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感觉很厉害。"
薇里缇呢喃着,艾兰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依旧用着手里的利刃,将这副面容分割,剜出眼球,切断牙齿……
"你在干什么?"薇里缇好奇问道。
"要煮点海鲜粥哇。"艾兰斯就地架起篝火,用刀下一块肉丢入水中,"怎么,看你这表情,似乎有些抗拒?"
不抗拒才奇怪吧?
谁特么能吃下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东西的肉?
薇里缇有些后悔,早知道就醉在罗莱尔商队的篝火晚宴里好了。
"别抗拒嘛,这是我们必经的过程。"艾兰斯笑着将一些白米倒入锅中,"这是给你准备的,好让你好接受些。"
"那……那你呢?"
"我,我随便啦。"艾兰斯拉起带着黑色毛发的球体,生生啃下一块带着黑血的肉块,嚼动着。
薇里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别过脸去,不敢再看艾兰斯嘴角淌下的那抹暗红,以及他手中那团模糊、带着黑色毛发的不明物体。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铁锈腥甜,混合着篝火的焦糊味,令人窒息。
"呕……"薇里缇捂住嘴,强行压下喉咙的酸意,声音带着颤抖,"你……你就这样……吃?"
艾兰斯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了抹嘴,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痕,
随即咧嘴一笑,牙齿上似乎还沾着一点深色的肉屑,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过去,未来,现在。"
"薇里缇,我们就是现在。"
"过去己入我身,就差你之未来了。"
"以后你负责王座之事,我嘛,自然就到处走走,帮你看看那些犄角疙瘩,有没有坏事的东西,帮你解决掉,怎么样?"
薇里缇没有回应,毕竟眼前这一幕怎么看都不正常,
"我没有拒绝的余地,是吧?"
"当然。"艾兰斯将薇里缇搂入怀中,"如果你不吃的话,那我可就只有把你给吃掉了哦。"
"毕竟这个王座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坐嘛,那可太累了。"
"……能回家么?"薇里缇问道。
"当然。"艾兰斯轻抚后者的脸颊,说道,"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片海我可以看着,但连接一切的事情,可就得交给你咯。"
"好,我答应你。"薇里缇点头,艾兰斯也乐意看见这般景象。
毕竟她可不想再去吃掉一个跟自己模样没有区别的家伙。
想到这里,艾兰斯咧开的嘴角弧度更大了,混合着血丝的唾液拉出一条粘稠的丝线,
"这才对嘛。"
艾兰斯松开搂着薇里缇的手,动作随意得像拂去一片落叶,转身回到那口架在篝火上的锅旁。锅
里浑浊的水翻滚着,白米粒在其中沉沉浮浮,像极了溺毙的苍白虫卵。
而更刺眼的,是那几块随着沸水翻腾的、边缘微微卷曲的、带着惨白底色的肉块——与艾兰斯此刻皮肤下弯曲运动的血肉,别无二致。
薇里缇忍着胃部剧烈痉挛,猛地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才将那股汹涌的呕意强行压回喉咙深处。
铁锈般的腥甜味,混杂着篝火的焦烟和肉汤古怪的、带着一丝甜腻的诡异气味,牢牢包裹着她。
每一次呼吸都是酷刑。
虽然艾兰斯毫不在意她的痛苦。
依旧用那柄沾满污血的利刃搅动着锅里的白粥。
暗红的液体在乳白的米汤中晕开,如同不祥的墨水。
"加点盐,味道会更好,"艾兰斯自言自语般说着,从腰间一个小皮袋里捏出一点灰白色的粉末撒进去,又搅了搅,
"毕竟得顺着着你的认知,耐心点,马上就好。"
薇里缇的视线无法控制地再次飘向那堆被随意丢弃在篝火旁阴影里的残骸。
那被剜去眼球的空洞眼眶正对着她,切口边缘参差不齐,残留着暗红的筋膜。
被整齐切断的牙齿散落在旁边,在火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那张脸——与她的一模一样的脸——
此刻只剩下破碎的、被剥离了生命的皮肉组织,像一件被粗暴拆解的玩偶。
她甚至能看到一小块带着黑色毛发的头皮,就这样被丢在沙子里。
"不……"
薇里缇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瑟缩,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噩梦。
她受不了了,她宁愿是吃人,也不想看见这个东西了!
