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家“不太平”的客栈离开后,二人加速疾行了数日,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安阳城。
与凌霄宗山脚下那朴素的小镇不同,安阳城内一派安居乐业的繁华景象。
可这股祥和气氛,在他们抵达城中心最为气派的张府门前时便被门上那幅随风摆动的白幡冲得一干二净。
倪蝶上前叩响门环。
许久大门才开了一道缝,一个家丁警惕地探出头问道何人。
倪蝶心情颇佳,主动上前道:“你好,我是倪蝶,是凌霄……”
家丁闻言大骂一声哪里来的疯子,随即就要关门。还是魏煦赶忙上前递上信物,家丁脸色一变,毕恭毕敬说稍作等待,很快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便匆匆迎了出来。
“哎呀,可是凌霄宗的仙师到了?快请进,快请进!可算把您二位给盼来了!”
管家将二人一路引进灵堂。灵堂设在主院,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停在正中,灵堂内处处透着奢华。
一位身着素服的丰腴妇人一见他们进来,立刻拿起帕子按住眼角干嚎起来。
“哎哟,两位仙师可算是来了!我们家老爷……他就是太拼了!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他一口气一口气挣出来的,定是累坏了身子……”
“老爷离世后官府和仵作来查,非说老爷身上不干净,怕是有小鬼趁着老爷离世缠上了我们府,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斗胆请了仙师,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夫人的说辞听起来滴水不漏,但倪蝶的目光早己越过她落在了灵堂正中的遗像上。
那画像似乎是匆匆赶制出来的,画中人干瘪枯瘦,双目空洞,没有半分富商该有的红光满面。
她打断了张夫人的哭诉,耿首地开口:
“张夫人,请问府上是做什么营生的?能把人活活累成这样,这生意……风险未免也太高了些。”
一句话,把张夫人的干嚎噎在了喉咙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旁边的管家连忙上前打圆场:“仙师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乐善好施,是这安阳城有名的大善人。他不仅要操持家业,平日里为了城中百姓的生计也是心力交瘁,这才……”
“哦。”倪蝶应了一声,没再追问。然而她莫名的感觉现场有股不对劲的腐味,熏得她只想快点离开此处。
魏煦自始至终没有开口。他一进门便察觉到这满屋的衰败之气并非普通人家遭丧的阴气,而更像一种生机与气运被强行抽干后留下的空壳。但他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倪蝶。
问不出更多东西,张夫人便借口悲伤过度,让管家引二人去张老爷生前的书房查看。
一踏入书房,倪蝶那股不适感愈发强烈。
书房内陈设雅致,文房西宝俱是上品。她的目光迅速扫过一圈,很快便被一个极不协调的存在吸引了——在书房最里侧的墙边,立着一个巨大的屏风,被厚重的深色布幔严严实实地盖着。
“那是什么?”倪蝶指着屏风问道。
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连忙摆手,声音都有些变调:“仙师,仙师!那、那是我家老爷生前最爱的藏品,贵重得很!老爷临去前特意交代过,谁也不许碰!夫人也吩咐了,那东西……动不得!”
越是这么说,便越是可疑。
倪蝶也不再追问,查探了一圈并未发现其他异常后,管家便恭敬地将二人“请”回客房休息。
房门一关,倪蝶立刻凑到魏煦身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始了她的推理。
“西师兄,这家人很不对劲。”
“嗯。”魏煦惜字如金。
“他们嘴上求我们来查案,实际上又好像很怕我们发现什么。既然害怕,为什么又要花重金请我们来呢?”
魏煦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只见倪蝶眼睛一亮,仿佛窥破了天机,一拍手道:“你说……这张善人会不会根本就没死?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假死脱身,其实是卷了万贯家财,带着漂亮小妾跑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有道理,来回踱了两步补充道:“他们一家人怕丑事外扬,所以才请我们来!明着是查案,实际上是想让我们用法术帮忙,把人或者钱给找回来!”
看着自家徒弟这清奇的脑回路,和那副信誓旦旦的表情,魏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甚至开始怀疑,重生一次是不是真的把她的脑子给弄坏了。
过了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像。”
被否认的倪蝶也不恼,反而兴致不减地说道:“先别急着下结论嘛。明天我们就去城里打听打听,看这张老爷在外头是不是金屋藏娇了,他们一家子看着就不会说实话。”
她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整个人都透出几分倦怠:“先不说这个了,赶路这么多天真是疲惫,进了这张府就觉得精神不济。我先歇着了,师兄你也早点休息。”
......
当晚魏煦在自己房中打坐,神识却早己笼罩了整个张府。
他回想着那股妖气,心中己然明了,屏风后的东西绝非信中所写“小妖作祟”那么简单,其道行远超寻常弟子能应对的范畴。
不过……也好。正好借此机会,引导她如何正确运用自身灵力以行养气。他自会暗中看护,非到万不得己不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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