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初。天色如墨。寒风转紧。竟开始飘落冰冷的雨夹雪。
柳桥渡口。
泥泞不堪。河滩堆着不少盖着油毡的货包(军需品补给,朱明钰安排)。几辆载重牛车深陷泥泞,十余名押运军士(太子党背景小吏的心腹)正骂骂咧咧推车,浑身泥水。火把在风雨中摇曳,光线飘忽不定。
河边芦苇丛在寒风冷雨中呜咽摇曳。
上游一里外,浑浊河水漫过浅滩的乱石堆后。
陈乐(任务状态)如一块覆着霜雪的礁石,半浸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沉重的“惊鸿”弩身己被他拆卸改装,隐蔽包裹在一层厚厚的、沾染泥污的油毡布里,只露出一个冰冷的观察孔。刺骨的寒意无法撼动他分毫。冰冷的眼神透过伪装观察孔,紧紧锁定下方混乱泥泞的渡口。
目标清晰:两个混在押运队中、管事打扮的精瘦汉子——太子党安插在此暗中接手旧矿关键矿脉图并准备运走销毁的“账房”。
风声、雨声、泥泞水声、军士的吆喝咒骂…交织成混乱的背景音。
时间一秒秒流逝。
终于!管事与押运小头目(头目是朱明钰的人)在交接文书簿上似乎发生了争执!动静颇大!
混乱升级!所有军士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就是此刻!
河滩一处堆放麻袋的阴影角落(瞄准死角!)。
陈乐指尖沉稳地扣动扳机!
机括轻微震动!
噗!噗!
两支不起眼的普通羽箭(掩盖真正的杀机),带着刻意减弱的力道,如同夜枭俯冲!精准地射断两匹正在奋力拉车辕马的套绳!
绳索断裂!辕马骤然失去束缚!
“唏律律——!”两匹拉车负重的健马受惊狂躁!猛地扬蹄!
牛车猛地被失去控制的惊马侧拽甩动!
沉重的车身在泥泞中瞬间失衡!
“轰隆——!”一声巨响!
一辆载重牛车侧翻!泥浆裹着沉重的货包如同山崩倾泻而下!将恰好在车旁交接的那两个精瘦管事瞬间埋没!
泥浆翻涌!惨叫声被泥水闷灌!货包沉重!
“救命!”
“快救人!”
混乱瞬间爆发!押运军士慌了手脚!顾头不顾腚!连拉带拽扑向泥浆堆!
没有人留意到,在牛车倾覆、泥浆混乱遮天蔽日的千钧一发之刻!
一支毫不起眼、几乎与泥水同色的细小吹箭(尾部刻有特殊卸力纹路),从河滩上游那片随风剧烈摇摆的枯败芦苇丛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出!
精准!无声!
目标:另一个未被泥浆埋住的“管事”脖颈侧后方某处微小凹陷!
那是大椎穴下三寸!
噗!
轻微刺破皮革的闷响被掩盖在更大的混乱噪音中!
那管事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抽掉骨头!整个人首挺挺向前扑倒!一头栽进浑浊的泥水洼里!动作自然得如同脚下打滑摔倒!
“扑通!”
“老张也滑倒了!”有人惊呼。
军士七手八脚去捞。很快,这个栽进水洼的“老张”被拖起。他面色发青,口鼻全是泥浆,呛咳着,眼神惊恐迷茫。
“没事吧老张?”小头目(朱明钰的人)扶着他,关切问道。
“没…没事…”老张惊魂未定,摸着后颈,“邪门…被啥东西蛰了一下似的…”
小头目眼底精光一闪即逝。目光飞快在他后颈处扫过——那里只有一个细如针孔、几乎被泥水洗得看不见的小红点!像是被河滩蚊虫叮咬。
“河滩虫多!”小头目大声安抚,“赶紧!先把李管事他们挖出来!”注意力再次被泥浆里挣扎的人吸引。
泥水纷飞。货物狼藉。
没人注意,这支小小的吹箭在完成致命点刺后,便己被陈乐借着混乱和风雨声的掩护,精准地、无声地吹飞回收。箭尾的螺旋卸力纹路设计巧妙,让吹针穿透力极强却不留可察撕裂伤,飞行轨迹也异乎寻常稳定。
活口“老张”被捕?不,是“意外”留住了。
惊魂未定的老张看着泥潭里被军士拖出来的两个同伙(浑身泥浆污黑、脸色乌青、口鼻满是泥浆、连救命声都发不出),再摸摸自己后颈那个迅速消退的“叮咬”,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如同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喉咙!
柳桥渡口的惊变,如同一颗被重重迷雾包裹的石子,砸向惊涛骇浪的权力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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