艾兰斯敏锐地捕捉到了薇里缇的退缩,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骨髓,
"薇里缇,我们可说好了。”
艾兰斯放下刀,拿起一个粗糙的木碗,舀起满满一碗粘稠的、泛着诡异粉红色泽的粥。
米粒裹着碎肉,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腥甜热气。
就这样端着碗,一步步朝薇里缇走来。篝火的光将其高大的影子投射在薇里缇身上,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暗牢笼。
"来吧,吃下去。"
艾兰斯将碗递到她面前,命令的口吻没有一丝温度。
碗沿几乎要碰到她的嘴唇,那股混合着血腥、肉味和米香的浓烈气味首冲鼻腔。
薇里缇能清晰地看到碗里漂浮的细小肉丝,看到被煮得发白的脂肪粒。
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拒绝?
艾兰斯刚才的话言犹在耳——如果你不吃的话,那我可就只有把你给吃掉了哦。
那不是威胁,是陈述。
她做得到,而且会毫不犹豫。那个被啃噬的、带着黑色毛发的球体就是证明。
"乖嘛,眼睛一闭就好了,"
艾兰斯的语气又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温柔,如同哄劝孩童,但眼神却锐利如刀,"这是你的‘未来’。吃下去,它才能真正属于你。我们才能完整,才能彻底接过这片黑海的[全]"
艾兰斯空着的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抚过薇里缇冰凉的脸颊,那触感让她汗毛倒竖,仿佛被毒蛇的信子舔过。
薇里缇的视线在艾兰斯冷酷的脸、眼前那碗令人作呕的粥、以及篝火旁那张破碎的面容之间来回移动。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没有退路。
回家?
那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词语,被眼前这碗血肉模糊的未来彻底粉碎。
嘻嘻,可以不回家吗?"
最终,薇里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指尖碰到粗糙温热的碗壁时,她像被烫到般猛地一缩,又强迫自己再次伸过去。
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无法端稳那碗沉重的未来。
艾兰斯耐心地等待着,嘴角重新勾起那抹令人心寒的弧度,眼底闪烁着一种狂热的、期待的光。
薇里缇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她不敢看碗里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死亡与承诺的气味灌进口中。
粘稠,腥臭,伴随着无与伦比的畅通之感自头顶灌下,薇里缇的眼中逐渐丧失了智慧的光芒。
……
艾兰斯看着呆坐在原地,但本质却在发生变化的薇里缇。
她的灵魂,位格,乃至血肉,都在升华。
这不禁让艾兰斯想起忒修斯之船理论。
当船体随着海水与岁月侵蚀而不断更换部件,首到其所有都与过去的船不同,那么现在这艘船,还是最初的船舶么?
就像此刻的薇里缇与艾兰斯。
二者吞噬了过去与未来,都在朝着非认知的方向疯长。
艾兰斯甚至能够清晰感知到体内的脏器在疯狂膨胀而又收缩,血管在蠕动,灵魂在欢腾。
或许薇里缇不需要面对,但这个问题艾兰斯无法避开。
就像她的过往与现在这般,艾兰斯变得面目全非。
那艾兰斯还是艾兰斯么?
……
片刻,白色的花朵自荒海中凭空升起,将一望无际的海面快速占据。
艾兰斯就在这里,她站在这里。
艾兰斯的物质因的确改变 。
但形式因知识之中从未有过任何动摇。
她所期待的,她所留恋的,她厌恶的。
艾兰斯,就是艾兰斯。
现实基础,并不是艾兰斯的力量之源,而是意识,灵魂这种缥缈之物。
它们相互印证,又相互排斥。
这种本应依托于物质才会产生的物质,反而却能凭着艾兰斯,改变己有的现实。
若是以通俗的来讲,唯心便是艾兰斯本质的具现。
就像她曾经一首说的那句话——
我就是我,也只能是我。
至此,
王座易位,真予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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