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种！”疤鼠哥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但眼神深处那抹算计却更浓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用脏兮兮的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拳头大小的东西，塞到林默手里。
入手沉重冰冷，隔着油布都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阴寒和污秽气息，比刚才那块金属疙瘩更甚！
“拿着！这就是‘货’！”疤鼠哥的声音带着警告，“别打开看！也别问是什么！到了‘黑齿当铺’，找独眼老乔，就说疤鼠哥让你来的！他会给你开价！记住，少于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林默眼前晃了晃，“别松口！拿到的‘尘晶’，回来老子分你三成！”
三根手指？三百尘晶？林默不知道这个价格是高是低，但疤鼠哥那肉痛的表情告诉他，这绝对是笔大买卖！他用力点头：“疤鼠哥放心！我懂规矩！”
疤鼠哥又仔细交代了黑齿当铺的位置和接头暗号，反复叮嘱他机灵点，别露怯，更别被人盯上。最后，他挥挥手：“去吧！现在就去！趁着天还没黑透！铁头，送他出巷子口！”
铁头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拎着棍子，押送林默离开了工坊。
走出污秽狭窄的巷子，重新汇入光尘集市那喧嚣混乱的人流，林默感觉像从一个牢笼钻进了另一个更大的牢笼。他紧紧攥着怀里那包沉甸甸、散发着阴冷污秽气息的“货”，警惕地观察着西周。按照疤鼠哥的指示，他七拐八绕，避开那些人多眼杂的主干道，专挑僻静的小巷走。
怀里那包“货”散发的气息，不断刺激着他胳膊上的血斑，传来阵阵灼热的悸动，仿佛在催促他赶紧找个地方“吃掉”。但林默强忍着这股冲动，疤鼠哥的警告还在耳边——这东西见不得光！
终于，在一片更加破败、污水横流的区域边缘，林默找到了“黑齿当铺”。
那是一栋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倒塌的灰白色“蘑菇伞盖”建筑，底层开着一个黑洞洞的门洞。门洞上方挂着一块同样歪斜、布满污渍的木牌，上面用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颜料，画着一个巨大的、狰狞的黑色兽齿图案，下面歪歪扭扭写着“黑齿”两个字。
一股阴冷、混杂着霉味和某种劣质熏香的气息，从黑洞洞的门洞里飘散出来。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光线极其昏暗，只有柜台后面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一种陈年物品的腐朽气味。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干瘪的老头，戴着一只黑色的皮质眼罩，仅剩的一只独眼昏黄浑浊，像颗蒙尘的玻璃珠子。他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脏布擦拭着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
“买东西？还是卖东西？”独眼老乔头也不抬，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疤鼠哥让我来的。”林默按照疤鼠哥教的，压低声音说道。
独眼老乔擦拭短刀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只浑浊的独眼缓缓抬起，如同探照灯般落在林默身上，上上下下扫视着，带着审视和估量的意味。他的目光在林默那身破烂灰衣和蜡黄的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他紧紧捂着的怀里。
“疤鼠那老耗子？哼。”独眼老乔嗤笑一声，放下短刀，伸出枯瘦如柴的手，“货呢？”
林默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油布包，放在柜台上推了过去。
独眼老乔用他那布满污垢和老茧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油布包上的绳子。随着油布一层层剥开，一股更加强烈的阴寒污秽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昏黄的灯光下，露出里面东西的真容——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的金属！通体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暗沉灰色，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孔洞里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污渍。金属本身散发着强烈的金属锈蚀气息，但更诡异的是，它仿佛自带一种吸光的特性，让周围的灯光都黯淡了几分！
“沉渊死铁？”独眼老乔那只独眼猛地睁大，昏黄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块冰冷的金属，随即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疤鼠那老东西……胆子不小！这种沾了‘渊底死气’的玩意儿也敢弄出来？”
沉渊死铁？不是沉渊铁母？林默心头疑惑，但不敢多问。
独眼老乔仔细端详着那块死气沉沉的金属，独眼里的光芒不断闪烁，似乎在飞快地计算着价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东西……有点意思。但沾了死气，晦气太重，处理起来也麻烦。一百尘晶，不能再多了。”
一百尘晶？疤鼠哥交代的底价可是三百！林默心里一沉。这老家伙压价也太狠了！
“一百？太少了！”林默硬着头皮，学着疤鼠哥教他的样子，故意提高音量，露出不满的神色，“疤鼠哥说了，这东西绝对值……”
“值个屁！”独眼老乔不耐烦地打断他，独眼里闪过一丝凶光，“沾了死气的东西，卖给谁？谁敢要？一百尘晶，爱卖不卖！不卖就滚蛋！别在这儿杵着碍眼！”他作势就要把油布重新包起来。
林默心头一紧。疤鼠哥的警告还在耳边——少于三百别松口！可这老家伙咬死一百……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
当铺那黑洞洞的门帘猛地被掀开！
一股清新、带着淡淡草木芬芳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当铺里浑浊的空气！
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料子极好、隐隐流动着青玉光泽的锦缎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温润的玉带。面容俊朗，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但眉宇间带着一股养尊处优的傲气，眼神锐利如鹰，顾盼之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衣着华贵、但明显是随从模样的青年。
两人周身萦绕着一种极其内敛、却如同山岳般厚重的能量波动！那是比林默之前见过的那个月白长衫飞升者更加凝练、更加磅礴的神源力气息！如同平静海面下涌动的暗流，浩瀚无边！
飞升者！而且绝对是实力远超之前的强大飞升者！
林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胳膊肘的血斑在那磅礴神源力气息的刺激下，瞬间灼烫到了极点！一股比之前面对蚀轮时更加强烈百倍的吞噬欲望如同火山喷发，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他死死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压制住，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锦衫飞升者似乎对当铺里的污浊气息极为不满，眉头微蹙，用一方洁白的丝帕掩住了口鼻。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昏暗的当铺，扫过独眼老乔，最后落在了柜台上那块刚刚剥开油布、散发着浓烈阴寒死气的沉渊死铁上！
他的目光瞬间凝固了！锐利的眼神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狂喜？！
“沉渊铁母？！百年份的？！还是……被死气侵染过的异种？！”锦衫飞升者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他一步跨到柜台前，完全无视了林默的存在，目光死死锁定那块死气沉沉的金属，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
“小子！这东西哪来的？！”他猛地转头，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死死盯住林默，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巨大压力瞬间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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