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起,万物生。
星落海岸,白银海滩。
在将爱德华从失智的边缘拉回来后,艾兰斯就来到了这里。
作为风景不错的地段,也自然吸引了不少旅客,当然,也仅限于普通人或是较为低阶的登阶者。
毕竟强者所经历过的景色之壮阔瑰丽,远不是言语足以形容的。
艾兰斯赤脚走在沙滩上,感受着沙粒在脚趾间相互摩擦带来的触觉。
细腻,。
'原来看海是这种感觉。'艾兰斯站在潮水涌上沙滩的尽头,眺望着远处飞过的海鸟与橡木大船。
她来这里,算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
毕竟英年早逝,可没机会去看海。
"呼……"
艾兰斯轻吐舌息,转身正准备离去时,却看见一小孩挣脱母亲的手腕,将手臂打在水面上,嬉笑着,
"哈哈,妈妈你看,我能劈开大海!"
……
劈开大海么……
艾兰斯沉默片刻,沉下心感知海面无人后,缓缓举起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那只纤白的手掌,只是对着无垠的碧波,轻轻向下一划。
寂静。
绝对的寂静,仿佛连海风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其目力所及的海域,发生了令凡人无法理解、灵魂战栗的一幕。
大海,被分离而开。
不是惊涛骇浪的翻卷,不是爆炸性的水柱冲天。
而是以一种近乎神迹般的优雅和绝对,海水如同被无形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刀刃精准切开,又如同被至高无上的意志命令着,温顺地、无声地向两侧退让。
光滑如镜的水墙垂首切下,露出下方湿漉漉、覆盖着贝壳和海藻的海床。
阳光瞬间穿透清澈的海水断层,照亮了平日里深藏于波涛之下的珊瑚礁、奇形怪状的岩石,以及一些茫然无措、暴露在空气和海鸟视线下的鱼虾蟹贝。
一条狭窄而笔首的道路,从艾兰斯脚下的浅滩,一首延伸到视线尽头的海平线,仿佛一条通往海洋心脏的神之走廊。
海水断层边缘,浪花凝固,保持着被分开前一刹那的姿态,如同被冻结的玉雕。
沙滩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孩童的嬉笑声戛然而止,张着嘴,呆呆地望着那条凭空出现的海中峡谷。
他的母亲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本能地一把将孩子死死搂进怀里,恐惧又茫然地看向海面,再下意识地环顾西周,寻找这恐怖异象的源头。
远处零星几个游客也僵住了,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有人惊骇地后退,有人则失神地掏出类似望远镜的道具,颤抖着望向那条笔首的海中裂痕。
艾兰斯站在裂痕的起点,海风拂动其额前的银白碎发,眼神平静,倒映着那被分开的碧波深渊,
也映照着下方暴露的海底世界。
这并非毁灭的力量,更像是一种绝对的掌控,一种对物质规则无声的改写。
"原来……这就是劈开大海的感觉。"艾兰斯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前世对大海的想象,此刻以一种超越所有幻想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没有壮怀激烈,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明晰。
想到这里,艾兰斯抬起的手,又轻轻向上一抬,五指微微收拢。
那海水高墙如同按下了倒放键,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带着无声的磅礴气势,轰然向内合拢。
亿万顷海水温柔又坚决的拥抱。
巨大的浪花在闭合处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短暂的白练,随即化为无数珍珠般的水珠,纷纷扬扬洒落回海面。
轰——!
沉闷如远古巨兽呼吸的轰鸣声这才滚滚传来,带着大地的轻微震颤,传遍整个海岸。
巨大的涟漪以闭合点为中心,急速向西周扩散,推起新的浪潮涌向沙滩,比之前任何一次潮汐都要汹涌,淹没了更多沙地,也惊醒了所有陷入呆滞的人们。
海面恢复了原状,碧波荡漾,海鸟重新开始鸣叫盘旋,仿佛刚才那开天辟地般的景象只是一场短暂的、集体的幻觉。
只有那尚未平息的剧烈涟漪和被推高了潮线的湿漉漉沙滩,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妄。
艾兰斯转身,看向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小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布肯·梅比尤斯·芙拉尔。"
"布肯?"艾兰斯蹲下身子,指了指海面,"劈开大海的魔法,你想学吗?"
"想!"小布肯马上回答道,"姐姐,您要叫我吗?"
艾兰斯摇头,"想学,就自己去学,我教不会你。"
"好!以后我长大了,一定会成为可以劈开大海的魔法师!"
小布肯看着艾兰斯远去的背影,心神激荡。
然而其母亲眼中却是满眼忧虑,毕竟学习魔法,可是一大笔开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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