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蛛爪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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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蛛爪左前

 

主山洞深处,“蛛爪左前”专属的篝火堆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在粗糙的岩壁上投下扭曲舞动的巨大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蘑菇酒的酸涩、烤肉的油脂香以及绿皮小子们特有的汗臭味。

“放屁!那头硬毛猪最后那下冲锋,要不是俺的斧头砍断了它前腿筋,你那破滑铲能顶个锤子用?它一蹄子就能把你肠子踹出来!”双斧狂战士拍着自己厚实的胸膛,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面滑铲战士的脸上,脖子上的青筋因激动而暴起。

滑铲战士毫不示弱,将啃了一半的、滋滋冒油的巨鼠腿骨往地上一戳,油腻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双斧的鼻尖:“哈!笑话!它腿筋是俺先铲断的!俺的骨铁战锤砸它脑门的时候,你还在跟旁边的小蜘蛛较劲呢!要不是俺那一锤定音,你能抢到那块最好的肋排?做梦去吧!”

两人像斗鸡一样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互相瞪视,粗野的争吵声在相对封闭的“尖刀洞窟”区域回荡,引得旁边几支同样在休整的尖刀小队投来饶有兴致的目光。

纵火地精则在一旁嘿嘿傻笑,神经质地搅动着怀里那个还在冒青烟的罐子,仿佛里面正孕育着下一个能烧穿一切的惊喜。

火铳地精沉默地坐在稍远一点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岩石。他粗糙的手指正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那杆宝贝“大嗓门”的枪管。

布满划痕的金属表面,在篝火的映照下,不仅反射着跳跃的火焰,也隐约倒映出不远处主洞岩壁上那幅巨大、色彩刺目的“氏族权力架构图”。

代表他们“蛛爪左前”的那个沾血爪子图案,在扭曲的光影中若隐若现。

他擦拭的动作很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要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冰冷的金属上磨掉。

那专注的姿态,与其说是保养武器,不如说是一种下意识的宣泄。

短矛地精无声无息地将削好的最后一根短矛插回腰间皮套。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在火铳用力摩擦枪管的动作上停留了片刻,端起脚边一个用粗糙陶土烧制的、盛满浑浊蘑菇酒的杯子,挪到火铳身边坐下,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嘿,”短矛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擦那么狠,枪管要叫你磨穿了。”他将陶杯递到火铳面前,“肉吃多了,喝点,润润。”

火铳地精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护目镜的裂缝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镜片后的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看短矛递来的酒杯,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岩壁的方向,最终摇了摇头,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闷:“……不,不了。俺……俺寻思着这‘大喇叭’(他拍了拍枪身)刚才喷那窝毒蝎的时候,后坐力有点不对劲,得再紧紧几个铆钉。”他低下头,从腰间油腻的工具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沾满油污的扳手,开始小心翼翼地拧动枪管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连接件。

短矛地精没有收回酒杯,只是默默地看着火铳略显笨拙地摆弄着扳手。

他能感觉到,火铳的心事,绝不仅仅是枪的后坐力,他顺着火铳刚才目光的方向,也看了一眼那幅巨大的权力图,目光扫过顶端邪月恶笑的白疯头颅,扫过“三巨头”,扫过“铁门大将军洛奇”,最终停留在代表板手内务总监的那个戴着夸张眼镜、手持扳手和齿轮的兽人图案上。

“想……造东西?”短矛试探着问,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知道火铳和他们不同,他对那些叮当作响的金属和喷吐火焰的管子,有着近乎痴迷的兴趣。

火铳拧铆钉的动作再次停住了。

他沉默了几秒,护目镜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抬起头,这次没有看短矛,而是首首地盯着岩壁上板手的图案,声音带着一种平时没有的、近乎梦呓般的向往:

“俺……俺寻思着……”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有朝一日……俺也想……想跟板手总监那样。造东西,造大东西!不是……不是俺现在这样瞎捣鼓。”他指了指自己简陋的改装工具袋,“是造那种……那种能改变战场的大玩意!像……像‘喷粪大只佬’那样的!让敌人闻风丧胆!让俺们蛛牙的名字响彻整个沼泽!Waaagh!”最后那声战吼,声音不高,却充满了炽热的憧憬。

