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林小涵揣着兜，鞋底蹭着沙滩上的细沙，一路向东。
苍澜大陆的阳光格外炽烈，把他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的步伐。
“系统，还有多远到东海岸？”林小涵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
【叮！检测到宿主距离东海岸还有0.00000000001光年……哦不，是还有万米。宿主您再往前蹭两步，脚趾头就能泡海水里了。】
林小涵嘴角抽了抽：“你这距离计算系统该更新了，上次说前方五百米有绝世美女，结果我跑过去一看，是只戴蝴蝶结的母癞蛤蟆……当时给我吓得…”
【冤枉啊宿主！那明明是变异蛤蟆精，化形失败而己！再说了，人家至少戴了蝴蝶结，审美在线！】
“滚……”
林小涵懒得跟它废话，往前跨了一大步，果然脚尖瞬间被冰凉的海水包裹。抬眼望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波涛汹涌，巨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而那股从海底弥漫上来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得空气都在震颤——合体境界，货真价实的合体气息。
“嗯？这就是合体境界吗？”
林小涵摸着下巴，感受着那股威压，“感觉比上次揍的那个返虚境界的老自恋狂，也就多了点…鱼腥味？”
【叮！检测到前方高能生物反应！等级：合体境界巅峰！生物类型：疑似龙族！危险程度：对宿主而言等于移动的经验包/食材？】
系统的声音陡然兴奋起来，【宿主！是龙啊！传说中的龙！龙肝凤髓啊！要不要试试？】
林小涵眼睛一亮：“龙肉？对啊，我正琢磨呢，以前看网络小说里写龙肉鲜香多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就是不知道这老泥鳅好不好吃，皮糙肉厚的话，得先腌入味才行。”
【宿主英明！建议先扒皮去鳞，用三昧真火慢烤，撒上孜然辣椒面……】系统立刻化身美食顾问，说得唾沫横飞（虽然它没唾沫）。
一人一系统正对着海里的老泥鳅流口水，而老龙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存在。
突然——
"轰隆！"
海面如同被投入了万吨炸弹，巨浪冲天而起，水花溅起数百米高。
一条遮天蔽日的蓝色巨龙破海而出，龙身蜿蜒万米，覆盖着闪烁着幽光的鳞片，宛如蓝宝石堆砌而成。
它巨大的头颅一甩，海水如瀑布般洒落，张开的巨口足有一座小山大小，一股磅礴的水汽夹杂着威压扑面而来。
“何方妖孽，敢在我东海龙宫撒野？”龙吟如雷，震得天空都在嗡嗡作响，正是东海龙王敖广。
他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沙滩上的林小涵，充满了怒火和警惕——这人类小子，看着平平无奇，为何面对他合体期的威压，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林小涵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溅过来的水花，拍了拍裤腿上的水珠，挑眉道
“喂，老泥鳅，喷口水前能不能打个招呼？差点弄湿我新买的道袍。”
【叮！宿主己成功触发＜作死＞成就！对方是东海龙王！合体期大佬！你叫人家老泥鳅？】
【快道歉！快说“龙王陛下息怒，小的眼拙”！不然咱们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儿了！……】系统调侃道
敖广闻言，龙须都气歪了：“放肆！吾乃东海龙王敖广！岂容你这渺小人类如此侮辱？”
他感觉自己作为海族至尊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怒吼一声，巨大的龙嘴猛地张开，露出两排寒光闪闪、足有几米长的锋利龙牙。
“看吾吞了你这个人类！”
一股恐怖的吸力瞬间爆发，周围的海水疯狂倒卷，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连空气都被吸入其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敖广的龙嘴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黑洞，带着吞噬万物的气势，朝着林小涵猛咬下来。
林小涵看着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非但没躲，反而眼睛更亮了，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哦？要吃我？来得好！”
他不仅没退，反而脚下一点，主动迎着龙嘴冲了上去。
“系统，你说，是他的牙硬，还是我的头硬？”林小涵在心里问。
【叮！根据数据库分析，龙族牙齿硬度堪比玄铁精钢，合体期龙族更是厉害…至于宿主嘛，是系统认证无敌存在…】
系统看着林小涵一头撞进了敖广的嘴里，不断喊着加油，【老龙，加油！老龙龙加油，你要是能咬伤宿主！我倒立撒尿！……(虽然他没有尿)】
“咔嚓——！！！”
一声仿佛金属断裂的巨响，伴随着敖广惊天动地的龙吟，响彻整个西海岸。
只见他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然后痛苦地在半空中翻滚起来，巨大的龙爪捂着嘴，发出“嗷嗷”的惨叫，龙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往下掉。
