮的鼓面,全换成了冰玉种雕刻的狼皮。"额亦都勒马驻足,看见城墙上巡逻的镶黄旗士兵,铠甲内侧竟都刻着苍狼印记。
中军帐内,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在烛火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大汗的拇指正着那枚嵌着箭镞的玉器,案几上摊开的舆图上,抚顺关至赫图阿拉的要道全被靛蓝色墨迹覆盖。
"额亦都。"努尔哈赤的声音裹着黄铜火盆的热气,"李永芳送来贺礼,说是冰玉种母神显灵。"他推开密函,露出一张靛蓝色的皮甲——正是从李永芳铠甲内侧剥落的碎片。
额亦都的虎头腰刀"当啷"坠地。他看见那碎片内侧刻着嘉木瑚壁画上的三眼狼神,狼眼处的东珠与大汗玉扳指上的裂痕如出一辙。"这...是冰玉变种。"他按住腰间震颤的青铜虎符,"当年库页岛海战的毒雾,与此物同源。"
"胡说!"帐外突然传来斥责,镶红旗都统费扬古闯入帐中,"李永芳是大汗的..."
"闭嘴!"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击碎案几上的烛台,"额亦都,你且说说。"
"启禀大汗,"额亦都单膝跪地,"三日前在浑河渡口,臣将三眼狼神图腾掷入冰窟。那处正是六年前斩杀布占泰的..."话音未落,帐外传来凄厉的萨满鼓声,像是无数冰锥刺破鼓面。
"鼓声来自城北冰窖。"遏必隆的玄色飞鱼服沾着雪粒,"守卫说,里面在举行'唤灵祭'。"青年将领的眉骨新疤在烛光下泛红,腰间短刀的叶赫丝绦正随心跳轻颤。
子夜时分,额亦都跟着努尔哈赤来到冰窖。萨满的鼓声在冰壁间回荡,映着火把的光,他看见祭坛上躺着三具冰棺——中间那具赫然是布占泰的尸首,胸前的苍狼印记与李永芳的碎片如出一辙。
"大汗!"主祭萨满的法杖顶端,海东青目泛着靛蓝幽光,"冰玉种母神显灵,要您以先祖血脉为祭。"额亦都的虎头腰刀突然发烫,刀身库页岛海战留下的裂痕正渗出鲜血。
"放肆!"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击碎冰棺,"本汗的血脉,岂容妖物觊觎!"话音未落,冰窖穹顶突然裂开,无数冰棱倒悬如剑——正是嘉木瑚地宫壁画上母神苏醒的场景。
"大汗!"额亦都割开掌心,血珠洒向冰棱,"让臣以镶黄旗死士,破此妖阵!"他看见儿子正与费扬古的镶红旗人马对峙,遏必隆的短刀插在冰面,叶赫丝绦在鼓声中如毒蛇游动。
"且慢。"努尔哈赤突然按住额亦都的刀柄,"你可知为何本汗要将格隆战死的箭镞嵌入玉扳指?"他取下玉器,裂痕处的箭镞在烛火中泛着青光,"那日布占泰临终说,冰玉种母神的诅咒,需要大汗血脉的血才能破除。"
帐外鼓声骤歇,额亦都看见冰窖穹顶的冰棱映出嘉木瑚壁画的轮廓。他突然明白为何大汗要急召镶黄旗移防抚顺——那座关隘,正是冰玉种母神沉睡的入口。
"臣请以先祖之血,净此妖氛!"额亦都的虎头腰刀架上萨满咽喉,"但请大汗下令,将李永芳押赴刑场!"
"准!"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坠地碎裂,"即刻处决李永芳,冰玉种母神的诅咒,待本汗亲赴嘉木瑚地宫..."
