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粗暴，容易被世界意识那老阴比盯上，死得快。”
这个念头刚成型就被否决。
一个更精妙、更隐蔽、也更符合他此刻蝼蚁般状态的蓝图，在冰冷的逻辑链条中迅速勾勒清晰。
“交易！
必须是交易！
宿主‘自愿’给我气运，我给他‘服务’！
签合同那会儿，他得觉得自己赚翻了，是老天开眼！”
公平的假象是最好的保护色。
“找谁？
找那些快淹死的！
眼睛红了的！
复仇的疯子，渴力量渴疯了的，在泥坑里快断气的，对改变命运有执念的……”
这些灵魂深处燃烧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火焰，本身就是世界壁垒上最隐秘、最致命的罅隙。
它们散发出的强烈精神波动，如同黑暗中的血腥味，吸引着掠食者。
“漏洞！
那就是老子的入口！
锚点！”
“需要一个‘壳子’……一个能骗过宿主、最好也能糊弄一下世界意识的‘外壳’……就叫‘系统’吧！
听起来够唬人！”
念头既定，意识核心立刻传来一种被抽离的虚弱感。
“动点本源，捏个最简陋的‘系统’外壳出来就行，能绑定、能发布信息、能接收‘付款’就够了。
具体怎么交易，换什么，老子看情况随时改！
这‘壳子’就是个唬人的幌子，关键在里面的‘合同’和老子怎么操作！”
体外的辉光肉眼可见地又黯淡了一丝，仿佛生命力被无形的针管抽走。
“合同的核心就一条：宿主付出气运（本源），换取老子的‘服务’。
服务内容？
看老子心情和当时能编出什么天花乱坠的东西！
付出多少气运，换多久服务、换多好的服务……这些细节老子都能现场编，量身定制！
这契约本身，就是根插进宿主命运血管里的吸管！”
本源再次被剥离了一点点，用于构建这最基础的、无形的契约通道，一种深入骨髓的匮乏感袭来。
“最后这点本源存着……当启动资金，也当诱饵。
需要的时候，抠一点点出来当‘新手礼包’或者‘任务奖励’……啧，真穷，跟要饭的差不多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感在变薄、变虚，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混沌的背景噪音里。
“像个骗子，兜里就几个铜板，却要开张做买卖了，还得装成百年老店。”
运作的逻辑冰冷而灵活，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绑定了，就给他‘任务’。
任务内容？
现编！
表面是帮他铺路搭桥，扶他上青云，其实是挖坑！
引他去碰那些有‘油水’气运的地方——特定的人，关键的宝贝，决定命运走向的节点！
他按老子‘指点’做成了，牛逼了，命运‘啪’一声被他强行掰弯了……成了！
契约就发动！
他‘自愿’付出的那份因剧烈改变而激荡喷涌出的额外气运，就被老子当‘合理手续费’抽走！
他爬得越高，搅动的命运浪花越大，老子抽的水就越丰厚！
一本万利，空手套白狼！”
终点更是被精心包装成辉煌的谢幕：
“等他利用价值榨得差不多了，或者他搞出太大动静要引火烧身了。
就给他个冠冕堂皇的‘终极任务’。
完成了？
恭喜他‘毕业’！
系统深藏功与名，自动解除绑定，老子卷着所有抽成的‘利润’，拍屁股走人！
宿主说不定还感激涕零，给老子立长生牌位呢！
完美的金蝉脱壳！”
“风险？
世界意识那老阴比会不会发现端倪？
这空头合同有没有漏洞被精明的宿主看穿？
启动资金耗光了宿主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管他娘的！
瞻前顾后就是个死！
交易这层羊皮够厚够隐蔽！
老子现在就是条在巨人脚下求生的臭虫，就得用臭虫的法子活！
赌了！
不赌现在就得玩完！”
孤注一掷的疯狂压倒了所有疑虑。
本源的持续消耗带来深入核心的虚弱和冰冷。
“成了……这破‘系统’外壳勉强糊弄上了，里面就一根吸管加一份随时能涂改的空头合同模板。
具体怎么玩，规则怎么定，全看老子现场发挥！”
代价是显而易见的，包裹他的辉光更加黯淡稀薄，仿佛随时会被混沌的黑暗同化。
他的“目光”穿透狂暴混乱的能量流，死死锁定了混沌深处的一个目标。
“那个光点……暗的，闪得跟垂死病人心跳似的……那散发出的精神波动……不是纯粹的绝望，是贪婪！
饿疯了的、不顾一切的渴望！
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徐清源的核心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定了它。
“对，就是它！
里面肯定有个饿得眼睛发绿的家伙，正跪在地上祈求老天爷掉馅饼呢！
老子就是那个‘馅饼’！
里面裹着钩子的！”
他不再是被动地随波逐流。
包裹着那层愈发黯淡、几乎与混沌背景融为一体的辉光。
那点微小的本源核心，开始极其艰难地、对抗着如同亿万只手撕扯的混沌乱流。
朝着那个散发着而致命气息的微光方向，顽强地偏转、挪动。
“动……动起来……真他妈虚……跟顶着十二级台风走路似的……朝你去了……散发着绝望香味的猎物……”
每一次微小的调整，都带来意识层面的巨大消耗。
“走吧……揣着空壳系统和一叠空白合同的江湖骗子……该上路了。”
包裹着他的最后那点微弱辉光，此刻也彻底褪去了生命的温润，带上一种纯粹的、非人的、冰冷的质感。
“去找那个走投无路的买家……狩猎的序幕……拉开了……用‘公平交易’当遮羞布……当杀人刀……去偷……去骗……去抢回这条贱命！”
混沌那吞噬一切的壮阔画卷在他“身后”无声地铺展。
而他。
这粒新生的、贪婪而脆弱的“系统”微尘。
收敛了最后一丝气息，如同投入水面的毒饵。
朝着第一个选定的猎物，开始了孤注一掷的、致命的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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