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展开的瞬间,一股更加清晰的、源自荒古的苍凉与暴戾气息弥漫开来,虽然依旧破碎混乱,却比隔着红绳时强烈了数倍。卷轴上的图案,并非完整的图腾,而是一幅…残破的拓印!
画面中央,是一根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断裂的石柱!石柱材质非金非石,呈现出一种混沌的暗沉色泽,柱身布满了无法辨认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玄奥纹路,仅仅是拓印的图案,就给人一种支撑天地、镇压万古的沉重压迫感!这,就是传说中的“盘龙柱”!
而在断裂石柱的其中一段残躯之上,缠绕着一条…或者说,是半条巨龙的躯体!之所以说是半条,是因为拓印的画面本身就残缺不全,只能看到巨龙狰狞的尾部、部分盘绕的躯干,以及一只从石柱断裂面探出的、布满伤痕的恐怖巨爪!那龙爪并非血肉之躯,更像是某种能量与意志的凝结,每一片爪鳞都由无数破碎的符文构成,充满了撕裂天地的狂暴力量和无尽的怨毒!
拓印的线条粗犷而古拙,带着原始蛮荒的气息,显然年代极其久远。在卷轴的下方空白处,还有几行模糊不清、字迹潦草的笔记,用的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密文变体。这种文字,在当今世上能识得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陈墨的目光扫过那些古老的文字,结合拓印的画面,以及沈青禾描述的沈重山的症状,真相逐渐清晰。
“盘龙柱,并非传说。”陈墨的声音在寂静的店内响起,打破了沈青禾的抽泣,“它是真实存在的远古造物,是囚笼,也是封印。其下镇压着无数禁忌存在。其中…就包括一些不甘被永世镇压的…龙魂残念。”
他指着卷轴上那只探出的、布满符文的恐怖龙爪:“你哥哥在盘龙柱旧墟接触到的,并非实物,而是一道被封印磨灭万载、却依旧残留着暴戾意志的…‘孽龙之爪’的投影残念。那残念强行侵入了他的身体,试图将他作为载体,重现于世。”
“孽…孽龙?”沈青禾脸色惨白,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龙性本傲,被囚万载,怨毒滔天。”陈墨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洞察本质的冰冷,“残念入体,改造其躯,赋予其龙力龙威,却也将其血肉视为养料,魂魄视为容器。你哥哥身上的龙鳞、金瞳、狂暴力量,皆是孽龙残念改造侵蚀的外在表现。当改造完成,或者他的身体无法承受崩溃之时,便是孽龙残念彻底吞噬他,借体重生之刻。这个过程…极其痛苦。”
沈青禾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几乎在地。原来哥哥承受的是这种非人的折磨!
“镇邪司…他们…”她声音颤抖。
“镇邪司的手段,是净化。”陈墨看向她,“对于被邪秽深度侵蚀的目标,他们的‘净化’,往往意味着…彻底的毁灭。将目标连同体内的邪秽,一并抹除。这是最首接,也最‘安全’的方式。”他用了“安全”这个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不!不要!”沈青禾猛地扑到操作台前,泪水涟涟,“陈师傅!求求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这个卷轴…他们说只有你能看懂…求求你救救他!只要能救我哥,让我做什么都行!”
陈墨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幅残破的拓印上,尤其是那只由破碎符文构成的孽龙之爪。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操作台冰凉的边缘。
“办法…或许有。”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但,凶险万分。九死一生,或许…十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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