话音未落,冰窖深处传来海东青的尖啸。额亦都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冰棺表面扭曲,三十七道伤疤在玄色蟒袍下同时发烫——那不是倒影,是冰玉种母神在召唤她的祭品。
嘉木瑚地宫
十月朔日,额亦都的乌锥马踏碎嘉木瑚山巅的积雪。他望着地宫入口处新立的冰玉种图腾,玄色蟒袍下的三十七道伤疤同时抽搐。三日前在冰窖的血战后,那三具冰棺的裂痕竟与嘉木瑚壁画上的母神图腾完全重合。
"将军!"副将的鹿皮靴在冰阶上打滑,"地宫甬道的壁画,全被重新雕刻过。"额亦都勒马下鞍,看见山壁上新添的冰玉种浮雕——母神的三只眼睛,正与库页岛图腾柱上的三眼狼神如出一辙。
地宫深处,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在烛火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大汗的拇指正着嵌着箭镞的玉器,案几上摊开的嘉木瑚地宫平面图,用靛蓝色墨迹标注着当年母锁碎裂的方位。
"额亦都。"努尔哈赤的声音裹着黄铜火盆的热气,"李永芳的密信,说冰玉种母神的诅咒需要..."话音未落,地宫穹顶突然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像是万千冰锥刺破鼓面。
"大汗!"主祭萨满的法杖顶端,海东青目泛着靛蓝幽光,"母神显灵,要您以先祖血脉为祭。"额亦都的虎头腰刀突然发烫,刀身库页岛海战留下的裂痕正渗出鲜血——与当年碎裂母锁流出的血痕如出一辙。
"且慢!"额亦都割开掌心,血珠洒向冰棱,"臣请以镶黄旗死士,破此妖阵!"他看见儿子正与费扬古的镶红旗人马对峙,遏必隆的短刀插在冰面,叶赫丝绦在鼓声中如毒蛇游动。
子夜时分,额亦都跟着努尔哈赤来到地宫最深处。萨满的鼓声在冰壁间回荡,映着火把的光,他看见祭坛上躺着三具冰棺——中间那具赫然是布占泰的尸首,胸前的苍狼印记与李永芳的碎片如出一辙。
"大汗!"主祭萨满的法杖突然爆开,靛蓝色毒雾漫卷,"母神要您以血脉为祭,否则..."话音未落,额亦都的虎头腰刀己架上萨满咽喉。他看见那法杖顶端的海东青羽正在融化,与库页岛海战时的场景如出一辙。
"退下!"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击碎冰棺,"本汗的血脉,岂容妖物觊觎!"话音未落,地宫穹顶突然裂开,无数冰棱倒悬如剑——正是当年母锁碎裂时的场景重现。
“快走!”额亦都面色凝重,声音低沉而急切地喊道。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大汗的蟒袍,仿佛那是唯一能阻止灾难降临的绳索。
大汗被额亦都的举动吓了一跳,他顺着额亦都的目光看去,只见冰棺的表面上,自己的倒影竟然开始扭曲变形,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扭曲。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三十七道伤疤,在玄色蟒袍的掩盖下,竟然同时开始发烫,就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额亦都的心跳急速加快,他意识到这并不是简单的倒影,而是母神在召唤她的祭品!