“嗷呜——！我的牙！我的牙断了！”敖广觉自己的上颚和下颚像是被一座山给硬生生撞开了，满口龙牙传来钻心的剧痛，好几颗最坚固的门牙当场断裂，碎牙混着龙血往下掉。
【叮！检测到…龙族牙齿破碎，宿主头部完好无损，甚至还反弹伤害老龙一下。」
林小涵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龙口水，从敖广的嘴里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还顺手把一颗挂在他衣领上的碎龙牙弹开。
“啧啧，老泥鳅，”他看着在天上翻滚哀嚎的敖广，一脸嫌弃，“牙口不行啊，该补钙了。我跟你说，我小时候撞断过村口的石狮子，都没这么疼。”
敖广：“……”
他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小涵。合体期的龙族之躯，坚硬无比的龙牙，居然连一个人类的脑袋都咬不动？这人类还是人吗？分明是块成了精的金刚石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敖广吓得魂飞魄散，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这哪里是人类，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史前凶兽！
【叮！宿主成功震慑合体期大佬！获得＜人形自走凶器＞称号】
系统反应过来，立刻开始刷存在感，【看到没？系统出品！宿主天下第一铁…头！】
林小涵没理系统的彩虹屁，撇了撇嘴对敖闰说“都说了我是人，不是怪物。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听说你有颗定海神珠，拿出来给我看看。”
敖广一听定海神珠，浑身一哆嗦，连忙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什么定海神珠！龙宫哪有那种东西！你肯定是听错了！”
那可是他的镇宫之宝，命根子啊！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
【叮！检测到目标说谎！谎言指数：99.9%！定海神珠能量波动在海底深处强烈反应！】系统立刻报告【宿主，他藏起来了！要不要搜身……哦不，搜龙？】
林小涵挑眉：“哦？真的没有？”
他也懒得废话，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轻轻一点。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一闪而逝，精准地击中了敖广的额头。
“呃啊！”敖广只觉得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搅拌机，无数记忆碎片疯狂涌出，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他如何得到定海神珠，如何将其藏在龙宫最深处的宝库，如何用十八重禁制封印……所有的秘密，在林小涵面前暴露无遗。
“嗯？还敢骗我？定海神珠藏在龙宫宝库最深处，还用九曲连环锁龙阵封着，以为我找不到？”
敖广彻底傻眼了，这是什么神通？居然能首接读取他的记忆。他吓得浑身鳞片都在发抖，刚才断牙的疼痛都顾不上了，连忙谄媚地陪笑，巨大的龙头拼命往沙滩上凑，几乎要给林小涵磕头。
“高人！高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我这就去给您拿！马上就拿！”
说完，他也顾不上形象了，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蓝光，“嗖”地一下扎进了海底，速度快得像是被人踹了屁股。
【叮！检测到龙族恐惧值突破上限！获得＜吓哭龙王＞成就！奖励：无。（系统表示：这还用奖励？宿主你都无敌了好吧）】
林小涵站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百无聊赖地等着。没过多久，海底再次传来动静，敖广捧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珠子飞了上来，累得气喘吁吁。
那珠子约莫鸡蛋大小，通体金黄，表面流淌着温润的光泽，一股平和安宁的气息散发开来，让人心神都为之宁静，正是传说中的定海神珠。
“高人，您要的定海神珠。”敖广小心翼翼地把珠子递过去，爪子都在打颤，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煞星。
林小涵接过珠子，在手里抛了抛，感受着里面蕴含的磅礴能量。
【叮！扫描定海神珠中……扫描完毕！物品：定海神珠，功效：可镇压西海波涛，可凝聚水元素，可延年益寿（对合体期以下有效），可……泡水喝？】
“延年益寿？”林小涵挑了挑眉。
【是的宿主，根据分析，这珠子对您来说，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放在茶杯里当装饰，显得您格调比较高。毕竟您这体质，别说长生不老了，就是宇宙毁灭您都能抠着脚活下来。】系统毫不留情地吐槽。
林小涵点点头，随手把定海神珠收进储物袋，语气平淡：“嗯，确实有点长生不老的功效，不过对我来说，也就那样吧，跟颗糖豆差不多。”
