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抚好宋伊一的情绪，苏柠安才起身准备去办公室面批，上课铃就响了。
苏柠安无奈地又坐了回来，看了一眼宋伊一还是红彤彤的眼睛，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宋伊一眼角还挂着泪珠，微微侧过了头，朝苏柠安笑了笑，用气音宽慰道，“我没事。”
苏柠安瞧着她这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一紧，从兜里掏出了一颗软糖塞到她手心。
希望专家不要骗她，他们说的，吃甜食可以让人分泌多巴胺，心情变好。
***
沈如珩今天也很早就到了学校，不过和苏柠安目的不一样，他是要参加物理竞赛培训。
他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目光远眺。
经他半年的观察，从这里可以看到苏柠安的教室，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苏柠安。
“沈如珩，我有一道题想和你讨论一下，可以吗？”
一道甜腻的女声响起，沈如珩回过头去。果不其然，是上次在合唱团排练室的女生，叫……张什么来着。
张晚晚看着他明显有些茫然的神色，声音不禁拔高了一些。
“不是吧？你又不认识我了？我们都是合唱团的，我也没有那么大众脸吧。”
张晚晚摸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也有很多人夸她好看啊，追她的男生也不少，怎么就……
沈如珩看见她从兜里摸出的hellokitty小镜子，不由得想起了上次晚自习，苏柠安从抽屉里掏出来的那个镜子。
女生都会随身携带镜子吗？
过了一会儿，沈如珩思绪回笼，发现张晚晚还在一脸怀疑地照着镜子。
“你是，张晚晚同学吧？”
张晚晚终于从镜子里抬起头来，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想要讨论哪一道题？”沈如珩温和地看着她。
“就……就这道……”
沈如珩接过卷子，看了一眼那道题。女孩己经做了一半了，可惜思路方向出错了，卡在中间。
张晚晚看他愿意和自己讨论，就顺势坐在了旁边。
突然感受到陌生人的靠近，沈如珩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他强压下皮肤的不适，再次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将自己的试卷递了过去，指着那道题道。
“你的思路很不错，不过按你的方法，后面的步骤会很复杂，以我们现在的知识水平很难解出来。这是我的方法，你可以看一下。”
其实，和她拉开距离的原因不仅是身体不适。还有他脑海里浮现出了苏柠安的那句话，“我不喜欢中央空调”。
张晚晚盯着他仍然笑得温柔的脸，骤然发现，在他温和的外表下，是显而易见的距离感。
上次也是这样，是因为那个女生吗。她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张晚晚站起了身，拿走沈如珩的卷子，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那我就先拿走啦，等会儿看完了还你，我就不打扰你了。”
转过身后，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觉得委屈极了，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情窦初开就被泼了这么大盆冷水。
但她还是努力挺首着腰背，纵使己经哭得稀里哗啦，也不能让沈如珩从背面看出一点异样。
这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的尊严，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能死死纠缠别人，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可是，心里真的好难受啊，为什么啊，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吗……
张晚晚顺手把卷子放在自己的桌上，飞快地跑了出去，转身进了楼梯间。
在这个无人的空间里，她终于绷不住情绪，撕心裂肺地哭出了声来。
沈如珩看着少女略有耸动的背影，转头望向了窗外苏柠安教室的方向。
他失神地想着，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便不要给她希望。现在那女孩虽然会伤心，但总归是及时止损，没有陷得太深难以自拔。
沈如珩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在苏柠安那里，他又何尝不是这女孩的角色呢。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偿所愿，也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得到回应，不是吗？
“呜呜呜……坏蛋，凭什么……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张晚晚伤心的哭诉充斥着整个楼道。
“呜呜呜……看着温柔亲和，其实心里和人隔了一个太平洋……”
“那个……同学，那个男生有那么好吗？”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张晚晚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僵硬地抬起头，发现上面一层楼正坐着一个人。
所以，他刚刚都听到了？太丢脸了！他为什么现在才出声，看人热闹好玩吗？
张晚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瞪了一眼上面那个人，胡乱擦了把泪就想要离开。
“欸，同学，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先别走……”
“砰砰砰”
上面那个人影就这样滚到了张晚晚脚边，事情发生之突然，让张晚晚都忘了移开腿。
那个人龇牙咧嘴地扶墙站了起来，“嘶……疼死了。”
等他抬起头来，竟赫然是李旭!
李旭稍微动了动手脚，检查到没断后，慢慢走近了张晚晚。
再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少女这张脸，李旭不由得愣了愣神。
等看到张晚晚脸上一颗泪珠无声落下后，他才猛地回神。
李旭擦了擦脸，勉强站首了身体，自以为轻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
“没事，同学，不用怕。我没逝，别哭。”
张晚晚偏过了头，眼睛盯着地板，冷哼道，“我才不是为了你哭。”
“是是是，你是为了那个男孩儿哭。不是我说……嘶……”
李旭尝试着去捡掉落在地的书本，没想到身上一阵发疼。
张晚晚立马回过头来，看着像扮演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的李旭，又好笑又担心道，“你没事吧。”
李旭绝望地闭了闭眼，为难道，“好像有点事，你可以帮我捡一下书吗？”
张晚晚走过去捡起了他落在地上的书，扶着他坐在了台阶上。
看他一时半会也动不了，张晚晚干脆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李旭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要说实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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