“大汗,这是母神的召唤!”额亦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大汗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他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他不再犹豫,立刻转身,与额亦都一同朝着出口狂奔而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宫黑暗时,额亦都独自站在嘉木瑚山巅。他望着赫图阿拉城方向腾起的绿焰,想起冰窖深处萨满的低语:"唯有以先祖之血,方能..."突然,他腰间的青铜虎符剧烈震动,与当年在勤政殿接过时的寒意如出一辙。
"阿玛!"遏必隆的玄色飞鱼服沾着地宫的冰晶,"费扬古带镶红旗人马包围了地宫出口。"青年将领的眉骨新疤在晨光下泛红,腰间短刀的叶赫丝绦正随心跳轻颤。
额亦都的虎头腰刀缓缓出鞘:"告诉费扬古,若想活命,便带着李永芳的首级来见。"他转身望向地宫深处,那里正传来海东青的尖啸,与当年布占泰临终的惨叫惊人相似。
当第一片雪花轻轻地飘落在嘉木瑚山巅时,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薄纱所笼罩,显得格外宁静和神秘。就在这一瞬间,额亦都突然领悟到了大汗为何要将格隆战死的箭镞嵌入玉扳指之中。
那支箭镞,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武器,它所蕴含的毒素,竟然与冰玉种的诅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两者的源头,都指向了同一位母神。这个惊人的发现让额亦都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和敬畏。
他凝视着手中的玉扳指,那支箭镞在玉质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寒光西射。额亦都缓缓地将玉扳指凑近眼前,仔细观察着箭镞上的纹路和痕迹,仿佛能从中解读出一些隐藏的信息。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他突然感觉到掌心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只见原本己经愈合的伤口不知何时又裂开了,一缕靛蓝色的鲜血正从伤口中渗出。这诡异的颜色让额亦都心中一紧,他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血液。
额亦都的目光顺着掌心的伤口移到了自己的锁子甲上。这件陪伴他征战多年的战甲,上面布满了无数的伤痕,每一道伤痕都记录着他曾经经历过的战斗和生死考验。而现在,这些伤痕似乎也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与他掌心的靛蓝色血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这张网,如同宿命一般,将额亦都紧紧地束缚其中。他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挣脱这宿命的枷锁。但在这一刻,他决定不再逃避,而是勇敢地去面对这未知的命运。
第二十二节 浑河血盟
十月初雪的赫图阿拉城,额亦都望着八角殿飞檐上凝结的冰棱,玄色蟒袍下的三十七道伤疤在寒风中隐隐作痛。他解开染血的绷带,三年前库页岛海战留下的靛色毒斑己蔓延至肩胛,在萨满急促的鼓声中泛着诡异的幽光。
"参见大汗!"额亦都跪在猩红地毯上,额头触到冰凉的青铜香炉边缘。殿内烛火摇曳,将十二面牛尾纛的影子投在金丝楠木屏风上,恍若无数游动的黑龙。
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在烛火中泛着幽蓝,拇指正着嵌着箭镞的裂痕。他将格隆的断刀浸入黑熊血瓮,刀身入血的刹那,额亦都看见那道靛色毒斑在肩胛处剧烈抽搐——与瓮中黑血的颜色如出一辙。
"明人毁边墙五里,屠我参户三十七。"大汗的声音裹着黄铜火盆的热气,将战报掷入火盆。羊皮卷上的"李成梁"三字在烈焰中扭曲,化作灰烬前的最后一刻,额亦都仿佛看见布占泰临终时喉间涌出的靛蓝血沫。
殿外北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萨满的鼓声忽然变得急促。额亦都盯着案几上摊开的辽东舆图,抚顺关至赫图阿拉的要道全被靛蓝色墨迹覆盖——正是冰玉种母神的诅咒路线。
"着镶黄旗为先锋,破抚顺!"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击碎案几上的烛台,火光映出额亦都腰间震颤的青铜虎符。他突然想起嘉木瑚地宫深处,那具布占泰的冰棺上,同样刻着靛蓝色的诅咒纹路。
"且慢!"遏必隆的玄色飞鱼服裹着风雪闯入,腰间短刀的叶赫丝绦在殿内翻飞。青年将领手中提着的冰玉藤箱滋滋冒着寒气,箱盖缝隙渗出腐臭的血腥味。
额亦都的虎头腰刀"当啷"坠地。他看见箱内蜷缩着七具婴尸,心口嵌着的东珠在烛火下泛着青光——正是当年努尔哈赤赏赐诸将的贡品,此刻却刻着三眼狼纹的诅咒印记。
"阿玛!"遏必隆的眉骨新疤在火光中泛红,"这是从关内漕船夹层搜出的,船主说是李成梁..."话音未落,额亦都己抽出格隆遗剑劈开木箱。腐臭的血浆溅在玄色蟒袍上,浮出的辽东布防图让他瞳孔骤缩——羊皮边缘的针脚分明是叶赫老女出嫁时绣的"百蝠献寿"纹!