敖广：“……” 大佬，那是定海神珠啊！西海独尊的象征啊！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林小涵收起珠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用一种看食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敖广，好奇地问：
“老泥鳅，话说回来，你这龙肉到底好吃吗？”
敖广：“…滂臭 ” 憋了半天敖广只憋出来这两个字
他看着林小涵那双亮晶晶、充满探究欲的眼睛，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人类盯着，而是被一条饿了三天三夜的远古凶兽盯上了。那眼神，简首像是在琢磨清蒸还是红烧！
【叮！检测到宿主美食欲望＜美食雷达启动＞！目标：东海龙王敖广（活体）。可食用部位：全身。建议做法：烧烤（需去鳞）、煲汤（需煮三天）、生腌（风险较高）……】系统又开始不正经了。
敖广吓得魂都没了，连忙摆手，声音都变调了：“不好吃！不好吃啊高人！”
他连忙搜肠刮肚，拼命贬低自己的肉质，“龙肉又老又柴，跟嚼木头似的！而且腥味特别重，比百年老咸鱼还腥！吃一口能吐三天！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为了证明自己不好吃，敖广甚至当场扯下一片龙鳞，塞到嘴里嚼了嚼，然后痛苦地皱起脸，假装呸地吐出来：“您看！又硬又涩！根本没法吃！”
林小涵看着他浮夸的表演，有点失望地撇撇嘴：“哦，这样啊，那算了。还以为能尝尝鲜呢。”
【叮！宿主放弃食用高级食材！获得成就：＜挑食的主＞】
敖广闻言，猛地松了一大口气，差点没从天上掉下来。谢天谢地，这位大佬终于对他的肉没兴趣了！他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龙生第一次觉得不好吃是这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林小涵觉得这东海龙宫也没什么好玩的，一个合体期的老泥鳅，牙口不行，肉也不好吃，定海神珠也就那样。
他摆了摆手，对敖广说“行了，你走吧，别再出来吓人了。长得这么大，怪占地方的。”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继续往东走，去看看大海的另一边有什么。
刚走两步，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敖广，又看了看那深不可测的海底。
“对了，”林小涵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地说，“你这龙宫太大了，看着有点碍眼，在海边占地方，影响我看风景。”
敖广：“？？？” 大佬，龙宫在海底啊！怎么碍你看风景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看到林小涵随手对着海底的方向挥了挥手。
“系统，帮我算一下，缩小到巴掌大需要多少能量？”林小涵在心里问。
「叮！计算中……空间压缩术启动！目标：东海龙宫。预计消耗：0.001点混沌能量。是否确认？」
“确认。”
“嗡——！”
一道柔和却无比浩瀚的光芒从林小涵指尖射出，瞬间笼罩了整个东海海域。海底深处，庞大的龙宫剧烈震动起来，无数建筑、珊瑚礁、奇珍异宝都在光芒中颤抖。
然后，在敖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座传承了几十万年、占地不知多少万里的东海龙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缩小——
宫殿变小了，珊瑚变矮了，珍珠贝变成了小贝壳，连龙宫门口的两座巨大石龙身，都缩成了指甲盖大小。
几息之后，“啪嗒”一声轻响，一个巴掌大小、做工精致（虽然是被强行缩小的）的龙宫模型掉在了沙滩上，还滚了两圈，停在林小涵脚边。
林小涵弯腰捡起那个龙宫模型，放在手心里看了看，点点头：“嗯，这样就顺眼多了，小巧玲珑，还能当摆件。”
敖广内心：“…泥马…老子的窝…”
他看着沙滩上那个巴掌大的龙宫手办，又看了看林小涵消失在海岸线尽头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喊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合体境界的龙王，掌管西海的至尊，在人家手里，连条稍微大点的泥鳅都不如。人家不仅掰断了他的牙，抢走了他的定海神珠，现在还把他的窝给……给缩小成玩具了？！
“高人……”敖广欲哭无泪，庞大的龙躯蜷缩在沙滩上，看着那个小小的龙宫模型，感觉龙生一片灰暗，“求您别玩了……这龙宫……它怕痒啊……”
【叮！远处传来龙族的悲鸣！系统建议：宿主可以考虑给龙宫模型配个玻璃罩，防尘……】
林小涵早己走远，只留下海风吹拂着沙滩，和一个蹲在地上，对着巴掌大龙宫唉声叹气的可怜老龙王。
东海岸从此多了一个关于能咬断龙牙、把龙宫变玩具的神秘高人的传说……。
而故事的主角，此刻正揣着兜，哼着歌，继续漫无目的寻找下一个有趣的目标去了。
至于系统？它还在脑海里喋喋不休地计算着【叮！本次行动总消耗：0.001点能量，获得快乐值：1000点！】
【叮！检测到西海龙王有只避水金晶兽，烤着吃应该不错……”】
于是林小涵改变方向，向着西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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