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盛夏,苏州河畔蝉鸣阵阵,阳光洒在新落成的“明夏女子学堂”的朱红匾额上,楚未晞亲手题写的校名熠熠生辉。顾与棠站在学堂前,指尖轻轻拂过匾额上雕刻的白玉兰花纹,眼中满是欣慰。
楚未晞提着竹篮,迈着轻快的步伐走来,鬓角还沾着晨露,笑着说:“与棠哥,厨房新蒸的梅花糕,尝尝?”
顾与棠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糕点,咬下一口,甜香在舌尖散开,赞道:“你这手艺,比从前更精进了。学堂的孩子们天天盼着楚先生的点心。”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脚踏车铃声传来,楚曼云骑着脚踏车疾驰而来,制服裙摆飞扬。
她一个急刹车,兴奋地说:“南京来信了!守备军张将军说,希望你们去协助整顿商贸治安,还特意提到……”她神秘一笑,“要给与棠哥安排个‘肥差’。”
老周拄着拐杖从门里走出,笑着摇头:“姑娘家就爱打趣。顾少爷,东边教室的窗棂该修了,还有,下个月的学费收缴也该准备准备了。”
“我去看看。”顾与棠放下糕点,正要迈步,却见街角转出几个陌生面孔。为首的灰衣人摘下斗笠,竟是消失数月的晴娘,她手腕缠着绷带,眼神却依旧锐利。
晴娘脚步匆匆,面色凝重,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顾与棠。她径首走到顾与棠面前,压低声音说道:“顾与棠,上海滩出事了。”
楚未晞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紧,手不自觉地微微一颤。她紧张地看着晴娘,追问道:“是周鹤年的余党吗?”
晴娘摇了摇头,脸色愈发沉重,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递给楚未晞。楚未晞接过报纸,一眼就看到了头条新闻的标题——“沪上商会离奇命案频发”。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快速浏览着新闻内容。原来,新任的商会会长竟然遭遇了刺杀,现场还留下了一个鹤形的标记。而“夜莺”组织的人怀疑,这一切都是周鹤年的胞弟周鹤川在暗中操控。
楚曼云在一旁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她紧紧握住腰间的短枪,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正好把这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老周见状,连忙跨步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行,你不能去,你必须留下来守着学堂。这里可是孩子们的安全之地,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转头看向顾少爷和楚小姐,继续说道,“顾少爷和楚小姐你们去上海,我会立刻联系‘夜莺’的旧部前去接应。”
老周的目光又落在晴娘身上,语重心长地说:“你身上有伤,需要先静心调养,不能再奔波劳累了。”
然而,晴娘却毫不领情,她倔强地摇了摇头,反驳道:“没时间了!周鹤川那个家伙手段极其狠辣,而且从他的种种举动来看,他似乎正在暗中谋划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如今的上海局势异常混乱,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顾少爷和楚小姐必须尽快赶过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与棠听到这里,眉头紧紧皱起,他凝视着楚未晞,眼神中流露出坚定和询问之意,似乎在等待她的决定。
楚未晞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然后将手中的竹篮递给楚曼云,毅然决然地说:“曼云,学堂就拜托你了。与棠哥,我们一起去上海吧,不管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当晚,顾与棠和楚未晞坐在前往上海的火车上。车厢里灯光昏黄,窗外夜色深沉,偶尔闪过的灯火如同他们此刻复杂的心情。
顾与棠望着窗外,眉头微皱,打破了沉默:“未晞,这次上海之行恐怕凶险万分,周鹤川既然敢公然犯下命案,背后必定有恃无恐。”
楚未晞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顾与棠的手,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安慰和力量。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与棠哥,我们一同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又怎会惧怕这一次呢?”
顾与棠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但眉宇间仍透露出一丝忧虑。他说道:“只是,我始终放心不下学堂和曼云他们。希望我们此去能够迅速完成任务,尽快归来,以免他们忧心忡忡。”
楚未晞理解顾与棠的担忧,她将头轻轻靠在顾与棠的肩头,柔声说道:“曼云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她一定能够妥善照料好学堂的一切事务。我们应该对她充满信心。”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氛围。在这短暂的宁静时刻里,他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未知的挑战。
顾与棠揽住楚未晞的肩膀,说:“嗯,相信她。对了,未晞,你说周鹤川到底想干什么?留下鹤形标记,难道是想重走周鹤年的老路,掌控上海滩的黑道?”
楚未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脑海中仔细梳理着各种可能性。过了片刻,她缓缓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周鹤年经历了这次失败,他应该己经意识到单纯依靠黑道势力来掌控局面是无法持久的。所以,他留下那个鹤形标记,很有可能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挑衅我们,引诱我们前去,然后在那里设下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顾与棠听了楚未晞的分析,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真的是陷阱,那我们确实需要格外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不过,无论如何,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楚未晞抬起头,目光与顾与棠交汇。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和决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她微笑着对他说:“与棠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一定能够克服所有的难关。”
顾与棠看着楚未晞,嘴角也泛起一丝微笑。他轻轻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在她的额头上温柔地吻了一下。“嗯,一起面对。”他轻声说道。
火车在黑暗中疾驰,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冒险奏响的前奏。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也让楚未晞和顾与棠的心情越发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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