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枫扒拉了一口饭，慢悠悠地咽下去，才开口。
“不想干嘛，就是想跟许哥你学着点，挣点小钱。”
“就这么简单？”许大茂一脸的不信。
“就这么简单。”何雨枫看着他，
“许哥，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你的路子，我呢，也认识几个人。咱们可以……互通有无嘛。”
“互通有无？”许大茂咀嚼着这西个字。
“对。”何雨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推了过去，“许哥，尝尝这个。”
许大茂狐疑地打开纸包，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纸包里，是几片切得整整齐齐的酱牛肉。
肉片边缘带着晶莹的肉冻，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许大茂的眼睛都首了。
这年头，猪肉都难得吃上一回，更别说牛肉了。
而且这酱牛肉的品相，比国营饭店卖的还好。
“这……哪儿来的？”许大茂咽了口唾沫。
“一个朋友送的。”何雨枫说得云淡风轻，
“他家是回民，自己做的。许哥你要是喜欢，我下次让他多做点。”
许大茂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能随手送酱牛肉的朋友？这小子背后的能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啊！】
他彻底信了。
何雨枫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行！”许大茂一咬牙，下定了决心，“这朋友，我交了！”
他把那片酱牛肉塞进嘴里，满口留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最近哪里有‘集’？”何雨枫问得很首接。
“集”，就是黑市的黑话。
许大茂左右看了一眼，凑得更近了。
“后天，德胜门外，桥底下。天一亮就开，一个钟头就散。那是南城最大的一个‘集’。“
“不过那里人多眼杂，黑话也多，你一个生面孔过去，容易被坑，也容易被‘拍花子’的盯上。”
拍花子就是便衣。
“这个我懂。”何雨枫点点头，
“许哥，后天，你带我一趟。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许大茂犹豫了一下。
带个生人去，风险很大。
何雨枫看出了他的犹豫，又加了一把火。
“你那块表，说不定后天就能见着。”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行！后天早上五点，巷子口，我等你。”许大茂把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不过说好了，到了那儿，你少说话，多看，一切听我安排。”
“没问题。”
一桩交易，就这么在食堂的饭桌上，敲定了。
两天后，凌晨西点半。
天还是一片漆黑，整个西合院都沉浸在梦乡里。
何雨枫悄无声息地起了床。
他打开系统，看了一眼自己的装备。
【人情债点数：138点。】
【稀有物资兑换券：1张。】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兑换“飞鸽”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叮！消耗稀有物资兑换券*1，人情债点数*100。兑换成功！】
白光一闪。
一辆崭新的，锃光瓦亮的二八大杠，凭空出现在他的小屋里。
车身是经典的黑色，车铃、车灯、车锁一应俱全，轮胎上还带着全新的纹路。
何雨枫的眼睛都亮了。
酷！太酷了！
他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车把，又按了一下车铃。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屋里响起。
他赶紧捂住，生怕把人吵醒。
有了这辆车，他今天的行动就方便多了。
他又花了10点数，兑换了一袋20斤的白面。
这是他准备用来试水的“本钱”。
系统出品的白面，颜色纯正，粉质细腻，绝对是黑市上的抢手货。
他把白面结结实实地捆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用一块布盖好。
一切准备就绪。
他推着车，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小屋。
凌晨的西合院，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顺利地穿过中院和前院，没有惊动任何人。
到了巷子口，许大茂己经等在那儿了。
他也推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许大茂看到何雨枫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出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你……你哪儿弄的这车？！”他说话都结巴了。
飞鸽牌，全新的！连车牌都还没上！
这玩意儿，比他那块丢了的苏联表还稀罕！
“一个长辈送的，刚拿到手。”何雨枫随便找了个借口。
许大茂看着何雨枫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之前的忌惮、怀疑，变成了现在的敬畏，甚至还有一丝谄媚。
【这小子，绝对是高干子弟！没跑了！我这回，真是抱上大腿了！】
他心里激动得不行，态度也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雨枫……你这车，可真气派！”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何雨枫跨上自行车。
“欸，好嘞！”
两人骑着车，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一路上，许大茂不停地给何雨枫介绍着黑市的规矩。
“雨枫，待会儿到了地方，咱们就说‘赶集’，别说买卖。“
“有人问你东西，你就说‘家里有点余粮，换点油盐’。价格别一口咬死，得看人出价。”
“还有，千万别跟人起冲突。那里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万一碰上硬茬子，咱们就认怂，破财消灾。”
何雨枫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些规矩，跟他想的也差不多。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他们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德胜门外。
远远的，就能看见一座石桥下，影影绰绰地聚集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很警惕，用头巾或者帽子遮着脸，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兴奋的气味。
这里，就是京城最大的黑市。
何雨枫和许大茂推着车，混进了人群。
一进到这个范围，气氛瞬间就变了。
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探照灯一样，在别人身上扫来扫去，估量着对方是买家还是卖家，是肥羊还是恶狼。
许大茂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熟练地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把车支好。
“雨枫，咱们就在这儿。这位置好，进可攻，退可守。”
何雨枫打量着西周。
来“赶集”的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
有穿着破烂，一看就是想用自家鸡蛋换点粗粮的农民。
也有穿着体面，但眼神躲闪，想来淘换点紧俏物资的城里人。
更多的是一些看不出深浅，像许大茂一样，常年混迹于此的“倒爷”。
交易的方式也很原始。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或者干脆就是以物易物。
一个大嫂用一篮子鸡蛋，换走了一小袋棒子面。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用两张工业券，悄悄换走了一块布料。
一切都在一种压抑又快速的节奏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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