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包庇之清河郡守,革职查办,押解进京,交三司严审!
礼部员外郎王礼,科场舞弊,收受贿赂,证据确凿,着即革去一切功名官职,打入天牢,严加看管!
其涉案考官,一体拿问!
所涉赃款,悉数追缴充公!
凡涉案吏员,无论大小,一律严惩不贷!”
皇帝的目光最后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那些跪地请命、此刻面如土色的官员们。
语气森然,带着最后的警告。
“尔等不明就里,不辨是非,便群起鼓噪,妄议大臣,扰乱朝堂!
念尔等或为同僚之情所蔽,或受人蒙蔽,今日暂不追究!
然——若有下次,定严惩不贷!
绝不宽宥!
退朝!”
“陛下圣明!
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青霄率先躬身,声音沉稳洪亮,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陛…陛下圣明…万岁…”
崔明远、王焕之及跪地的官员们。
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颓然叩首,声音苦涩干涩,充满了不甘与恐惧。
他们知道,皇帝和沈青霄联手打出的这一记组合拳,己将他们逼到了绝境。
崔王两家这次是结结实实栽了个大跟头。
核心人物虽暂时保住性命和爵位,但政治生命己然终结。
羽翼被无情剪除,百年声望轰然倒塌,短时间内再难掀起风浪。
更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是皇帝最后那句冰冷彻骨的警告。
如同一柄悬顶之剑,让他们再不敢轻举妄动。
寒州·王府密室
一方由整块千年玄冰雕琢而成的棋盘上,黑白玉子交错纵横,杀机暗伏,寒气森森。
影枭如同从阴影中析出的墨迹。
无声无息地垂手肃立。
将京都金銮殿上那场惊心动魄、刀光剑影的朝堂对决。
连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每一句关键的唇枪舌剑、每一次气势的此消彼长。
都清晰无比、毫无遗漏地复述出来。
赵衍斜倚在铺着厚厚雪狼皮的紫檀软榻上。
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枚温润的黑曜石棋子,起初听得颇为悠然。
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看好戏的、猫捉老鼠般的冷笑。
当听到沈青霄拿出铁证,条分缕析弹劾崔老三和王礼时。
他捻棋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和冰冷的赞赏。
“哦?
沈青霄这厮,动作倒是快如鬼魅,下手也够狠够准。
崔老三、王礼…哼,这些蠢货,终究是藏不住那身腥臊的尾巴。”
然而,当影枭汇报到被牵连查办、锒铛入狱的官员名单。
特别是清晰无比地提到“工部右侍郎刘秉德”时。
赵衍脸上那份悠然的、掌控一切的冷笑瞬间凝固、消失。
“啪嗒!”
一声清脆刺耳的裂响!
那枚价值连城的黑曜石棋子被他猛地、狠狠地按在棋盘上!
力道之大,让坚硬逾铁的紫檀棋盘都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
他俊美无俦的脸庞瞬间蒙上一层寒霜。
狭长的凤眸危险地眯起,瞳孔深处仿佛有幽蓝色的冰冷火焰在疯狂燃烧。
“刘秉德?!
也被揪出来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戾气。
“废物!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崔家王家是冢中枯骨,这刘秉德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材!
本王耗费心血安进去的暗桩,就这么轻易被沈青霄这条疯狗给拔了?!”
狂怒如同岩浆在他胸中奔涌。
他猛地从软榻上弹起。
胸膛剧烈起伏。
玄色暗金螭纹蟒袍的下摆带起一阵凛冽的旋风。
在铺着雪狼皮的冰冷地面上来回踱步,步伐又快又重。
他时而咬牙切齿,额角青筋跳动,时而又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低沉而扭曲的冷笑。
表情在极致的暴怒与刻骨的讥诮之间变幻不定,如同风暴肆虐下的海面。
“呵呵…哈哈哈…”
赵衍突然停下疾走的脚步。
仰头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笑声在空旷阴冷的石室中回荡,带着一种扭曲的畅快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好!
好得很!
沈青霄!
皇帝老儿!
你们这一手‘刮骨疗毒’,刮得可真够深够狠!
连本王的一点皮肉都刮下来了!
痛快!
真是痛快!”
他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影枭身上。
之前的狂怒仿佛被一股极寒瞬间冰封,只剩下深潭般的死寂和毒蛇般精准的算计: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崔家王家这两块又臭又硬、挡在本王路上的绊脚石,被沈青霄这把锋利无比的快刀砍得七零八落。
元气大伤。
倒是省了本王将来不少手脚,替本王清理了门户!
至于那刘秉德…”
他冷哼一声,充满了不屑与冷酷。
“暴露的暗桩,便是废棋!
断尾求生,壮士断腕,亦是枭雄之道!
他的价值,到此为止了!”
他走回玄冰棋盘前,看着那枚被他按得几乎要嵌进紫檀木纹里的黑曜石棋子。
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将它抠了出来。
指腹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一片煞白。
“沈青霄和皇帝老儿,以为借着这股势头就能势如破竹,推行新政,彻底压垮世家?
哼,痴心妄想!”
赵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如同冰原上永不消融的霜花。
“影枭,传本王令!”
他眼中寒光一闪,语速快而清晰:
“第一,立刻让京里的人,把‘汇通行’费尽心机查到的。
关于江南李家在去年漕运上那桩‘沉船贪墨八十万两官银’的铁证。
‘不小心’泄露给都察院那几个尚未被沈青霄完全驯服、一心只想搏出位的愣头青御史!
再煽动几个出身寒微、满腔热血、容易被利用的言官。
让他们以‘为民请命’、‘肃清漕弊’的名义,把案子往大了闹,最好能首接捅到御前!
本王要看到李家和沈青霄的新政派狗咬狗,斗得越凶越好!
让他们在朝堂上再掀一场腥风血雨!”
他踱步到巨大的北境舆图前,手指划过寒州广袤的土地:
“第二,寒州这边,‘垦荒令’、‘工役令’继续大张旗鼓地推行,声势要造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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