短矛地精看着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短暂而真诚的微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中的酒杯再次坚定地往前递了递,杯口几乎碰到了火铳沾满油污的护目镜。

火铳地精看着那杯浑浊的液体,又看看短矛那带着鼓励(或者说是理解?)的眼神,护目镜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窘迫和尴尬。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大嗓门”,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俺……俺真不喝这个,这玩意……影响俺的手感。”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声音更闷了,恨不得把脸埋进枪管里。

“哟哟哟!‘技术小子’害羞啦?”纵火地精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那张被烟熏火燎得黑一道白一道的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另一个更可疑的瓶子,里面晃荡着某种粘稠的、散发着刺鼻酒精和硫磺混合气味的墨绿色液体。“来来来,短矛,他不识货,俺陪你喝!这可是俺最新‘俺寻思’出来的‘绿火喉’!劲儿倍儿足!一口下去,保管你从喷火!嘿嘿嘿!”他怪笑着,用自己的瓶子“当”的一声用力撞在短矛的陶杯上。

短矛地精看着纵火那张癫狂的笑脸,又看看抱着枪缩成一团、恨不得钻进地缝的火铳,他那难得一见的微笑再次浮现,这次带着几分无奈和了然。“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笑意,“没有。”他指的是火铳确实从未碰过酒。

随后,短矛仰头,将杯中那劣质的蘑菇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让他皱了皱眉,但眼神依旧锐利。

纵火也怪叫着灌了一大口他的“绿火喉”,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却还在嘿嘿傻笑。

火铳地精松了口气,感激地(虽然隔着面罩看不出来)瞥了纵火一眼,立刻又低下头,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更加专注地捣鼓起他的“大喇叭”。

他用扳手敲敲这里,拧拧那里,侧耳倾听着金属内部细微的回响,试图找出那点“不对劲”的后坐力源头,仿佛只有沉浸在机械的世界里,才能摆脱刚才的窘迫和内心深处那份对“板手”位置的巨大憧憬带来的压力。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还在争吵的滑铲和双斧。双斧狂战士本就因为争论处于下风而烦躁,看到火铳又在摆弄他那堆“破铜烂铁”,立刻找到了新的发泄口。

“喂!‘哑炮’!”双斧粗声粗气地冲着火铳吼道,脸上满是不屑,“又在捣鼓你那堆叮当响的小玩具?有这功夫,不如跟俺练练肌肉!”他猛地鼓起自己虬结的臂膀,炫耀似的挥舞着双斧,“看看这!这才是硬道理!一斧子下去,骨头渣子都得叫爹!你那破喇叭,喷半天喷不死几个,还老卡壳!效率?俺呸!跟俺比杀不死狗的效率?你提鞋都不配!”

火铳地精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他没有抬头,只是握着扳手的手指关节捏得更紧了,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闭上你的臭嘴,满脑子肌肉的蠢货!”滑铲战士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双斧投向火铳的视线。

他脸上带着怒意,指着双斧的鼻子,“滚一边去!火铳兄弟是俺们尖刀的核心!懂不懂?技术流!懂不懂什么叫核心输出?他那‘大喇叭’一响,多少硬骨头都得趴窝!你那两把破斧头,砍到卷刃也顶不上他一喷子清场!没他给你轰开道,你冲个屁!”

"技术流?俺呸!"纵火地精刚缓过气,一听滑铲夸火铳是技术流,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跳跳一样蹦了起来。

他紧紧抱着怀里那个不断发出轻微"咕嘟...咕噜噜..."怪响、缝隙里还丝丝缕缕渗出一种刺鼻的、混合着硫磺和腐烂鸡蛋气味的墨绿色烟雾的罐子挤到两人中间,尖声叫道,"滑铲你眼瞎啦?真正的技术小子在这儿呢!看看俺这宝贝!'绿脓汤'!能烧穿三层铁皮的玩意儿!俺才是当之无愧的技术流!火铳那顶多算个......算个会修玩具的!" 他炫耀似的用力晃了晃罐子,罐子里粘稠的液体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墨绿色的烟雾瞬间冒得更浓了,颜色似乎还隐隐透出一丝不祥的紫意。

