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阿扎尔蜷缩在篷车阴影里。
羊皮水袋贴着胸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白天那场突袭。沙漠部落的弯刀擦着耳际掠过,是星砂瓶在掌心发烫,幻象突然涌入脑海——沙暴中浮现的青铜巨像,竟与亚伯拉罕书房的石板纹路一模一样。
"明日卯时,取西岸第三块卵石。"亚伯拉罕的声音惊得他一颤。老者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银白胡须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别再偷看我的星象图,孩子。"
河水声突然变得刺耳。阿扎尔顺着亚伯拉罕的目光望去,对岸火把明灭,三个黑袍人正将某物沉入河中。他下意识攥紧腰间小瓶,星砂在黑暗中发出微弱嗡鸣。
晨光刺破云层时,阿扎尔蹲在西岸卵石堆前。第三块石头下压着半截陶片,刻着歪扭的楔形文字。远处传来骆驼铃声,他慌忙将陶片塞进衣襟,余光瞥见水面漂浮的布条——是昨夜黑袍人斗篷的残片。
正午的日头毒辣,商队在河谷休整。阿扎尔躲在枣椰树后,用匕首刮下陶片上的泥垢。文字渐渐清晰,竟是"第七日...星砂瓶...禁忌"。突然,肩头被人按住,他浑身僵硬——是撒拉夫人。
"跟我来。"撒拉的面纱随风扬起,露出眼角细纹。穿过临时搭建的帐篷,她掀开厚重毡帘,亚伯拉罕正在端详一卷莎草纸,上面画着与陶片相似的符号。
"你看到了黑袍人?"亚伯拉罕头也不抬,枯瘦手指划过图纸上的星图,"幼发拉底河底沉睡着不该苏醒的东西,而星砂瓶..."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尖叫。
阿扎尔冲出门,只见几个奴隶指着河面。漩涡中浮出半截木匣,铜锁泛着诡异的青绿色。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星砂瓶在怀中剧烈震动,眼前又闪过幻象:木匣打开,黑雾笼罩整个商队。
"别动!"亚伯拉罕的呵斥迟了一步。胆大的奴隶己撬开铜锁,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匣中躺着残破的黏土板,上面刻着扭曲的人面像,空洞的眼窝里竟嵌着两粒星砂。
阿扎尔的鼻腔涌出温热液体。他踉跄后退,撞翻水桶,清水泼在黏土板上。刹那间,人面像的嘴巴张开,低沉嘶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商队的骆驼受惊狂奔,掀翻装满香料的木箱。
撒拉抓住阿扎尔的手腕:"用星砂瓶!"他颤抖着取出瓶子,却发现瓶中星砂黯淡无光。黑袍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对岸沙丘,为首者举起权杖,天空瞬间乌云密布。
亚伯拉罕抢过瓶子,将瓶口对准黏土板。瓶中仅剩的星砂化作光箭射出,却在触及人面像的瞬间消散。阿扎尔的额头剧痛,神秘印记在皮肤下发烫。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埋进流沙..."
商队众人如梦初醒,抄起工具挖掘。黑袍人开始吟唱,沙地上浮现血色符咒。阿扎尔感觉有什么从记忆深处苏醒——书房石板上的星象,父亲临终前的呓语,还有瓶中星砂每次发烫时的预知。
当黏土板被彻底掩埋,暴雨倾盆而下。亚伯拉罕浑身湿透,却笑出声来:"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守护星砂瓶。"他从怀中掏出半截褪色布条,正是昨夜漂浮在河面的那片,"知道黑袍人斗篷上的鸢尾花标记意味着什么吗?"
阿扎尔盯着布条上的暗纹,喉咙发紧。他想起三天前在奴隶市场,那个用匕首抵住他后腰的男人,斗篷内侧也绣着同样的鸢尾花。雷声轰鸣中,撒拉递来温热的羊奶,他却感觉寒意从脚底蔓延——这场商队之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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