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杂役迷局

第十六章 杂役迷局

演武场的骚动随着少女被拖走而平息，林风攥着刻有「丙等杂役」的木牌，混在新入弟子中穿过九曲回廊。青岚宗内的建筑表面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间却挂满镇邪铜铃，每当山风掠过，铃舌相撞发出的声响竟暗含困魂咒的韵律。他故意放慢脚步，余光瞥见巡逻弟子腰间的佩刀——刀鞘上的黑莲浮雕栩栩如生，与玄天盟追兵的制式如出一辙，刀穗末端还系着暗红丝线，在暮色中宛如凝固的血迹。

“新来的，愣着作甚！”灰衣管事挥着藤鞭抽来，鞭梢带起的劲风在他耳畔炸响，在空中留下一道焦黑痕迹。管事脸上坑坑洼洼的疤痕随着狞笑扭曲，“浣衣房缺人，去把后山的血潭水挑满！”管事袖口滑落的瞬间，林风看见其腕间烙着与赵屠户相同的黑莲刺青，那纹路里甚至还凝结着暗红血痂，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残酷仪式。

穿过蛛网密布的长廊，林风抵达浣衣房时，正撞见三名杂役合力拖拽一具尸体。那少年面色青紫，双目圆睁，心口处赫然插着半截刻有黑莲的箭矢。“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人将尸体踢进血潭，水面顿时翻涌起泡，浓稠的潭水如活物般包裹住少年，将他的面容腐蚀得面目全非。林风低头看向自己的木牌，边缘竟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与潭水产生诡异共鸣，木牌上的字迹在血珠浸润下隐隐发亮。

深夜，林风佯装熟睡，待同屋杂役的鼾声响起，悄悄摸向藏经阁方向。途经膳房时，他听见两名厨娘窃窃私语，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恐惧：“又一批容器候选人送去了锁魂塔...柳宗主最近总在三更天召见周通大人...”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一道黑袍身影闪过，林风只瞥见对方耳后狰狞的刀疤，与镜中周通的特征分毫不差。

他急忙追去，却在竹林深处迷了路。夜色中的竹林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竹叶沙沙作响，仿佛无数双手在黑暗中。怀中铜镜突然发烫，镜中映出令人心惊的画面：锁魂塔底层，数百名少年被铁链贯穿琵琶骨，他们的额间黑莲印记正被抽取注入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柳千山的面容与记忆中截然不同——左眼己化作黑莲状的空洞，散发着幽绿光芒，右手握着周通献上的铜镜碎片，周围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魂魄。

“谁！”巡夜弟子的呵斥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芒穿透竹林。林风躲进一处废弃的丹房，腐朽的木门吱呀作响，扬起呛人的灰尘。屋内药柜倾倒，瓶瓶罐罐散落一地，他却在药柜深处发现了更惊人的秘密：成排的玉瓶里浸泡着孩童尸体，每个尸身胸口都嵌着半枚黑莲，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充满恐惧与不甘。而墙角堆积的玉简上，赫然记载着“容器培育实录”，泛黄的纸页间还夹杂着干枯的黑莲花瓣。当他翻开最上面那卷，一张字条从书页间飘落，是柳清瑶的字迹：“速去天机阁密道，残卷...”

就在此时，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中浮现出少女被押入锁魂塔的画面。她被铁链拖拽着，脚步踉跄却依旧倔强地抬头，掌心的半朵黑莲印记正在发光，与塔内祭坛产生共鸣，光芒所到之处，锁链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林风捏碎字条，将玉简贴身藏好，刚要离开，丹房的门却被轰然踹开——灰衣管事狞笑着举起锁链，身后跟着十余名黑莲教徒，他们手中的法器交织成网，将唯一的出口封死。法器上的符文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果然没猜错，你就是那个漏网之鱼。”管事甩出的锁链擦着林风耳畔飞过，在墙上腐蚀出深坑，砖石飞溅。“不过没关系，等把你和那丫头的魂魄炼成黑莲养料，宗主大人定会重重赏我！”教徒们步步紧逼，林风左手封印处的噬灵黑焰开始不受控地窜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幽蓝轨迹，而铜镜表面的裂痕中，竟渗出丝丝寒气，在他掌心凝成一柄闪烁着符文的冰刃。冰刃上的符文与玉简上的文字隐隐呼应，散发出神秘而强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