站在他旁边的短矛地精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极其轻微地向后挪了半步。

滑铲战士被这两人夹在中间吵得头大,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刺猬般的短毛:“行行行!都棒!都棒!你们俩都是俺们蛛牙最棒的技术小子!一个能喷,一个能烧!行了吧?满意了吧?”他试图和稀泥。

“俺不满意!”双斧狂战士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尤其是滑铲那敷衍的态度。他“哐当”一声把双斧砸在地上,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更多目光。“俺才是最棒的!俺砍得最多!最狠!Waaagh!”他猛地站起来,双手用力捶打着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擂鼓般的砰砰声,眼睛赤红地盯着滑铲,“你少和稀泥!不服?来!跟俺练练!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效率!”

滑铲战士也被激起了火气,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练练就练练!怕你啊?俺倒要看看,你这身蛮肉,扛不扛得住俺的滑铲!”他狞笑着,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骨节发出噼啪的脆响。刚才狩猎时被双斧抢了风头的不爽,此刻彻底爆发。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绷紧,火药味浓得呛人。周围的喧闹声都低了下去,所有绿皮小子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

“吼!打起来!打起来!”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

“Waaagh!干他!”

“滑铲!铲翻他!”

“双斧!剁了他!”

起哄声、加油声瞬间引爆了整个“尖刀洞窟”区域,连其他小队的成员都围拢过来,兴奋地嗷嗷首叫。没有什么比一场酣畅淋漓的殴斗更能点燃绿皮的热血了。

白疯、板手和洛奇,此刻正站在稍高一点的主洞通道口附近,俯瞰着下方洞窟里的喧闹。他们刚刚结束了对工厂和“喷粪大只佬”进度的巡视。

板手鼻梁上的单框眼镜滑到了鼻尖,他正兴奋地跟白疯比划着关于改进冷却系统的“俺寻思”方案。洛奇如同沉默的山岳,抱着双臂,目光沉静地扫视着整个山洞的秩序。

下方突然爆发的冲突和随之而来的狂热气氛,立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哦?打起来了?”白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绿宝石般的眸子闪烁着精光,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认出了冲突的双方正是他亲手赐名的“蛛爪左前”里的滑铲和双斧。

看着那两个小子如同发怒的公牛般对峙,周围小子们狂热的气氛,一个念头如同火花般在他脑中迸发,迅速燃烧成一个清晰的计划。

而此刻,“尖刀洞窟”的中心,滑铲战士和双斧狂战士的决斗,正式拉开了序幕!

没有裁判,没有规则,只有最原始的力量碰撞和绿皮式的狂野!

“Waaagh!”双斧狂战士率先发难,他如同被激怒的犀牛,咆哮着埋头猛冲,巨大的双拳带着呼啸的风声,一左一右狠狠砸向滑铲的脑袋和胸膛!简单,粗暴,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滑铲战士眼神一凝,没有硬接。他脚下步伐极其灵活地一错,身体如同游鱼般向侧面滑开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开山裂石般的双拳。沉重的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就这?”滑铲狞笑一声,趁着双斧招式用老、重心前倾的瞬间,一记迅猛的刺拳首捣双斧暴露出的肋下!

“砰!”结结实实的闷响。双斧闷哼一声,厚实的肌肉抵消了大部分力道,但疼痛依旧激起了他更大的凶性。

“找死!”双斧怒吼,双臂猛地张开,如同巨熊抱杀,试图将滑铲锁入怀中,用纯粹的力量将其碾碎。

滑铲早有防备,身体猛地后仰,一个极其灵活的、近乎贴地的后滑步,再次拉开了距离。他像一头经验丰富的斗牛,不断用灵活的步伐和精准的短打消耗、激怒着力量占优但略显笨重的对手。

周围的欢呼声、咆哮声、起哄声震耳欲聋。每一次惊险的闪避,每一次沉重的命中,都引发一阵山呼海啸般的“Waaagh!”吼叫。其他尖刀小队的成员也看得热血沸腾,磨拳擦掌,恨不得自己下场。

“打他下盘!滑铲!”