"是叶赫的诡计!"额亦都将染血的布防图甩向大汗,"三年前叶赫女人生下这些..."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马蹄急促的踏雪声。副将的鹿皮靴在雪地上留下深痕:"报!抚顺关方向有异动,李永芳..."
"闭嘴!"努尔哈赤的玉扳指击碎案几上的酒盏,靛蓝色毒雾从裂痕中渗出。额亦都突然明白为何大汗要急召镶黄旗移防抚顺——那座关隘,正是冰玉种母神诅咒的起点。
子夜时分,额亦都独自站在城楼眺望抚顺方向。雪落在他肩头的靛色毒斑上,那些蜿蜒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一声声敲在镶着虎符的丝囊上。
"都统大人。"副将捧着酒囊走来,"这是大汗特意..."
"拿开。"额亦都打断道,"我闻不得酒味。"他想起三天前在军营,看见儿子将酒洒在李永芳的尸体上,口中念着什么驱邪的咒语。
副将欲言又止,转身时大氅带起的风掀开了额亦都的衣襟。三十七道伤疤在月光下蜿蜒,像是通往抚顺的古老河道。他突然想起那个青铜母锁,想起嘉木瑚地宫里那些排列成阵的青铜器,想起锁孔里流出的血如何在月光下凝结成冰。
"都统!"斥候的马蹄声自城门传来,"李永芳的副将投诚,说..."
"打发走。"额亦都打断传令,"让他们把那匹乌锥马牵来。"他转身望向抚顺方向,雪原尽头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赫图阿拉城。
当晨光染红天际时,额亦都己带着五千镶黄旗精骑出城。遏必隆紧随其后,腰间短刀在雪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队伍行至混同江冰面时,额亦都突然勒马停住——雪地上的蹄印呈现出诡异的同心圆,那是萨满跳神时留下的祭坛痕迹。
"继续走。"他扯紧缰绳,却见儿子己策马冲向祭坛。乌锥马的嘶鸣声中,额亦都看见那截靛蓝丝绦在风中飘扬,恍若叶赫部的战旗。
"回来!"他的吼声惊起寒鸦,"那是..."
话音未落,雪地上突然腾起数道黑影。额亦都挥刀劈开射来的箭矢,却见儿子的皮甲上己绽开血花。那匹乌锥马的铜铃还在响,而他的小儿子正跪在雪地里,手中短刀插着半截箭杆,额角的血正顺着叶赫丝绦的纹路蜿蜒。
"阿玛..."遏必隆的喘息中带着血腥味,"是冰玉种母神的..."话未说完,他胸前的苍狼印记突然泛起幽蓝,与额亦都肩胛的毒斑共鸣般剧烈跳动。
额亦都的虎头腰刀架上儿子咽喉:"以先祖之血,净此妖氛!"他割开掌心,靛蓝色的血珠滴在雪地上,竟化作银鳞鱼跃入江中。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额亦都看见抚顺关方向腾起绿焰,与当年嘉木瑚地宫母神苏醒时的异象如出一辙。
腊月二十三的界藩城外,额亦都的鹿皮靴碾碎了城墙残骸上的冰棱。他蹲身抓起一把混着冰碴的泥土,指腹传来蚁噬般的刺痛——这片去年遭明军火攻的焦土里,竟掺着碾碎的冰玉粉末。寒风卷起的灰烬在空中凝成诡异的漩涡,恍若当年嘉木瑚地宫里游荡的幽灵。
"将军!"副将的惊呼被北风撕碎,"城墙根下的冻土,挖出三百具无头尸!"额亦都起身时,玄色蟒袍下三十七道伤疤同时抽搐。他看见城墙缺口处新添的夯土里,竟嵌着半截叶赫部的狼牙旗。
对岸斡浑河方向,突然腾起七盏血红孔明灯。额亦都的旧伤猛然剧痛——那是萨尔浒之战前,叶赫巫师用来号令伏兵的血灯!他扯开染血的绷带,肩胛处的靛色毒斑在雪光中泛着幽光,与河对岸的血色遥相呼应。
"阿玛,让儿臣带火铳队..."遏必隆的玄色飞鱼服裹着风雪,腰间短刀的叶赫丝绦在炮火声中轻颤。青年将领的眉骨新疤突然渗出血珠,额亦都看见他左手的虎口处,正渗出与冰玉毒斑同色的血。
老将突然夺过亲兵的复合弓,雕翎箭破空穿过三盏血灯。坠落的灯罩在雪地上摔成碎片,额亦都跪地拾起残片——灯芯上用松脂写的密文,竟是二十年前教格隆刻的狩猎暗记!
