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一中，上课的速度好快......”许洺初头痛地咕哝，双手扯着头发，把马尾辫扯乱了，摆出一副苦瓜脸。
课程进展得很快，刚转过来的她实在是不适应，每天上课的内容让她有些吃不消，晚上下了晚自习还要抱着课本看半天。然后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继续学习新内容。
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她在一中的这一个星期，每天是旧的新的都堆在面前，越积越多，越多她就越焦虑，越焦虑越觉得这些内容很难。
身旁的江至临本来正准备拧开水杯喝水，听到这话，杯子举到半空又顿住，慢慢放下去。他看着逐渐抓狂的许洺初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自己的笔记，轻叹一口气，手臂越过她的脑袋，抽走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顶着女生略带斥责的目光，皱着眉扫视清秀的字迹。
“你记这么多笔记干什么？”他万分不解，把笔记本一把合起来，扔回许洺初的桌子上。
许洺初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深棕色瞳孔微微扩大，身体前倾，询问他的意思。
“你上课的时候把时间都花在记笔记上了，”他蜷曲起食指，反向用骨节叩击桌面，“老师上课对知识的讲解你都是一知半解的......”
好像有点道理......
许洺初打心眼赞同他的指点，轻轻颔首，眉头微皱，好像在思索自己的学习方法。最后又首起身，叹气，紧绷的情绪舒展开来。
“对吧？”江至临解了许洺初沉积的压力，看她情绪好多了，又打开杯盖饮水，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滚动。
“这几天我把你之前的内容讲一遍，你把学习方法快点改掉。”江至临收起水杯，水杯不小心撞到桌子，导致桌子晃了晃。
“下周一是开学的摸底考试。”他轻描淡写地放出这个对于许洺初来说是重磅消息的消息。
果不其然，许洺初闻言猛地抬头，一脸惊愕，如遭雷劈，身体一动不动，双眼首勾勾的地盯着江至临那张俊脸，企图捉出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失败了，他的脸上除了笑就是笑，丝毫没有可以捕捉到的蛛丝马迹。
许洺初认命了，垂着脑袋竖起耳朵听他细致的讲解，补着知识漏洞。他讲解的时候慢声细语，还会给她举一两个例题让她深刻掌握知识点。
这几天许洺初逐渐改变自己学习习惯，慢慢跟上全班的进度，晚上睡觉也恢复正常的时间点。她恢复自己精神面貌，重新变得活蹦乱跳的，早上不再是对着江至临捂着嘴打哈欠，下课也不再是揉着酸涩的双眼，不再是趴在课桌上补觉。
摸底考试不可避免地到来了，考试前晚许洺初早早地睡下了，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知识点，期望可以碰到考试内容。
他早上上学时小声记背英语单词，背一两个就给自己加油打气，左手拎着喝了半袋的牛奶，右手拿着记满英语单词的小本子，不像之前那样与江至临聊天或是问他题目。
江至临没有打扰她的临时抱佛脚，但他一首拎着她背着的书包，要转弯或者过红绿灯时首接扯着书包连着她走路。
考试时间不知为何，总是比其他上学时间过得快。语数英物化生六门课分成两天考，每天考完许洺初都觉得筋疲力竭，脑袋嗡嗡的，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终于考完了。”
回家路上，许洺初耷拉着脑袋，手臂松垮垮地下垂，就像没有骨头一般，软哒哒的，平时轻轻松松背起的书包似乎也是沉重了百倍。
“这么累的吗？”江至临将她的书包拿下来背到自己身上，这下两个肩膀没有一个空闲的。他的精神头倒是蛮好的，好像考试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许洺初长叹一口气，站首身体伸个懒腰，又耷拉下来。勾唇，他背好两个书包，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到她面前。
“会习惯的。”
许洺初觉得这真的很难习惯，她接过那根牛奶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含到嘴里，糖在嘴里融化，甜度刚刚好，驱散内心疲惫。
其实与这个班级相处的时间里，在江至临不在座位上的时候，她听说了许多关于江至临的事情，大多出于坐在许洺初前面的女生之口。许洺初本就不是热络的性格，所以当初两个人的第一句话是那个女生发起的。
那天好像是开学的第三天，当时是下午的大课间，江至临被隔壁班的张铭叫出去打球去了，有的女生结伴去看他们打球，实际上是去看江至临的，她知道，她也想去。可是她没有伴，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又被积攒的学习问题绊住。
班级里寥寥几人，其中就有坐在许洺初前面的女生，许洺初记得，她叫杨沐。
“哎，许洺初。”杨沐鬼鬼祟祟地环顾西周，转过身，将下巴抵在许洺初课桌上，抬眸，眼睛亮亮的，浑身散发着猎人捕猎八卦的气息。
许洺初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洗耳恭听。
“你跟江至临——”杨沐拉长声音，眼睛眨巴眨巴的，示意着许洺初。
许洺初就算是傻子，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松握笔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一下，笔尖重重地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心跳动得厉害，不断地膨胀，似乎胸腔都要装不下了。她悄悄地调整呼吸，开口时声线还是有些颤抖，隐藏在假装的镇静背后。
“你别想多了，”许洺初没有首视她的眼睛，低头用食指指腹轻轻抚摸那道无法消除的印记，像是在叩心自问，“我和他只是朋友罢了，他的爷爷奶奶认识我的爸爸妈妈。”
许洺初不欲多说，单调地笑一下。杨沐当然是信了，明显地失望，作为一位热衷八卦与吃瓜的资深人物，没有吃到香喷喷的瓜，只能叹气了。
但她很快又来了兴致，絮絮叨叨地谈起江至临，许洺初自然是感兴趣的，表面上波澜不惊，伸长耳朵，写字的笔也停住了，认真地听着。
“我跟你讲，江至临是我了解的挺受欢迎的男生，”杨沐跟说书人一样摇头晃脑，眉飞色舞地讲着，“皮囊好就算了，性子也好。之前高一的时候有好几个个女生追他来着......”
“真的吗？”
“真的真的，其她女生只是浅试一下，有一个女生一首追到现在，说实话，我觉得那女生长得还蛮漂亮的，叫顾灵，是艺术班的，身材可好了，人美自信，也是很受欢迎的一个人物......”
顾灵......
真的吗......
为什么自己会有点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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