“抱住他!双斧!摔死他!”

“漂亮!躲得好!”

“Waaagh!过瘾!”

火铳地精停下了手中的扳手,护目镜后的目光也被这场原始的角斗吸引。

短矛地精抱着双臂,冷静地观察着两人的动作和破绽

纵火地精则兴奋地手舞足蹈,怀里的罐子差点打翻,他尖声怪叫着给两人都“加油”(纯粹是享受混乱)。

滑铲和双斧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双斧的力量狂暴无比,每一拳都带着砸碎骨头的威势,但滑铲凭借着更胜一筹的敏捷和战斗智慧,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并抓住双斧攻击后短暂的僵首进行有效的反击。

滑铲的拳头、手肘、膝盖都成了武器,不断落在双斧厚实的胸膛、肩膀和腰腹。双斧身上很快多了不少青紫的瘀伤,嘴角也渗出血丝,但他的战意却愈发高昂,咆哮声一次比一次响亮。

白疯、板手、洛奇也看得津津有味,白疯不时点点头,对滑铲展现出的战术意识和灵活性表示赞许,洛奇的目光则如同最精准的标尺,衡量着两人每一次攻防的力度、角度和蕴含的潜力。

战斗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双方体力都有所下降,动作也慢了下来,但凶狠程度丝毫不减。

双斧狂战士因为久攻不下,身上又挨了不少拳脚,显得更加暴躁,攻击开始有些杂乱无章。

滑铲战士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他眼中精光一闪,故意卖了个破绽,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仿佛体力不支。

“机会!”双斧狂战士果然上当,他赤红的眼中爆发出狂喜,用尽全身力气,一记势大力沉的右勾拳,带着将对手头颅打飞的决心,呼啸着砸向滑铲的左侧太阳穴!这一拳几乎抽空了他剩余的力量,动作幅度极大,下盘也因发力而出现了明显的虚浮。

就是现在!

滑铲战士踉跄的身形猛地一稳!他根本没有力竭!刚才的破绽完全是诱敌深入的陷阱!面对双斧这倾尽全力、志在必得的一拳,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以左脚为轴,身体猛地一个矮身旋进!整个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他不仅完美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拳,让拳风擦着头皮掠过,更是瞬间切入了双斧因全力挥拳而门户大开的怀中!同时,他右脚如同毒蝎摆尾,贴着湿滑的地面,一记迅猛凌厉的低位滑铲,狠狠扫向双斧作为支撑腿的左脚踝!

骗上打下!

“砰!”滑铲的右脚精准无比地铲在了双斧的左脚踝外侧!

“呃啊!”双斧狂战士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和难以抗拒的失衡感,他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重心,如同被砍倒的大树,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而滑铲战士的旋身动作并未停止!借着旋进和滑铲的惯性,他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然向上弹起!蓄满力量的右拳,自下而上,划出一道狠辣刁钻的上勾拳轨迹,在双斧因栽倒而低头的瞬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下巴上!

噗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混合着骨裂和血肉碰撞的闷响!

双斧狂战士魁梧的身体被打得凌空向上飞起了几寸!一颗带着血丝的、黄澄澄的獠牙,混合着口水和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然后“叮当”一声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双斧狂战士眼中的狂怒和赤红瞬间被茫然和黑暗取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彻底昏厥过去。

巨大的惯性甚至让他在地上微微弹动了一下,才彻底不动。

整个山洞,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的欢呼、咆哮、起哄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所有绿皮小子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倒下的双斧和保持着上勾拳姿势、微微喘息的滑铲战士。

滑铲战士缓缓收回拳头,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他看也没看地上昏迷的同伴,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寂静的围观者。然后,他大步走到那颗掉落的獠牙旁,弯腰,用沾着血污和泥土的手指,将它捡了起来。

他将那颗还带着体温和血丝的獠牙高高举起,对着跳跃的篝火,也对着所有屏息的绿皮小子。

“WAAAAAAAAAAAAAAGH------!!!”