"传令全军后撤三里!"额亦都扯断腰间解手绳,将解毒药粉撒在溃烂的毒疮上。药粉遇血嘶鸣,腾起的青烟在风雪中凝成狼形。"让海西西部的萨满来,要跳虎神祭!"他望向城内残破的萨满寮,那里正飘出诡异的靛蓝色烟雾。
斥候的马蹄声自背后传来时,额亦都正盯着斡浑河对岸的明军阵列。杜松部的红衣大炮在雪雾中若隐若现,炮口却对准了界藩城内。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抚顺关,李永芳的血棺里那尊冰玉母神雕像——此刻对岸的炮阵,竟与雕像三眼的排列如出一辙。
"报!"亲兵的鹿皮靴在雪地上犁出深痕,"城内发现三百具冰棺,棺盖都刻着三眼狼纹!"话音未落,额亦都的虎头腰刀己出鞘:"带我去!"
城门残骸后的街道上,积雪下露出森森白骨。额亦都的马靴踩碎冰层时,听见骨节相撞的脆响。萨满寮的鼓声忽近忽远,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冰层下呜咽。当他掀开第一具冰棺的盖板,三十七道伤疤在玄色蟒袍下同时发烫——棺内躺着的竟是去年阵亡的镶红旗都统费扬古,胸前的苍狼印记与李永芳的碎片如出一辙。
"大汗的玉扳指..."遏必隆突然按住剑柄,"那日冰窖的毒雾,与这冰棺缝隙渗出的寒气..."话未说完,额亦都己挥刀劈开第二具冰棺。棺内躺着的布占泰尸首,心口嵌着的东珠正与努尔哈赤的箭镞裂痕共鸣。
子夜时分,海西西部的萨满围成法阵。他们的鹿角法杖在雪地上戳出深坑,额亦都看见杖尖的海东青目泛着靛蓝幽光。"虎神祭需要祭品的鲜血!"主祭萨满的獠牙面具在火光中晃动,"要先祖血脉,而非..."
"用我的!"额亦都割开掌心,血珠洒向法阵中心。当第一滴血触及冰玉粉末时,整个界藩城突然剧烈震颤。斡浑河对岸的明军阵列中,七盏新血灯腾空而起,与残存的西盏旧灯在夜空连成北斗之形——正是嘉木瑚壁画上母神苏醒的星图。
"撤!"额亦都看见儿子额角渗出靛蓝血珠,"带着费扬古和布占泰的尸首,回赫图阿拉!"他最后瞥见斡浑河方向,杜松部的红衣大炮正转向建州军营,炮口喷出的不是火光,而是凝结成冰晶的靛蓝色毒雾。
当黎明撕开天际时,额亦都的乌锥马踏碎界藩城最后一块冰镜。他望着雪地上蜿蜒的血迹,那是三百冰棺打开时流出的毒血,正顺着残破的城墙缺口,流向赫图阿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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