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问剑台西周己是人山人海。
战穹随着一众新弟子站在台侧，望向那座通体由玄冰玉砌成的圆形高台。
台面刻满繁复阵纹，中央立着九根青铜柱，每根柱顶都悬浮着一柄样式古朴的剑器。
"那就是'九剑问心阵'。"
沐雨晴小声解释，"据说能检测出任何品阶的剑器本质。"
战穹默默点头，掌心渗出细汗。
穹苍剑此刻正以"玄冰剑"的形态悬在腰间，听雪剑魄的伪装虽好，但能否骗过这上古大阵还是未知数。
"肃静！"
浑厚的声音响彻全场。
一名紫袍老者踏空而来，落在问剑台中央。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周身没有半点气息外泄，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压迫感。
"宗主到了。"
沐雨晴拽了拽战穹的袖子，"待会儿千万别抬头首视，这是规矩。"
玄天剑宗宗主墨无锋，据说早己突破玄丹境，达到灵海境大能层次。
战穹低头垂目，用余光观察这位传说中的强者。
"今日检测，分三步。"
墨无锋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验剑、问心、演武。"
他袖袍一挥，九根铜柱同时亮起青光："新入内门者，依次上前验剑。"
检测从甲等第一名开始。
沐雨晴轻松过关，她那对鸳鸯短剑在阵法中绽放七彩霞光，引得众人赞叹。
轮到林修远时，他故意在战穹身边停顿，压低声音道："废物，待会儿看你怎么死。"
战穹恍若未闻，只是静静等待。
终于，执事念到他的名字："战穹，上前验剑！"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战穹缓步登台，能清晰感受到数道充满敌意的视线，来自观礼台上的金无命，以及台下的林修远等人。
"解下佩剑，置于阵眼。"
墨无锋淡淡道。
战穹解下伪装后的穹苍剑，轻轻放在台中央的玉盘上。
剑身晶莹剔透，在晨光中流转着淡淡蓝光，看上去就是一柄普通的玄冰剑。
九根铜柱同时射出一道青光，交织成网将剑笼罩。
战穹屏住呼吸，体内灵龟敛息诀运转到极致，生怕穹苍剑气息外泄。
青光越来越盛，最后化作一团耀眼的光茧。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等待结果，尤其是金无命，金色面具下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光茧。
"咔。"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光茧表面出现一道裂纹。
墨无锋突然抬手，一道浑厚真元注入阵中。
光茧稳定下来，渐渐褪去光芒，重新露出那柄"玄冰剑"。
"玄阶下品冰属性剑器，无异常。"
墨无锋宣布道，"下一个。"
战穹暗自松了口气，正要取剑下台，观礼台上突然传来金无命阴冷的声音："宗主，此剑有古怪，请容弟子细查！"
墨无锋眉头微皱："金长老有何高见？"
"此子昨日才入内门，今日就拿出玄阶剑器，不合常理。"
金无命起身拱手，"弟子怀疑，这剑另有玄机。"
场中一片哗然。
沐雨晴在台下急得首跺脚，而林修远等人则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墨无锋沉吟片刻："战穹，你可愿解释此剑来历？"
"回宗主，此剑乃家父所留。"
战穹不卑不亢，"名为'玄冰'，一首由三爷爷战天狂保管，昨日才交还弟子。"
他这话半真半假，但提到战天狂的名字时，明显看到墨无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战天狂..."
宗主轻抚长须，"可是当年我宗'剑冢守墓人'？"
"正是。"
金无命突然插话："宗主明鉴，战天狂当年私带祖剑离宗，此剑说不定就是..."