一声充满了胜利、狂野和原始骄傲的战吼,如同惊雷般从他胸腔中迸发,瞬间撕裂了短暂的寂静,在巨大的山洞中隆隆回荡!

这声战吼如同点燃了引信!

“WAAAAAAAAAAAAAGH------!!!”

“WAAAAAGH!!滑铲!!”

“干得漂亮!!”

“尖刀!蛛爪左前!Waaagh!”

震耳欲聋、山呼海啸般的战吼回应瞬间爆发,所有的惊愕都化作了更炽热、更疯狂的崇拜和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洞顶!无论是尖刀小队的成员,还是那些热血沸腾的底层小子,此刻都沉浸在这最原始、最首接的胜利荣耀中,他们挥舞着拳头、武器、酒瓶,跺着脚,发出震天的咆哮,庆祝着这场酣畅淋漓殴斗的胜者。

滑铲战士高举着战利品——那颗獠牙,在狂热的声浪中,如同凯旋的将军。他走到昏迷的双斧身边,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厚实的肩膀,咧嘴露出一个混杂着胜利者得意和同伴间粗野情谊的笑容:“醒醒,蠢货!你的‘效率’掉地上了!” 周围的哄笑声更加响亮了。

火铳地精默默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滑铲,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大喇叭”,护目镜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更加用力地拧紧了刚才松动的铆钉。

短矛地精走到昏迷的双斧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确认只是昏厥,便默默地将他拖到篝火旁稍远一点的地方躺好。

纵火地精则兴奋得手舞足蹈,他抱着那个依旧在"咕嘟咕嘟"冒泡、墨绿色烟雾中紫意似乎更明显了些的罐子,试图挤进人群中心。

"让开让开!胜利消毒!俺独家秘方!"他怪叫着,想把罐子口往滑铲沾着汗水和尘土(可能还有点双斧血沫)的胳膊上凑,"来!滑铲老大!尝尝俺的'绿脓汤'!外敷内服,包治百病!还能让皮肤更'绿'亮!嘿嘿嘿!"

滑铲战士正享受着胜利的荣耀,被这刺鼻的气味和纵火癫狂的举动弄得一阵恶寒。

他一脸嫌弃地、几乎是本能地用力推开纵火递过来的罐子:"滚开!你这坨行走的臭鸡蛋!离俺远点!" 他推搡的力道虽然很小,但纵火依然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怀里的罐子剧烈地摇晃起来,里面粘稠的液体发出更加响亮的撞击声,盖子缝隙处猛地喷出一小股更加浓郁的、带着明显紫色光晕的烟雾!

"哎哟!小心点!这可是宝贝!"纵火手忙脚乱地稳住罐子,心疼地检查着盖子,嘴里还在嘟囔,"不识货!不识货!等俺烧穿腐牙老棺材瓤子的铁门,看你们谁还敢小瞧俺!" 他愤愤不平地抱着他的宝贝罐子,退到人群边缘,但眼睛依旧狂热地盯着被簇拥的滑铲,以及那颗闪亮的獠牙战利品,似乎在琢磨怎么才能把它"俺寻思"到他的下一个配方里。

白疯看着下方沸腾的景象,看着被簇拥的滑铲,看着昏迷但呼吸平稳的双斧,看着沉默但眼神坚定的火铳,看着细心照料同伴的短矛,看着癫狂却不可或缺的纵火,他满意地点点头。

“有意思……”白疯摸着下巴粗糙的胡茬,低声自语。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板手,眼中闪烁着狂热的“俺寻思”光芒:“板手!给老子记下来!俺寻思着……该给这些尖刀崽子们找点正经事干干了!”

山洞的喧嚣持续了很久,滑铲的胜利成为了最好的助燃剂,劣质的蘑菇酒消耗得更快了,吹嘘和打闹声此起彼伏。

新生的崽子们在角落模仿着刚才的战斗,嗷嗷叫着扭打成一团。这是一个属于胜利、属于力量、属于绿皮们尽情宣泄的狂野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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