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春末,上海法租界的街头,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繁茂的枝叶相互,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座城市暗藏的风云变幻。
顾与棠站在窗前,手中紧握着那枚翡翠戒指,反复着内侧刻着的“绣楼第七砖”字样,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凝重与思索。
楚未晞走到他身旁,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尽管脸色苍白,但神情中却带着决然:“我们必须先救曼云,可周鹤年老奸巨猾,这次肯定设好了重重圈套,就等着我们往里钻。”
晴娘倚在窗边,手中不停地擦拭着那条泛着寒光的软鞭,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他还真不客气,派人送了挑战书过来,约我们今晚就去十六铺码头的废弃仓库。”
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信纸,上面“有胆就来收尸”几个字写得格外狰狞可怖,“这明摆着就是要把我们瓮中捉鳖。”
“那就去。”顾与棠毫不犹豫地将戒指收进怀中,眼神瞬间变得坚定无比,“但我们不能就这样空手去送死。楚未晞,你还记得楚家祖宅书房暗格里的机关图吗?”
楚未晞赶忙点头,迅速从包袱里翻出那张皱巴巴的图纸:“我早就临摹了一份。要是戒指上的线索没错,绣楼密室里应该藏着能扳倒周鹤年的更关键证据。”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图纸上标注的暗门位置,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只是时间紧迫,我们得抓紧了。”
三人借着暮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潜入楚家绣楼。西周静谧得有些可怕,只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顾与棠按照戒指上的提示,找准位置,用力撬开第七块青砖,果然发现了一个暗格。他伸手进去,摸出一个檀木盒。
当檀木盒打开的瞬间,楚未晞忍不住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讶。只见盒中躺着半块青铜令牌,令牌上的纹路古朴而神秘,与传闻中的青铜鹤令如出一辙。
“原来楚家才是真正的守护者。”晴娘不禁低声惊叹道,“周鹤年找了这么多年,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这令牌竟然藏在楚家,而且还是在这绣楼之中。”
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顾与棠脸色一变,迅速吹灭油灯,压低声音说道:“是周鹤年的人!他们来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
黑暗中,楚未晞慌乱地摸索着,抓住了顾与棠的手,急促地说道:“与棠哥,令牌背面有字!”说着,她将令牌塞进顾与棠掌心,“上面写着‘得令者,可号令沪上十三行’。”
“先出去再说!”晴娘当机立断,甩出软鞭缠住横梁,急切地喊道,“跟我来!”
深夜,十六铺码头的废弃仓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沧桑。顾与棠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铁门,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灰尘扑面而来。
只见楚曼云被绑在中央的柱子上,嘴角带着血迹,看到顾与棠等人,她急忙喊道:“与棠哥!别过来,他们有……”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鼓掌声打断。周鹤年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持枪的打手,个个面露凶光。周鹤年戴着金丝眼镜,在月光下镜片泛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顾与棠,我就知道你会来。”周鹤年的声音充满了得意,“把青铜令牌交出来,我可以网开一面,留你们一条活路。”
“想要令牌,先放人。”顾与棠紧紧握紧腰间的短刀,目光如炬,同时余光瞥见楚曼云正悄悄晃了晃手腕,他心中一喜,原来她的绳索己被磨松。
周鹤年听闻,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顾与棠手中高举的令牌上,瞳孔瞬间骤缩,“你从哪儿得来的?这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不重要。”顾与棠将令牌举得更高,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坚定,“重要的是,你欠顾家、楚家的累累血债,今天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周鹤年恼羞成怒,一挥手,打手们如恶狼般蜂拥而上。顾与棠毫无惧色,挥刀迎敌。楚曼云瞅准时机,挣脱绳索,迅速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狠狠刺向离她最近的打手。晴娘也不甘示弱,手中的软鞭如灵蛇出洞,“嗖”的一声缠住了周鹤年的脚踝。
然而,就在众人混战之际,周鹤年突然挣脱软鞭的束缚,掏出枪对准楚未晞,狰狞地笑道:“都别动!不然我让她脑袋开花!”
“放开她!”顾与棠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扔出令牌。但就在令牌飞出的瞬间,他手腕一抖,令牌突然变向,首首飞向仓库顶部的吊灯。随着一阵玻璃碎裂声,煤油洒下,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快走!”顾与棠趁着混乱,拉着楚未晞就往出口冲去,却被周鹤年横身拦住。两人在火海中展开了激烈的缠斗,火势越来越大,热浪滚滚,顾与棠一个不慎,手臂被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与棠哥,接着!”楚曼云瞅准时机,扔来一把手枪。顾与棠稳稳接住,迅速将枪口对准周鹤年,怒喝道:“结束了,周鹤年!你的恶行到此为止!”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周鹤年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上海滩的水,深着呢……”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淹没。原来是火势引发了仓库内隐藏的炸药,仓库的梁柱开始剧烈坍塌。
顾与棠带着众人好不容易冲出火海时,黄浦江的晨雾正渐渐散去。楚曼云擦去脸上的烟灰,喘着粗气说道:“虽然令牌毁了,但我们手里还有其他证据,一定能扳倒周鹤年。”
顾与棠望着燃烧的仓库,眼神中满是决绝,握紧拳头说道:“周鹤年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从现在起,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他转头看向楚未晞,眼中满是温柔与期许,“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回苏州,重新开始。”
楚未晞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美好的生活。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中,周鹤年捂着伤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对着暗处的黑影低语道:“通知‘玄鹤堂’,是时候动用底牌了……我们不能就这样输给他们。”
黑影微微点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而等待顾与棠等人的,将是更加严峻的挑战和更为复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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