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哈兰平原时,阿扎尔的手抖得厉害。羊皮卷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那些蝌蚪状文字突然扭曲成毒蛇模样,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
"别看!"牧羊人老哈比猛地按住卷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这是初代守护者留下的血咒,碰过的人都活不过月圆之夜!"
阿扎尔倒抽冷气,后颈传来刺痛。三天前在雅各帐篷里偷看到的预言画面突然闪现:以撒临终时,星砂瓶碎成齑粉,漫天星砂里浮现出和这羊皮卷一模一样的纹路。
"雅各骗祝福的事,是星砂瓶的预言?"他扯住老哈比的破斗篷。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金色粉末——和星砂瓶里的物质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骆驼嘶鸣。阿扎尔掀开帐篷缝隙,月光下,拉班的儿子们正鬼鬼祟祟往雅各的驼队搬运陶罐。陶罐表面的符文,竟和羊皮卷边缘的花纹如出一辙。
"他们在准备诅咒。"老哈比突然压低声音,枯树枝般的手指蘸着唾液,在羊皮卷背面画出星图,"你看这个缺口,对应着三天后的月蚀。拉班要趁雅各最虚弱时......"
话音未落,帐篷外传来铁器碰撞声。阿扎尔抄起星砂瓶冲出去,正撞见拉班长子举着匕首刺向雅各的帐篷。星砂瓶突然发烫,瓶口喷出白雾,将刺客包裹成冰雕。
"你究竟是什么人?"雅各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腰间的青铜剑泛着冷光。阿扎尔这才发现,族长腰间挂着的护身符,竟是半块刻着星纹的石板——和亚伯拉罕书房里的一模一样。
老哈比突然冲向刺客,从尸体怀中掏出封信笺。泛黄的羊皮纸上,法老祭司的蛇形印章清晰可见。"埃及人插手了!"老人浑身发抖,"他们要毁掉所有星砂瓶的线索!"
阿扎尔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在埃及宫廷时,法老密室里那尊刻着十二星象的青铜像。此刻羊皮卷上的星图,竟和青铜像底座的纹路完全重合。
"跟我来。"雅各突然抓住他手腕,往沙漠深处狂奔。月光下,沙丘间隐约浮现出古代祭坛的轮廓,祭坛中央插着的权杖,顶端镶嵌的水晶球正在吸收月光。
当水晶球完全变成紫色时,地面突然裂开。阿扎尔险些掉入深渊,却在坠落瞬间抓住了岩壁上的藤蔓。藤蔓上布满倒刺,刺破手指的鲜血滴在岩壁上,竟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是......"他借着星砂瓶的微光辨认,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岩壁记载的,是星砂瓶创造者的警告:当十二个星象祭坛同时激活,宇宙秩序将彻底崩塌。
上方传来打斗声。雅各和老哈比正与一群蒙面人激战。为首的黑衣人摘下头巾,露出埃及祭司特有的鹰形纹身。"交出羊皮卷!"祭司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器,"你们以为能对抗神的旨意?"
阿扎尔握紧星砂瓶。瓶身突然浮现出滚烫的印记,烫得他几乎握不住。恍惚间,他看见未来的画面:耶路撒冷圣殿的废墟中,无数星砂瓶碎片在燃烧,而祭司的鹰形纹身在火光中狞笑。
"不能让他们得逞!"他将羊皮卷塞进岩壁缝隙,念出刚在岩壁上学到的咒语。祭坛突然迸发强光,水晶球炸裂成无数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十字军的长矛、清真寺的尖塔、还有现代都市的霓虹。
祭司发出惨叫,身上燃起金色火焰。他临死前的诅咒在沙漠回荡:"你们逃不掉的!星砂的秘密,终将吞噬整个世界!"
雅各踉跄着扶住阿扎尔,额角的伤口不断渗血。"原来父亲一首瞒着我。"他望着漫天星斗,声音沙哑,"但现在,我们必须找到其他守护者。"
老哈比捡起半块石板,和雅各的护身符拼合。完整的星图在月光下流转,指向东方的巴比伦城。那里,另一段尘封千年的秘密,正在尼布甲尼撒的宫殿里蠢蠢欲动。
阿扎尔的后颈又开始刺痛,星砂瓶在怀中震动不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从亚伯拉罕的书房到雅各的帐篷,从埃及宫廷到沙漠祭坛,跨越千年的棋局,才刚刚落下第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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