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收服
僻静的小巷子里，倒在眼前不远处的王振，顾云霆全身僵硬，如坠冰窟。
额头、鼻尖、后背，冷汗如同断线的珠子般疯狂沁出，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
此时的他，呼吸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颤抖，心脏更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疯狂地擂动着胸腔，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青年——萧枫。
萧枫就站在他对面，身上纤尘不染，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丝毫褶皱。
他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而不是碾死了一位实力不俗的武道高手。
但是，在这傍晚的夕阳之下，这一抹朦胧的微笑，落在顾云霆眼中，却比深渊中最狰狞的恶魔还要可怖。
那不是温和，不是友善，而是一种掌控一切、视生命如草芥的绝对冰冷与漠然。
“呃……”顾云霆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哽咽，身体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起来。
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萧枫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语调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顾云霆耳中：
“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
顾云霆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惊醒的兔子，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能！能！大人您问，您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和反抗？王振的尸体就躺在旁边，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已经蔓延到了他自己的皮肤上。
眼前这个年轻人，手段狠辣，实力深不可测，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萧枫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但这笑容并未带来暖意，反而让顾云霆心中的寒意更甚。
“很好。”萧枫点了点头，目光随意地扫过地上的王振，然后重新落在顾云霆脸上，“你们在西南武道协会，算是什么角色？或者说，你们那位吴鼎晟盟主，为何会派你们两个来天海市？”
顾云霆闻言，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的语速很快，带着明显的颤音，眼神惶恐不安，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回…回大人！我和王振，都是…都是吴鼎晟盟主的亲信随从，算是他比较倚重的属下。
我们盟主…盟主他老人家雄才大略，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据说…据说已经触摸到了半步先天的门槛，即将突破！”
他咽了口唾沫，偷偷瞥了一眼萧枫的神色，见他没什么特殊反应，才继续nervously道：
“这次…这次之所以派我们来天海市，是因为…是因为盟主最看重的一位弟子，陈霸天…前段时间在天海市…意外身亡了。”
盟主震怒，严令我们二人前来，务必查清陈霸天的死因，找出凶手，并且…并且要将凶手生擒，带回协会交由他亲自处置！”
说到这里，顾云霆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带着哭腔：“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大人！我们真不知道是您…”
萧枫静静地听着，脸上那抹淡然的笑容始终未变。
直到顾云霆说完，他才轻轻“呵”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原来如此。”萧枫语气平淡，眼神中却掠过一丝了然，“陈霸天…那个蠢货，是我杀的。”
“！！！”
顾云霆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凶手…凶手竟然就是眼前这位？！他…他们要找的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不，是他们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萧枫似乎很享受顾云霆此刻的表情，他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目标就是我了？可惜啊，你们运气不太好。”
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已经凉透的王振：“他，已经没机会回去复命了。”
话锋陡然一转，萧枫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顾云霆的心底：
“至于你……”
这两个字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架在了顾云霆的脖子上！
“噗通！”
顾云霆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坚硬的石板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额头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身体抖如筛糠，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和哀求：
“大…大人饶命！萧大人饶命啊！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小人罪该万死！
求大人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小人一条狗命吧！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了！”
他语无伦次地磕着头，每一次都用尽力气，额头很快就磕破了皮，渗出血迹，与地面的污水混在一起。
萧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如同看着一只蝼蚁的垂死挣扎。
“饶你？”萧枫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不杀我的理由？
顾云霆的磕头动作猛地一滞，大脑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欲驱使下，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额角、鬓边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理由…理由…我有什么价值？实力不如他，背景更是他的敌人…吴盟主…西南武道协会…对了！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混合着恐惧、血污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希冀：
“大人！我有用！我有大用啊！”
他急切地说道：“小人愿意…愿意做您在西南武道协会的卧底！吴鼎晟信任我，协会内部的许多事情，尤其是关于吴鼎晟的动向、他的计划、他的弱点…小人都可以想办法打探清楚，然后第一时间秘密传递给您！”
“只要您饶小人一命，小人这条命就是您的！以后定当为您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为了活下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
萧枫闻言，眉头微微挑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一个安插在西南武道协会盟主身边的卧底，这确实有些价值。
但他并未立刻答应，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顾云霆，淡淡道：“哦？卧底？你怎么保证你的忠诚？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云霆心中一紧，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连忙赌咒发誓：“小人可以用武道之心起誓！若有半句虚言，或有丝毫背叛之心，定叫我武功尽废，修为倒退，最终爆体而亡，神魂俱灭！”
对于武者而言，用武道之心起誓已是极重的誓言。
然而，萧枫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誓言这种东西，在绝对的实力和生死面前，有时显得苍白无力。
“誓言么…听起来不错。”
萧枫缓缓踱步上前，来到跪着的顾云霆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起一缕微不可察的、散发着淡淡金芒的能量，“不过，我不喜欢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顾云霆看着那根手指，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恐怖威压和神秘气息，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为了确保你足够‘忠诚’，”萧枫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轻轻响起，“我需要给你加一点小小的保险。”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快如闪电般，轻轻点在了顾云霆的眉心祖窍之上！
“嗡！”
一股冰冷、锐利、却又带着煌煌威严的奇异能量，瞬间冲入了顾云霆的识海！
这股能量仿佛活物一般，蛮横地撕开他的精神防御，直接钻入了他的元神深处！
“啊——！”
顾云霆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烙上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那印记如同跗骨之蛆，与他的元神紧密相连，带来一种被彻底掌控的恐惧感。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只要眼前这个青年一个念头，就能让他的元神瞬间崩溃，魂飞魄散！
这是一种远比死亡更可怕的控制！
萧枫收回手指，指尖的金芒已然消失。他看着面色惨白、浑身冷汗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顾云霆，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我在你的元神中种下了一道‘锁魂印’。”
萧枫的声音平静无波，“只要你安分守己，替我办事，它就不会有任何影响。可一旦你生出异心，或者试图解除它，甚至只是向他人提及它的存在……”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顾云霆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更深层次的恐惧和绝望。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性命，他的灵魂，已经彻底不属于自己了。
“小…小人明白！小人绝不敢有二心！谢…谢大人不杀之恩！”他声音嘶哑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的恐惧。
萧枫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看他，转身望向巷口，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处理掉这里，然后滚回西南。”萧枫留下最后一句话，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小巷子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顾云霆瘫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地上成了一团黑色的粉末在地上，这团黑色粉末是王振尸体所化，他亲眼看着萧枫指尖一道火焰丢过去。
也就几个呼吸之间，王振的尸体化成灰飞烟灭。
他感受着元神深处那冰冷的印记，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活下来了…但也彻底失去了自由。
这条命，从此只能为那个恶魔般的青年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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