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张晚晚虽然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嗓音也闷闷的。但眼神却是十分凶狠，像是李旭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要给他当场灭口一样。
李旭视线从她的脸上滑到自己手臂的伤口上，他忍不住轻轻摸了摸，低声道。
“从你进来到现在，所有的我都听到了……”
张晚晚瞬间就要炸毛，李旭见形势不对，连忙往旁边躲了躲，哀嚎道。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很早就在这里了。你突然闯进来，声音又那么大，我不想听见都难……”
张晚晚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心头的怒火。
“那你不知道吱一声，告诉我这里有人吗？”
“我看你哭得那么伤心，不忍心打断你嘛。”
“那我还该感谢你不成？”张晚晚咬牙切齿。
“那倒不用，不过我说啊，同学你这么好看，能出现在这里肯定也是物理竞赛班的吧。那说明成绩也很好，干嘛非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呢。”
张晚晚一听到这个，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不懂，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觉得他全身都在发光，他是那么地温柔体贴，又那么优秀，还长得帅……”
李旭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脑海中搜索到这样的男生，他抬头望天，看来自己的人际关系圈还是太小了。
“那他明确拒绝你了？”
“那倒没有……”
李旭这下不明白了，他挠了挠头，“这不是还有机会嘛，都没拒绝你。”
张晚晚横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是个死首男，有些东西需要说得那么清楚吗，态度就可以说明一切！”
李旭更迷糊了，“他态度怎么了？”
张晚晚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她喜欢沈如珩这件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亲近的人，她太骄傲了，以前都是别人追着捧着她，哪有她去追求别人的时候。
她不好意思告诉自己的小姐妹，所以只能每天独自消化这份爱慕之情。
现在李旭问到了，她的倾诉欲一下子爆发出来。毕竟有些时候某些事情，面对一个陌生人，比对着一个熟悉的人，更容易开口。
她陷入了回忆，哑着声音抽抽嗒嗒地把两次沈如珩都没有认出她的事讲给了李旭听。
李旭眉头皱得更深了，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就这？”
张晚晚擦了擦眼泪，瓮声瓮气道，“不止！我还经常去他教室门口看他，我还和他制造了很多偶遇，我还……”
“还什么？”
张晚晚脸红了起来，声音逐渐变小，“还给他送了情书。”
“那照这么说，他不应该不认识你，反而该对你十分眼熟才对啊。”
李旭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这都是些什么剧情，怎么比物理题还难弄懂。
张晚晚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是啊，他应该认识我才对的，是我太不起眼了……”
李旭见她又要开始感伤起来，连忙换了个思路。
“你确定你偶遇的时候他看到你了？”
张晚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和他偶遇的？”
“我……我是值日生，你们每天跑操的时候我会故意从他们班经过。”
“还有呢？”
“每天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会故意排在他那一列队伍。”
“还有吗？”
“我和他都是合唱团的，我……我故意站在了他的斜前方。”
李旭纵使在情事上面不开窍，也感受到了一阵无语。
“你这偶遇，是单方面的吧，别人根本注意不到吧。”
“我己经很主动了……”
“嗯，是这样的，那你情书送到他手上了吗？”李旭敷衍地应和道。
“我……我放到他抽屉里了，他应该能看到的吧。”
李旭抚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确实能看到，你署名了吗？”
“没……”
李旭感觉有一只乌鸦从他的头顶飞过，他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道。
“那你让他怎么对你有印象，你应该再主动一点试试啊。”
张晚晚吸了吸鼻子，把头埋在双腿间。
“这己经是我主动的最大限度了，而且我己经决定了，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还有一句话张晚晚没有说出口，她觉得，他己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那个女生还不知道。
“这也行，没事的，世界上这么多男人，缺他一个又何妨。你看，我也是个绝世好男人。”
张晚晚想起他刚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画面，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
“就你，傻不拉几的大首男。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今天的话你要是敢说出去一句，我饶不了你！”
李旭撇了撇嘴，“放心吧，我没那么八卦，等会儿得上课了，回去吧。”
张晚晚最后回头瞪了他一眼，昂着头走了出去，留下李旭一个人跛着脚往外跳。
“我看完了，谢谢你，你的方法确实很好。”
沈如珩顺着声音望过去，少女的眼睛还透着一点红，眼神飘忽就是不肯看他。
他知道她己经想明白了，温柔地笑了笑，“不客气，你值得更好的选择。”
张晚晚听到这句话，泪又要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飞速转过了头，梗着脖子道。
“那是自然，用不着你说！”
沈如珩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
张晚晚扭过头来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要把他此刻的眉眼刻画下来一样。
随后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再没有往这边看过。
张晚晚走了好一会儿后，李旭终于一瘸一拐地到了教室。
他慢慢挪到了沈如珩身边，把书一股气儿地扔到桌子上，坐在座位上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怎么弄成这样了？”
沈如珩瞧着他额头上的大包，还有手脚露出来部分的伤痕，额角跳了跳。
“别提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要去医院看看吗？”
李旭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不用，小伤，我皮糙肉厚，痛过这一阵一会儿就好了。”
沈如珩不放心地瞟了他几眼，还是忍不住叮嘱道，“等会下课了去校医院拿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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