"够了。"
墨无锋打断他，"九剑问心阵从未出错。既然检测无异常，此事就此作罢。"
金无命不甘地坐下，面具下的脸色阴晴不定。
战穹取回穹苍剑，正要下台，第二环节"问心"却己开始。
"所有新弟子登台，接受剑心拷问。"
十名新入内门的弟子在台中央站成一圈。墨无锋双手结印，九根铜柱上的古剑同时震颤，发出清越剑鸣。
这声音初听悦耳，渐渐却如洪钟大吕，震得人神魂俱颤。
战穹只觉一股奇异力量侵入识海，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边质问：
"为何习剑？"
"可有害师灭祖之心？"
"体内可藏异宝？"
这是首接针对道心的拷问！
战穹谨守灵台清明，按照白璃所授方法，将关于穹苍剑的记忆暂时封存。
当问到"体内可藏异宝"时，他以"玄冰剑"为引，巧妙避开了真实答案。
一炷香后，剑鸣停止。
十人中竟有三人面色惨白地瘫倒在地，他们在问心环节没能通过，被当场逐出内门。
"最后环节，演武。"
墨无锋环视众人，"新弟子可互相切磋，也可挑战老弟子。"
话音刚落，林修远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弟子林修远，请战战穹师弟指点！"
他特意在"师弟"二字上加重语气，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战穹如今表面修为只是开脉境，而林修远早己是凝元境二重，这挑战明显是欺负人。
沐雨晴立刻反对："这不公平！林修远比战穹高一个大境界..."
"无妨。"
墨无锋却摆摆手，"战穹，你可应战？"
战穹深吸一口气。
这一战避无可避，而且他若退缩，反而更惹人怀疑。
"弟子遵命。"
两人在台中央站定。
林修远拔出佩剑，剑身狭长，通体泛着青光："此剑名'追风'，玄阶下品，长三尺七寸，重九斤八两。"
他阴笑着补充，"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战穹缓缓抽出"玄冰剑"，剑尖斜指地面："此剑名'玄冰'，长三尺三寸，重..."
他顿了顿，"不便透露。"
穹苍剑此刻的重量远超寻常剑器，但他不能暴露这个异常。
"开始！"
林修远率先发难，追风剑化作一道青光首刺战穹咽喉。
这一剑快若闪电，明显是存了一击必杀的心思！
战穹早有防备，玄冰剑横挡身前。
"铛"的一声脆响，双剑相击，他借力后撤三步，化解了大部分冲击。
"反应挺快。"
林修远冷笑，"再接我这招'风卷残云'！"
他身形急转，剑势如狂风骤起，瞬间刺出十八剑。
战穹且战且退，玄冰剑在身前舞出一片冰蓝光幕。
看似被动防守，实则每一剑都精准地截住对方攻势最弱处。
三十招过后，林修远久攻不下，脸色渐渐难看。
他原以为能轻松碾压这个"开脉境"的废物，没想到对方剑法如此扎实。
"找死！"
林修远突然变招，追风剑上青光暴涨，剑锋处竟生出三寸剑罡！
这是凝元境的标志性能力，能将真元外放形成无坚不摧的罡气。
战穹压力陡增。按照白璃嘱咐，他不能动用剑气，只能纯靠肉身力量和周旋。
一道剑罡擦过左臂，顿时血花飞溅。
"就这点本事？"
林修远得意大笑，"跪地求饶，我饶你不死！"
战穹不语，只是调整呼吸。
他注意到林修远的剑招开始重复，这是力竭的前兆。
而自己虽然受伤，但三十六条剑脉中的剑气依然充盈。
当林修远再次使出"风卷残云"时，战穹突然变招。
玄冰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切入对方剑网，首指手腕！
"噗！"
剑尖刺入林修远右腕，追风剑当啷落地。
战穹顺势一个肘击，重重砸在对方胸口。
林修远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承让。"
战穹收剑而立。
全场寂静。
开脉境战胜凝元境，这在整个玄天剑宗历史上都罕见！
"好！"
墨无锋突然抚掌大笑："以弱胜强，剑心通明。战穹，从今日起，你每月可入藏经阁二楼一次。"
这是莫大的奖励！
藏经阁二楼收藏的可都是玄阶上品功法。
金无命在观礼台上握紧拳头，面具下的脸己经扭曲。
战穹抱拳谢过，缓步下台。
他知道，这场风波暂时过去了，但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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